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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凌霄先送慕静柔到了洪阳河东的慕家庄园,慕静柔下车前有些犹豫地看向暮蝶。
“静柔姐,你有什么事吗?”暮蝶不解,在下车前慕静柔把暮蝶叫了下来。
慕静柔抿着嘴角,蹙着眉角,拽过暮蝶的手,“小蝶,你也知道我的身体不是很好,可是霄很珍惜我,他也说过他不能没有我,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
慕静柔眼中赤诚,暮蝶看得出她是真心爱凌霄的,不同于那些追求附加在他身上的名和利,她爱的是凌霄这个人。
“求你了,小蝶。”慕静柔的声音带着恳求。
“她和你说什么了?”凌霄从后视镜看着暮蝶进了车里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没什么。”暮蝶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她不懂为什么慕静柔要自己帮她的时候,她居然心里感到一丝沉闷。
暮蝶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过慕静柔送给自己的礼服,精致的包装美不胜收。
车子驶到凌家后,时候也不算早了,沈思仪仍旧没有在家,暮蝶想到那个时候那个男人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暮蝶低着头,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被什么蛊惑打开了慕静柔送给她的礼服,她虽然是凌家小姐,但是一年到头都不曾置办过什么像样的衣服,上流社会的聚会她也很少参加过,凌霄只带过她去过一次上规模的晚宴,还是那年的仲夏,他只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当着所有人骂她是雏妓,还指着整整一桌子的酒水让她陪酒。
暮蝶当时很倔,咬着嘴角看着那个陌生世界,最后一双明媚的眼紧锁在一个人身上,陪酒就陪酒,暮蝶对着凌霄,一瓶接着一瓶地灌下,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满脸通红的她最后摇摇摆摆地走到凌霄面前,伸出小手在凌霄眼前晃动着,“给我小费。”
当然,凌霄是一分钱都没有给她,倒是她整个人躺在了他的怀里。
那个夜晚,暮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她不停地呕吐,高烧不断,甚至中间出现了窒息。
凌霄发疯一样连夜送她到医院,把所有科系的主治大夫都叫了过去。
他这才知道他有多蠢,差点要了暮蝶的命。
酒精过敏症。
慕静柔很有眼光,洁白的长裙及膝,端庄美丽,剪裁独到,不会很张扬,甚至带着几分优雅,暮蝶对着镜子看得都有些失神。
每个女孩都做着一个穿着长裙的梦。
“很美。”身后突兀的声音吓了暮蝶一跳。
不过很快,暮蝶就恢复了常态,对于凌霄,她确实是习惯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穿那件。”凌霄嘴角带笑靠近。
暮蝶直接离他一定距离。
他实在太危险了。
“你要是喜欢,你去穿吧。”暮蝶不客气道。
“我穿起来哪有你好看。”凌霄挑起好看的眉角。
他真是一个会笑的男人!
“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暮蝶想到那个窄小的空间里,隔壁就是一直疼爱自己的静柔姐,她就遏制不住地想要呕吐,她都觉得自己恶心,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比谁都会笑的男人。
他难道不知道,他是要和静柔姐订婚的吗?
暮蝶那嫌恶的目光让凌霄蹙紧了眉,她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吗?
“暮蝶,我告诉你,我想上你,随时都可以,这就是你存在的唯一理由!”凌霄一下上去拽过了她,雪白的长裙上留下了些许褶皱。
“就是这样?”暮蝶抿着嘴角,这些她真的听够了!
“那你是希望怎样?”凌霄挑了一下眉,即使是在此刻,假如,假如她能够说一句制止他的话,他都可以结束那场什么所谓的订婚宴,和她蜗居在没人知晓的木屋里,只要她开口说一句……
“我希望你厌倦我……”暮蝶垂下了眼,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凌霄忽而想到那日困倦中的她,他还记得,她说,没有自己,她是那么快乐……
“你不准说!不准说出口!”凌霄额角泛着青筋。
他能够感觉到暮蝶的话会是什么……
“因为,我早就厌倦你了!”暮蝶不管不顾地脱口道!
“暮蝶,你别再惹火我了,我不信你把我推给别的女人就那么心甘情愿!”凌霄大声地冲着她吼。
“我当然心甘情愿!”暮蝶静静地看着凌霄,“因为你是魔鬼!杀人魔鬼!”
凌霄退了一步。
原来,如此。
“搞了半天,你在因为那姓陆的小子!”凌霄怒然不已,三年了,他给了她三年的时间,还不够她忘记一个人吗?
“不许你这么说他!”暮蝶大吼。
“怎么,就这么不愿意我说他吗?他怎么死的,难道不是因为你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凌霄扯了一下领带,只要一提及哪怕一点关于那个陆岩,暮蝶就会厌恨自己,但是当初如果不是她遭人绑架,陆岩去救,也不会让陆岩搭上性命。
“可是你明明可以救他的!”暮蝶想到那场接天大火就一阵战栗,她跪在凌霄面前,只求他那么一次,他明明可以救出陆岩的,可是,他就对着那滔天的火势冷笑着。
那时的他,真是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凌霄即便到此时,还带着讥讽的笑,“我为什么要救他?”
“我告诉你,他就是该死,谁让他跟我抢你!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凌霄最后冲着暮蝶怒道。
她别以为她可怜的模样就能换得他忏悔,凌霄不会忏悔,他从不会犯错!
暮蝶抿着嘴角,眼圈一点点猩红,硬生生隐去所有将要溢出的泪水。
她居然会奢求一个魔鬼良心发现。
“订婚宴,你最好给我准时出现!”凌霄甩上了她房间的门,巨大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间。
暮蝶拿着对账单正在一样样地挑拣货物,调度主要负责地便是出入库提货记入账单等,一间库房少说也会有上千件货品,暮蝶不得不在茫茫之中找到更新的货品,这件工作其实考验得便是耐心程度。
这些天,店里的人也明显感觉到,暮蝶不停地忙前忙后,就连一直爱找茬的安小鸽都找不到话口了。
挑拣出了最后一批货,暮蝶叫人搬了出去,手扶着墙,忽然觉得一阵头晕。
蓝馨从里面出来看到暮蝶的脸色顿时就皱起了眉。
“你的脸怎么红红的?”蓝馨上前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暮蝶笑了一下,勉强抬起眼,“可能有点着凉吧。”伸手又去帮忙抬货。
“放这,我来。”蓝馨立刻就拿开了她的手,然后自己亲力亲为。
“唉哟,还真是娇嫩身子啊。”安小鸽一直就看不惯暮蝶,逮到机会自然就会损几句。
暮蝶没有看她,只是皱着眉,没有照着蓝馨的意思,而是也伸手去提,“没事的,我可以。”
她不想落下任何人的闲话。
“千万别逞强,真要病出个好歹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安小鸽冷笑一声,以为自己是谁啊,他安小鸽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他妈没完了吧?!”蓝馨转眼就怒了,一甩手就把货推倒在地上了。
安小鸽退后一步,一阵懊悔,她对蓝馨还是很畏惧的。
“蓝馨……”到底还是暮蝶拦了一句,蓝馨才没有真的发火。
安小鸽连忙趁着此时的空,从这里出了去,好一阵喘气。
看着暮蝶明显带病的脸,蓝馨皱着眉,“你去医院查一下,没事最好,万一严重了就不好了,你的工作我来做。”
“可是……”暮蝶还是有点担心别人的闲话。
“你本来就是我们的领导,这些活就该交给手底下人。”蓝馨好声又劝了一句。
“那好。”暮蝶垂下了眼,实际上她的头确实很晕,“我就去附近的医院看一下,一定会在中午前回来的。”暮蝶蝶蓝馨道。
“不用着急。”蓝馨笑着答。
暮蝶步行了一个街道去了附近的一家私立医院,金瑞医院,也是从属于中鼎国际的旗下,到大厅挂了号,暮蝶便在等候席上等。
“照一下b超。”医生给暮蝶查看了一番,就要开单子。
“我只是发烧而已,您给我开点退烧药就好了。”暮蝶皱着眉,她可不想瞎耽误功夫。
医生抬起了眼,“多长时间没来月事了?”
“嗯?”暮蝶一下愣住了。
从医院里出来,暮蝶彻底迷失了,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路上撞了不知道多少人,她失神地咬着嘴角,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
“来一包烟。”暮蝶看到一个报刊亭,不知不觉伸出手里一点零钱道。
那张b超单子掉在了地上。
清晰的妊娠环显在上面。
怀孕,她竟然怀孕了。
快三个月了。
暮蝶拿着烟的手几乎在颤抖,她微曲着身子,一时无错了,吸了半口烟,她就咳了起来,当年无知,她可以去找凌霄,可是现在呢,他要订婚了,她可以找谁?
何况,他们都知道,这个孩子不该到这个世上的。
怎么会这样……
那一年,她的人生毁了,这个时候,她的世界塌了。
谁能告诉她,哪里可以安身立命。
谁能守护她一方净土。
暮蝶战栗的肩膀,她咬住牙,哭了。
“你抽烟了?”暮蝶午休后才回到了班上,蓝馨一皱鼻便蹙起来了眉。
“你怎么了?”蓝馨看到暮蝶的脸明显刚刚洗过。
暮蝶扬起眼,“没事,我没事的,我去做剩下的活,把刚刚的补上。”暮蝶笑着。
“暮蝶,我们是朋友,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你要跟我说。”蓝馨伸手还是拉了她一把,总觉得她是那么让人心疼。
“嗯,我知道的。”暮蝶苦笑着。
下班的时候还不算晚,蓝馨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一直送她到地铁站,落落还有些不满地跟在后面监视着,最后还是暮蝶受不住地劝说蓝馨说自己可以,蓝馨才转眼对着落落道歉。
暮蝶看着她们的背影,虽然她们之间还带着小争吵,但是那影子却是相依伴的。
落落曾经说过,她说,有些人,你明知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娶你,你也一辈子都不会嫁她,但是你依旧爱得无悔,因为,人生,有那么一次就够了。
可是,没有人告诉过暮蝶,有的人,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与之相遇。
一遇,便成灾。
“你没完了吗?!”暮蝶回到家的时候,赫然间,就听到凌霄在客房里传出的声音,怒不可遏到了极点。
“霄,你不要和那个女人订婚!她根本就配不上你!”沈思仪拽着凌霄的手臂,哀切的道,被她努力修饰的一张脸此时卑微不已。
“你给我滚出去!你算个什么东西!”凌霄大手用力一扬,嫌恶地怒道。
“啊……”沈思仪一下被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暮蝶此刻正在楼梯口,刚好这一幕落入眼帘。
沈思仪缓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掸了下身上的尘埃,路过暮蝶的时候,冷哼一声。
暮蝶无语越过她,好像刚刚什么都不曾遇见一般。
凌霄端着手臂,一直看着她伸手从包里拿出自己房间的钥匙,打开着门。
“真奇怪了,这次怎么没为你母亲说一句话啊。”凌霄凑过去,止住了她要迈入的脚。
暮蝶扬眼对着他,只是冷然一句,“她不配。”
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从看到沈思仪背着父亲搞男人开始,她就对这个女人丧失了所有热情。
她不曾获得半点母爱,所以也乱不到她上演一场慈孝。
凌霄看着她的小脸和决绝的目光,忽而笑了,“你还总能让我出乎意料。”
“好像确实是这样。”暮蝶不缓不慢迎着他的目光直接道。
他的眸眼深不见底。
暮蝶也不会好奇。
“所以,你说我是不是该奖励你?”凌霄却在笑,用最能蛊惑人的方式,甚至伸出一只手攫取了她的一方下巴,手指上浅薄的纹路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肌肤。
“你又想干嘛?”暮蝶蹙着眉,心里不觉一阵紧张。
“放心,不是你期待的那种事。”凌霄骤然放下手,淡淡一笑,好像故意要招惹她一样。
只是暮蝶没有如他的愿,她的表情过于安静了。
凌霄也作罢,“放到你床上了,你自己去看吧。”
凌霄转身又回到了书房,想到沈思仪那张脸,凌霄就皱起眉。
如果不是因为暮蝶,他早就赶出这个不知分寸的女人。
她竟然……
暮蝶有些讶然凌霄就这么放了自己,她垂着眼进了房间里,对面是凌霄的书房和卧房,他之前的房间本来在三楼,是整栋别墅里视野最好设计最独特的房间,但是从他开始缱绻于她的身体始,他就搬到了她的对面,方便随时他的取夺,思及从前,那无疑是梦境一场。
暮蝶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到自己的床上放着一个礼盒。
伸手打开后,暮蝶怔了一刻。
一件米黄色的吊带长裙,上面还带着价额不菲的标签。
暮蝶伸手抚了一下那顺滑的面料,只是苦笑,“这算是你的恩赐吗?”
临近凌慕两家的婚期时,凌霄就更少出现在家里,他变得异常忙碌,暮蝶只当他是在陪静柔姐,也只有宋珂晓得凌霄又在办公室里度过了多少日夜。
“光大银行的收购已经在暗中进行了。”宋珂敲了一下门,将近日的工作进程报告到上面。
凌霄舒展一下肩膀,难得对着宋珂露出了一个笑容,“很好,等过一段时间,我批你年假。”
“不用了,凌总。”谁知宋珂抬眼直接否了。
凌霄近了一步,依旧带着好看的眉角,“最起码的也要你享受一回员工福利吧,公费旅游,欧洲四国,还不满意?”
他的那种笑容让宋珂僵硬了一刻,凌霄不会懂,她刚刚下定的决心因为他的笑容又一次犹豫了。
宋珂咬了下嘴角,“凌总,这件事情之后,我,我想辞职了。”
凌霄打算自己创建新的上市公司,而她也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您给了我一个梦,我现在觉得该醒了。”宋珂淡淡地说着。
凌霄愣了一刻,他当然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阿珂……”凌霄皱起眉。
“我没事的。”宋珂笑了一下,转眼就拿出工作日程表,“哦,对了,汪市长前几天住院了,已经安排了金瑞医院进行特别照顾,还是老毛病,老寒腿,抽时间你去看一下吧。”
凌霄抚手搔了一下眉角,“你这样的女人到哪里都会涨薪的,在我这里真是亏了。”
能让凌霄欣赏的女人并不多。
“我是有原因的。”宋珂淡笑着。
因为我爱你。
所以我甘愿。
无所谓吃亏赢赚。
“店长,今天我想请一下假。”暮蝶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继续耽搁下去了,时间越长她就会越犹豫不决。
店长嘿嘿一笑,“没问题,凌小姐,请假,随时欢迎。”
暮蝶点了下头,匆匆就换上了衣服离开了,店长还一阵纳闷,平时暮蝶不会这样的。
蓝馨看着暮蝶的背影也有一丝疑惑。
“你真想清楚了?”手术台上,负责手术的医生又提醒一句。
“嗯。”暮蝶点了头。
“我得提醒你,你之前就流过产,如果这次选择人工流产,以后怀孕的话,可能会有问题。”医生也是个女性,可能是出于对女人关心对暮蝶多说了很多。
“我已经想清楚了。”暮蝶闭上了眼。
见她如此决绝,手术医生也不再说什么,冰冷的手术台上,暮蝶咬着嘴角,她甚至能听到刮宫的声音,生命就这么脆弱。
对不起……
暮蝶一遍遍地说着。
我不能给你未来,所以就让当一次杀人凶手吧。
抚着小腹,暮蝶又上药房拿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从没觉得走路是一件艰难的事。
暮蝶又回到了中鼎商场,她一个人坐在了水台边上又发神了很久。
起身拿着药重新回到了店里。
蓝馨看到暮蝶一脸虚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你现在该回家。”蓝馨看到暮蝶手上的药,虽然被她放到了身后,她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没那么金贵的。”暮蝶摇摇头。
即便如此,她眼里的晶莹也骗不了任何人。
“我去给你倒点热水。”蓝馨转身就要去热水房。
“我又没什么大事,不用的。”暮蝶伸手去拦下蓝馨。
她不想又过分招摇!
“暮蝶,你眼里有过大事吗?!”身后骤然响起的声音,让所有人就僵住了。
暮蝶缓慢地转过身,看到凌霄的时候,一下平静了。
凌霄做梦也没有想到,如果不是他去看望舅舅,他都不知道暮蝶不知不觉将他们的孩子打掉了。
“你……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凌霄咬着牙。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
“没有。”暮蝶抬着的目光静如湖水。
“你凭什么,啊,你到底凭什么这么做?!”凌霄双手握在暮蝶的肩膀上。
“我犯过一次错,不可能再犯第二次。”暮蝶静静地道。
“啪……”凌霄狠戾的一巴掌,直接甩在了暮蝶的脸上。
很奇怪。
一点都不疼。
暮蝶看着他,笑了,“这是你的惩罚?”
“你还真是奖罚分明啊。”她的笑眼中,满满的,全是泪。
“暮暮,我……”凌霄僵硬在原地,怔然地看着暮蝶,她脸上猩红的印子如此深刻,他的手尖处甚至还在隐隐发烫。
他竟然又一次打了她。
暮蝶默然地抿着嘴角,没说一句话,转身背过他,连眼里的泪都仿佛让她生生弄得干涸了。
凌霄自然拽过她,暮蝶却越过了他的手。
“我还要上班。”暮蝶抬眼静静地看着凌霄眼底的眸光。
凌霄顿时就止住了她的所有,怒意横生,“你现在这样,到底还想干什么?!”
她刚刚做了流产手术,难道她还准备去上班吗?
还在他的面前堂而皇之!
她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把他们的孩子当成了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你不需要这样。”暮蝶静默地道,眉眼中几乎没有任何波澜。
凌霄彻底怵然了。
他的心里甚至在隐隐发抖。
他从没畏惧过什么,可是这次,他真的颤抖了。
凌霄的声音发着颤声,“你是在……报复我,是吗?”
把他们之间的骨肉当成是报复的工具,用来偿还他当年的无情!
她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你走吧。”暮蝶直视着前方,空洞的眼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暮蝶!你给我说清楚!”凌霄恨不得撕碎了她,他想只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心,凌霄怒吼的声音让所有人静默了。
“你非要我成为这里所有人的笑话吗?”暮蝶哽咽着,冷然看着周围所有好奇的目光。
“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才满意?!”暮蝶大声地道。
“我受够了!”暮蝶双手在空气中颤抖着。
睫羽上带着星点晶莹。
她的双肩还在战栗。
她的怒吼终于让凌霄明白了。
因为她厌倦他。
早就厌倦了。
凌霄真想大声地嘲笑自己,他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早就摆在自己的眼前,只是他从不去拼凑。
“暮蝶,你够狠。”凌霄咬着牙,手上攥着暮蝶的胳膊并没有放松。
就算厌倦又怎样,就算她早就厌倦又怎样!
“没错,这不是第一次,但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凌霄狠戾地甩开了暮蝶手。
暮蝶木然地看着他。
他是什么意思?
不是第一次,不是最后一次。
他到底还想怎样!
“你是要跟我斗,是吗?”凌霄的手在发颤,他的嘴角却在笑,“咱们看看到最后,谁比谁更狠!”
暮蝶咬着嘴角在他离开的刹那,流出了血,几乎用了所有力气她才蹲下了身子。
周围人看着角落中的暮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店长一声令下让所有人各忙各的。
暮蝶拿手抓着胸口,忍住,忍住。
蓝馨再也看不下去了,拿过一杯热水递到她的身边。
“热水。”蓝馨看着她一点点转过脸。
满脸泪水。
那张挂着眼泪的脸让她无错了。
“疼……”暮蝶咬着嘴角。
“暮蝶……”蓝馨蹲在了她的身边。
“疼,真的很疼,好疼……”暮蝶无助地哭着。
那一巴掌疼,还是她的骨肉疼,还是她的心疼……
“我知道,我都知道……”蓝馨只能用言语安慰着她。
“他不知道,对不对……”暮蝶伏在了蓝馨的肩上。
“你爱上他了。”蓝馨静默地在她的耳边悄声地说道。
从第一次见到他们,蓝馨便知道,这个带着伤的女孩眼里分明只盛下一个人。
“可是,我不能爱。”暮蝶摇着头。
“他不能是我的……”
“他是静柔姐的……”
“我们又算什么……”
暮蝶抽泣着,她什么都知道,她也知道,凌霄真正需要的人是静柔姐。
“狠?我不狠,我只是疼,疼得都要死了……”暮蝶抱着蓝馨痛苦着。
她失掉了所有,从那年开始,就失掉所有了,只是她现在才知道。
“琛子,我输了……”夜间酒吧里,凌霄对着酒瓶子直接吹,浓烈的酒精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他为什么还是清醒的呢?
“少喝点酒吧,阿霄。”叶名琛在旁小心地劝阻着。
谁能想象堂堂中鼎国际的总裁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的心是木头做的,你知道吗?是木头,不会融化的那种……”凌霄带着酒气皱着眉,对着叶名琛表情痛苦万分。
“所以,我输了,输给她的心了。”凌霄又起了一瓶。
“你别这样,霄,你们……”叶名琛脸上带着为难,无论怎样,世俗是不会接受他们的。
“我什么都不在乎,你知道吗?不管她是谁,我都认定了,她这辈子都得属于我,可是,我怎么就没想过她的心呢……”凌霄苦笑着,她,暮蝶的心,那颗木头做的心,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别喝了……”叶名琛真的从没见到凌霄会买醉到如此地步,仿佛一点理智都没有了。
“就算是骨肉,她也会觉得恶心吧……”凌霄自顾自地道,兀自从兜里掏出了那条项链,他曾经有无数次机会亲手为她戴上,可是,“就像这项链一样。”那是会令她恶心的东西。
“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叶名琛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就要架起他。
“你是要和慕小姐订婚的!你清醒点吧!”叶名琛蹙着眉,尽管不忍还是说道。
订婚?
凌霄笑了起来。
“谁订婚?”凌霄笑如癫狂。
“哈哈,我吗?”
凌霄大笑着。
“霄……”叶名琛不知如何是好。
“她是不是也希望我订婚……”凌霄还在笑,不知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这样她就解脱了……
“可是,怎么办,她该失望了……”凌霄垂眼看着酒杯。
“霄,你……”叶名琛愣了一刻,有些慌神。
这是……
什么意思?
难道……
凌慕两家的婚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在佘山度假村正式开业的酒会上举行订婚典礼。
暮蝶做过流产手术后,连休息都曾好好休息过就照常上班了,小月子本来不该这样马虎,可她就像跟自己过不去似的,终于到最后实在支撑不住了。
她的事情不好跟家里人说,尤其是在此时一家上下忙碌的重要时刻。
想来想去,暮蝶找到凌震东,因为明天便是凌霄的订婚宴。
“爸爸,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明天晚上的宴会我想先不去吗?”暮蝶撑着虚弱的身子,脸色有些发白的道。
“怎么回事啊?”凌震东看着这个不曾和自己亲昵过的女儿流露出这种病容,也一阵紧张。
事实上,她这样的病容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就是有点难受。”暮蝶抚着小腹。
也许打心底她并不想见证他们的幸福。
“难受?有多难受?”凌霄端着手臂斜靠着墙边,以一种欣赏的视角看着暮蝶。
暮蝶定住了一刻,看着疑惑的凌震东,暮蝶抿上了嘴角。
“我没事了。”转身就要从他的身边走开。
“我觉得也是。”凌霄昂起傲然的下巴,脸上的笑有些轻薄。
“阿霄啊,暮蝶要是不好受就先让她在家休息一下吧……”凌震东有些看不过去地说道,不觉皱着眉。
凌霄死死盯着暮蝶瘦弱不堪的背,“这都是她该受的。”
冷声不已。
骤然,他又轻笑着,“况且,她答应过我,她会准时到。”
暮蝶站住脚,握紧了拳,回眼看着凌霄,话语就仿佛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一样,“当然,我说过,我就会做到。”
凌霄真想拿目光穿透她。
“那再好不过。”凌霄赫然道,冷声中带着怒气。
晚上,凌霄一个人躺在床上,竟然失眠了,站起身,打开了厚重的窗帘,薄凉的夜空里没有半点星光,一如他此刻他如死水的心。
凌霄转身想要去楼下沏杯咖啡,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找些工作来做,只是刚刚下了楼就闻到诱人的香味。
“啊,少爷……”安妈转身瞧见凌霄高大的身影矗立在身后吓了一跳。
凌霄蹙了下眉,只是近看了一眼,“安妈,你在忙什么……”
厨房里像经过一番混战似的,安妈的手上还带着手套。
安妈淳朴地一笑,指了指身后一个柳条编的筐子,“我从乡下拿了两只土鸡和鸡蛋,正想着做点腌鸡蛋,然后炖锅鸡汤,小姐不是说身体不适吗?”安妈轻声道着。
凌霄一看果然那两只捆绑在一起的土鸡还有满满一筐的鸡蛋。
“对了,上次多亏您提前发了工资,我还没好好谢谢您呢。”安妈想到就忙说着,她也算是看着凌霄长大的,虽然小时候受了不少罪,但是如今已然成了人中之龙。
凌霄只是看了眼灶台又瞧了地上的大缸,“这个是怎么做的?”伸手指了一下。
“啊?”安妈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凌霄亲力亲为,安妈觉得很过意不去,安妈不觉想起凌霄小时候那张认真的小脸,每次拿到奖状马上就跑去妈妈的跟前,那个时汪敏珍神志不清,只有看着拿奖状的他时才会傻笑一下,只是因此,凌霄便事事都争第一。
“少爷,您别忙了,已经差不多了,有个两三小时就能吃了。”安妈抬眼一看时钟,不知不觉竟然都快五点。
煮鸡汤贵在熬制的时候和火候,凌霄的目光就从没离开过。
安妈不觉轻叹道,“少爷您其实对小姐很好,但是嘴上又不承认,这样小姐只会离您越来越远……”
凌霄怔了一刻,眼里的眸光不觉一簇,“不会的,我不会让她离开的。”
安妈不惑地看着他,那种目光有些让人战栗。
凌霄随后转身对着安妈时已经恢复了常色,然后轻声道,“不要说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