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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肆恋都想跳舞了。www.Pinwenba.com
“我不会死的,我有不死之身,想让我轻易去送死没有那么简单……”
夏肆恋幽幽地说着,嘴角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湿润美丽,恰如樱桃。
她对着白凤笑着,是最真实的。
“我只有活着才能叫他难受。”
夏肆恋的目光执意地对着阳光。
白凤沉默了。
幸好,他没有将爱说出口。
夏肆恋不需要那种爱。
苏安娜来到白凤的酒吧时递上了自己名片,白凤想了一会才记起了这么个人。
“程夫人,有事吗?”白凤冷漠的眸子友好地将名片递回。
苏安娜尴尬了一刻,随即不悦地放会皮夹。
“听说你和夏肆恋很熟?”苏安娜虽然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但是她毕竟是来示好的,扬了扬了嘴角,笑容倒也和善。
白凤没有说什么话,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只是说‘熟’似乎很难概括他与夏肆恋的关系。
“我也不跟你多口舌,我们可以联手。”苏安娜小声上前道。
原来订婚宴结束后,程然便出差海外,苏安娜的电话邮件通通得不到回应,不仅如此,程然对她的态度也是时冷时热,尤其是在他莫名对着手机发怔的时候尤其冰冷。
苏安娜不得不初次下册,她要让夏肆恋连同记忆在程然的脑海里连根拔起。
而她需要帮手,当然最先想到了白凤。
苏安娜最终满意了,扬嘴一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起身匆匆离开了酒吧。
吧台上留下两张顶级时装走秀的入场卷。
白凤拿起,皱了下眉,上面还残存着苏安娜身上的玫瑰香精的味道。
白凤轻笑,相比而下,他已经习惯了夏肆恋身上天然的奶香。
合手,自然不过地将它们扔到了垃圾桶里。
夏肆恋的生活照旧,上学、打工、忙里偷闲,她与程然似乎真的成了两条互不干预的平衡线。
白凤有点不懂她哼的调子,似乎极尽让自己变得愉悦,其实在他面前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夏肆恋微微眯着眼,只是将目光看向车窗外,她真的觉得阳光很好,比海洋之上的阳光还要令自己愉悦。
夏肆恋的曲子终于停下,抬眼转身看着白凤,“《G弦之歌》你知道吗?”
白凤顿了一刻,才觉得她的调子有点耳熟。
传说在宫廷舞会上,伟大的作曲家巴哈的大提琴被做了手脚,除了G弦之外,所有的弦都断裂了。当大家准备看巴哈出糗的时候,巴哈,仅仅只用了一根G弦,即兴演奏了一首《咏汉调》,该曲子就是现在的《G弦之歌》。
“为什么要留下一条弦呢?如果是我,我一条也不会给他留下。”夏肆恋收敛着目光,好似恶毒的女人一样。
偏偏夏肆恋崇尚一切恶毒的女人,因为她们对爱的偏执打动了她,所以她会做一个坏女人,认认真真地做一个坏女人。
程然如果仅仅是恨自己远远不能让夏肆恋满足,苏安娜所希望的毁灭方式,夏肆恋并不稀罕,她如果远走,她会在远走之前,摘下程然的心脏,狠狠地揉碎,谁都不能触碰。
夏肆恋要毁掉程然。
白凤始终沉默。
媒介的力量有时候难以想象,笔杆子能创造一个世界,创造一个人,毁掉也是轻而易举。
程氏传媒在与苏氏联姻后节节攀升的股价一时间跌落成了路边价。
程然第一时间赶回夏岛。
漫天的新闻大抵只有一个意思,程氏总裁侄女果照曝光,豪门修养尽无。
夏岛的艺术展厅,未末的那一组照片震惊了整个文艺界,未末连同父亲的展览中夏肆恋的照片被人议论纷纷。
于是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女孩——夏肆恋。
夏肆恋特意去看了那人潮,她披上了黑色的纱巾和夏日草帽,在层层伪装下笑容和谐。
夏肆恋满意不已。
未末很是得意,他终于想到了让全世界都知道的方式。
虽然他远远没有想到,这种方式会如此震惊。
“怎么没有名字?”夏肆恋还有一点不满。
因为照片底下没有任何标题。
未末只是觉得这组照片没有适合的名字。
夏肆恋皱了下眉,显示了她的不悦。
白凤站在她的身后,自觉将多余的人群推开。
白凤也承认,那照片上漫无目的的眼有种绝望的美。
那种美比他所见识到的夏肆恋还要出众。
只是最后一幅落泪的照片还是让他在赞美中又有一丝心疼。
她是猫样的女子,怎样都适合她,只有眼泪不适合她。
“凤,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
夏肆恋转眼看着凤轻声地问道。
“你有想法了?”
白凤有点想笑,夏肆恋那张脸就是在等着他问,她是喜欢让人围着的,她把话转到他这里无非只是想让他知道她的想法而已。
“《春》怎么样?”夏肆恋朝着白凤挤了挤眼。
“什么?《春》?什么叫这个名字?”旁边的未末听到不解地看着夏肆恋。
白凤直接摇头,伸手扶了下额头,他真是不知道该说夏肆恋什么好了。
偏偏未末一点都不理解,瞪着大眼睛看着夏肆恋。
夏肆恋抿着嘴角笑着,“叫春啊,你不觉得我像是在叫!春吗?哈哈……”
未末相当无语地扯了下嘴角,然后和白凤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白凤想了想,忽然觉得很对,夏肆恋还真是如叫!春的野猫一样。
这样至少是真实的。
叫!春的小猫……
白凤看着夏肆恋灵动的眼,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发。
“春天,你快点来吧……”
夏肆恋笑着,目光一点点恨意从生。
白凤默然地放下了手于身侧。
程然果然怒火中烧,岛上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程然必须得承认他养出的恶魔终于要将锋利的獠牙对向自己了。
用了一笔巨额的花费程然才摆平了媒体。
随后在拍卖展品的时候,程然更是不遗余力要将夏肆恋的照片拍下来。
白凤似乎故意跟他作对,每次都在即将落锤的时候举起价码牌。
程然恨恨地看着他,只有一次次又举高手。
最终程然以全场最高价买下了照片以及底片。
在拍卖会过后的酒会上,夏肆恋却高调出现,华服锦衣,白凤在旁,她成为全场的最亮点。
程然所做的一切忽然之间都成了无用之功。
夏肆恋巧笑嫣然,在众多公子哥之间游刃有余。
她感觉得到程然那可怕地目光。
于是她笑容更甜。
程然愤然地走上前来。
夏肆恋轻笑着,“有事吗,程总?”
程然的眸子中全是火焰。
她想用毁掉自己的方式毁掉程氏!
程然绝不允许。
可是愤怒之后,程然莫名嗤笑了。
笑声一时之间令夏肆恋不解。
“哈哈哈哈。”程然笑声很大,让很多人都投来了探寻的目光,骤然间,他拿出照片的底片,使劲一扔扔到了游泳池之中,“夏肆恋,你知不知道,你变了?”
程然默然的眼对着夏肆恋。
“你变得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程然落败了,他承认了,带着一身疲惫转过身。
这场游戏就到这里结束吧。
他没有精力可以面对夏肆恋了。
她就是火,一直燃烧。
可是他胆子变小了。
“程然,你说清楚,什么叫我让你不知如何是好?!”夏肆恋当然不会放弃程然,没了故作的华贵,她依旧像个孩子一样缠上了程然。
程然莫名盯着她的手好长时间,他又看了一眼自己手。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吗?”
程然眼中的泪让夏肆恋一惊。
惊恐地退后了一步。
夏肆恋无措得像个孩子一样久久站在原地,她忽然想回家了,回到那个有程然的家,他们明明是一家人,她第一次开始忏悔自己对程然的爱是多么自私。
夏肆恋一直都知道后悔是没有一点一点用处的,所以很多事即使她后悔了,她也不会去承认,她会高傲地站在原地,然后等着那人再次飞奔向着自己。
可是结果是,她还是站在原地,甚至还失去了家。
曾经,夏肆恋还能在程然的怀抱中贪得一丝欢愉,在无人而知的时候偷偷跑到他的房间里享受着他的味道,而此时往日的画面全然成了讽刺。
如今她让程然陷入了最大的危机之中,夏肆恋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但是根本没有。
白凤后来对她说,程氏娱乐的产业其实长期处于外债连连的状态,与苏氏的联姻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方式。
程然尽全力在整顿因为夏肆恋而产生的更大危机,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烟不离手。
“现在说抱歉,是不是晚了?”夏肆恋盯着白凤亲手调制的鸡尾酒,眼里发红。
白凤默不作声,他也是最近才得知事实的背后所有的隐藏。
“恋,少喝点……”白凤在旁轻声地道,微微蹙着眉。
他不想说,他看到她打了无数次电话给程然,每每都会被直接挂断。
她根本来不及说一句话,程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夏肆恋从酒吧的吧台上跳了下来,一个踉跄,差点伏地。
白凤刚要俯身搀着她,她却直接摆手,哂笑,“我还没有那么不中用……”
“肆恋……”
白凤有些着急地跟在她的身后。
夏肆恋背着身子对着他,忽然大嚷,“你能不能不要烦我!”
白凤愣了一下,退后了一步。
夏肆恋垂着眼,握紧了拳,出了酒吧。
夜里有些薄雾,夏肆恋紧紧自己了衣服,心里难受极了。
她竟然对白凤嚷了!
她不是不故意!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
曾经夏肆恋在一张破旧报纸上看到过一个很有名的作家写的一段话,‘我把我这辈子给过毁了!’现在夏肆恋亦是这种心情,她将自己的生命活活糟蹋了,连同生命里的人。
夏肆恋苦笑着,拖着地朝前面走着,她知道方向,她要回家。
程然,等等我,听我说一句,我不爱你了,让我留在你身边吧,让我做你的家人吧!
夏肆恋在心里大嚷着,于是她走得更快,她以为她再跑呢,可是酒精太沉重了,夏肆恋没有走两步就跌倒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夏肆恋感觉不到膝盖上的伤口,她只是想站起来,但是费了很久很久,急得她都要哭出了声来,她还是没有起来。
一直到头顶上响起一个称不上多熟悉的声音,她才安静了。
“肆恋吗?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
沈恪没有想到只是带着手底下新收的几个小弟游街的时候看到了他心仪很久的美人儿。
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
夏肆恋茫茫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一黑。
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费了一些时间适应了昏暗的环境,然后就看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了一张木床上。
沈恪在旁正笑着对着什么人说话。
那个身影一直背对着夏肆恋,所以夏肆恋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人。
“龙哥说的是,这种事我一定,一定少干!”沈恪哆哆嗦嗦地说着,脸上尽量维持着僵硬的笑。
黑龙转动了下手上的玉扳指,倒也无所谓,“别把我的地方弄脏了就行!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沈恪听到这话算是松了一口气,“龙哥不尝尝鲜吗?龙哥要是需要……”
“我不喜欢没有脑子的女人!”黑龙皱了下眉,从始至终根本没看夏肆恋一眼就带着自己小弟离开了。
沈恪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得罪这爷……”
狂龙会的黑龙可是一向以狠戾著称,死在他手里的冤魂不知道多少。
沈恪能在黑龙的手下办事还依仗他自己的小聪明,本想找个地方解决了夏肆恋,可是没想到还让黑龙逮个正着,沈恪不得不费劲解释半天。
“沈哥,还上不上了?”底下的小弟被这一折腾有点担心了。
沈恪瞥了一眼他们,又看了一眼夏肆恋,“你没看到她的脸上就写着让咱们上呢吗?”
龌龊的话一起,四周人就开始淫笑不已。
夏肆恋将他们的话听到耳里,也不觉得多刺耳,相反还带着于是无关的态度。
“先让你轻松会一会有你受的!”沈恪看着夏肆恋道。
“大哥,不赶紧着吗?”小弟有点着急了,这种油水谁不想捞上一点。
“懂什么叫物尽其用吗?”沈恪不满地瞪了一眼手底下的小弟,缓缓从裤子里拿出了一个手机。
“给程氏娱乐的总裁打电话,让他送钱来!”沈恪冲着夏肆恋道。
夏肆恋轻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被禁锢的手,沈恪不耐烦地示意让人解开,夏肆恋又犹豫僵持了很久。
“快点!”沈恪大声道。
夏肆恋抬眼,伸手拿过,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从裤子口袋里拨通另一个电话。
“你觉得我值多少钱?”夏肆恋在连通电话的时候看着沈恪问道。
沈恪想了想,拿出了手比划了一下,后来又附加了上了另一只手。
电话拨通了。
程然正在办公室,看着陌生的电话号码愣了一下,然后接了起来,“喂,你好。”
熟悉的声音让夏肆恋觉得很是温暖。
夏肆恋久久沉醉在他的声音里。
“请问是程总吗?”夏肆恋只觉得嗓子里压住了什么,然后眼前很迷蒙。
她真的很想念他的声音。
程然皱了下眉,这声音显然是夏肆恋,他下意识地便想落下电话。
“等一下……”夏肆恋先一刻开口道。
程然顿了片刻。
两人之间的安静流窜着。
夏肆恋努力收敛起想要流出的泪,“我想你了……”
那声音好似孩童一样。
程然的心其实一直在纠结着。
程然张着口,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以后,以后再也不打扰你了,只希望你。”夏肆恋抿着嘴角,“希望你和她幸福。”
夏肆恋的宽容大量就这么多,挂下电话又在后悔。
奇怪了,她现在都开始适应了自己奇怪的性子了。
沈恪看着挂断了电话惊呆了,然后就开始嚷嚷着,“你他妈的贱人!我让你打电话是让你送钱的!”
夏肆恋轻蔑地笑笑,“我在他眼里一分不值。”
“臭女人!”沈恪急了,扬起粗粝的手掌就给了夏肆恋一巴掌,觉得不解气还伸腿踹了她一脚。
夏肆恋冷笑着,声音狂肆不已。
夏肆恋不会让程然以身犯险的。
她是那么爱他。
当以身犯险的人骤然莅临的时候,很多人都愣住了。
一声枪声,白凤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外。
这是有名的红灯区,而白凤只身一人。
“你还真的来了……”夏肆恋低声诺小地道。
她人性中的自私在白凤面前永远可以被放到无限大。
这是他给她的权利。
于是她就开始无所畏惧。
甚至以此为傲。
白凤又把枪口直指着沈恪,沈恪双腿都打软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四周的人能跑的跑都急忙逃离了现场。
“把她松开。”白凤阴沉着脸命令着。
沈恪颤颤巍巍地拿着钥匙到夏肆恋的身边,汗水直流,终于将一条条锁链解开。
夏肆恋腿脚发麻,被松开的时候倒在了白凤的怀里。
沈恪站在旁边哆哆嗦嗦,大气都不敢喘。
白凤放眼看着他,“把手伸出来。”
生冷的声音散发着恐怖。
沈恪疑惑又惊恐地看着白凤,嘴角颤抖,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手掌。
“砰……”的一声枪响。
沈恪的大拇指烂掉了。
根本没有一点反应的时间,沈恪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声声尖叫。
白凤转而抱起夏肆恋,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
黑龙在很久后赶了过来,从医生的手中拿过了那枚专属的子弹,扬起了嘴角,笑了。
白凤,原来你在这!
“这小子醒了,让他立马来见我!”黑龙对手下人说着,然后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床上。
夏肆恋看着白凤温柔地清理着她身上的伤口,那画面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仿佛刚刚的不是他本人。
“好了,注意不要碰水。”白凤的声音还是如常,非常平淡得定调子。
起身的时候,夏肆恋伸手拉住了他。
“凤,你到底是什么人?”
关于白凤,夏肆恋拥有最早的记忆便是凌乱胡同的一角,白凤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夏肆恋举着雨伞,只觉得他好像一只流浪狗。
白凤当时确实狼狈不已,看到夏肆恋的时候还带着动物一般的警觉。
夏肆恋看着他发亮的眸子就笑了。
“你愿意做我的宠物吗?”
她的声音稚嫩却像极了恶魔的伪装。
白凤一眼就看透了,夏肆恋不会是个好主人。
可是也怪了,当她的小手拂过他的头顶时,他臣服了。
夏肆恋用零用钱给白凤买了食品、药物,照顾他真得像是个合格的主人。
她常常蹲着身子,拿手支着下巴,露出坏坏的笑。
白凤的警觉从一开始的时刻准备着到最后全都听她由她了。
夏肆恋只想找到一个男人,向他讨教男人的世界,她要用那个世界征服一个叫程然的男人罢了。
白凤自始至终都清楚明白自己该处于怎样的位置。
可是后来,渐渐不能自己了。
夏肆恋为了方便自己的胡作非为以他的名义开了一家清吧,不久后又是因为这家清吧独特的名字——肆恋乘然,白凤第一次见到了程然。
那是在深夜,白凤看到程然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因为夏肆恋说过,她的程然是十点之前准时睡觉的规律性动物,所以在确定的时候,白凤还有些吃惊。
程然在那家清吧中喝了很多低浓度的酒水,原来他那么不善于喝酒,寥寥几杯便倒了下来。
程然不知道,那个晚上他说了很多话。
提到一个名字无数次。
说的最多的便是:我爱你。
关于这些,白凤从未对夏肆恋说过。
“凤,不管你是什么人都不准爱上我。”夏肆恋昂着下巴道。
她不是傻子,她也感觉得到白凤的目光早就失去了沉着。
白凤又怎么会不懂,他从一开始便知晓得通透。
“我不会爱上你的。”
白凤如是说着,那颤抖的声音连自己都无法劝说。
夏肆恋却信以为真了。
笑颜盈盈对着白凤。
一抹小梨涡泛着轻柔的香气。
夜晚。
白凤忽然拿出两张发皱的入场卷,那一夜他盯着上面的日期很久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入睡。
夏肆恋,如果能把你的心掐死了,该有多好……
学校附近的报刊亭,最新一季的八卦周刊,超模苏安娜夜宿程家俨然与程然过上了日常家居生活,照片是一张苏安娜的特写,她很会摆造型,对着狗仔队的摄像机笑容典雅。
夏肆恋反反复复看了半天,一副钻研的模样,报刊亭的摊主都有点不耐烦了,白凤在旁见状正要掏出钱夹,夏肆恋却徒然放下,合上了白凤的钱夹。
放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如登山。
一个人造就如白蚁在自己的心上筑巢,如若放下,那便是是轰然坍塌。
她要承受所有的余震反应。
白凤蹙紧着眉,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夏肆恋尽量让自己很快乐,可是那掩饰的嘴角并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夏肆恋此时在白凤的车里,伸手按按那个又按按这个,好似不谙世事的少女,眯眼媚笑时,睫毛很长,交叉卷翘。
敞开车棚,夏肆恋来了精神,白凤慌忙减了速度,“坐下来,危险……”
白凤蹙着眉道。
夏肆恋可不管不顾,伸手冲着风便开始胡作非为,迎着风她忽而高声尖叫,源于心底的某种怒号一样。
“肆恋……”白凤有些焦急。
夏肆恋伸手指着前方,“凤,我想去海的那边瞅一瞅……”
环山路的远方是一望无际的海,波光粼粼,好像一个天真的世界。
“如果你放弃这里,我愿意带你去。”白凤的声音终让夏肆恋脸上的狂肆不见了踪迹。
手捂着心。
夏肆恋蜷缩坐了下来,依靠在角落里。
“我变了,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了。”夏肆恋低诺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她转过眼看着过往的风景,风掠起她的发。
白凤皱着眉,不觉握紧了手心。
“恋?”白凤忽然一个刹车停在了路边。
“嗯?”夏肆恋依旧保持角落里的姿态,声音带着些慵懒。
白凤攒了下手,“你想去他的世界看看吗?”
白凤又怎么会不了解夏肆恋,大海的另一端不就是另一个人吗?
尽管她在不停地劝说自己,正如自己常常劝说自己。
“有用吗?”夏肆恋沉默着眸光,声音也连带着沉着。
“苏安娜的走秀会,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白凤不知何故说完便转过了眼。
夏肆恋哼笑了一声,“你想让我自取其辱吗?”
“那就算了。”
白凤抬眼看着正前方,随后便一句话都没了。
夏肆恋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些天她一直在想程然,一直在想,也想那一天,夏肆恋非常了解自己,如果她的死期是那一天的话,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死在程然面前,她要让他成为她眼中最后的风景。
夏肆恋是偏执的,所以那一夜她彻夜无眠。
浓浓的黑眼圈,吞吐的嘴角,还有不敢抬起眼的目光,白凤就知道,她又陷入了自己怪圈。
“说一句‘你想去’就那么难?”白凤不懂她此时的坚持又有多少把握,尤其是诱饵那么诱人。
“谁想去?让我鉴证他的幸福?别逗了,我根本不想再看他一眼了,程然在我这里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夏肆恋烦躁地指着自己的胸口,然后气呼呼地坐在餐桌上拿起白凤做的三明治就是狠狠一口,然后不知咬住了什么大叫了一声。
白凤惶然跑到她的跟前,“怎么了?”
担忧地皱着眉。
夏肆恋捂着自己的嘴角,“咬着,咬着肉了……”
窘迫的模样让白凤一笑。
夏肆恋看着白凤拿来冰块,夏肆恋迟疑地抬眼又看了他一眼。
白凤有点无奈,“是甜的。”
夏肆恋才张开了口,冰块自白凤的长指间送入她的口中,他的指尖的温热还存留在了她的牙齿指尖,白凤有一刻的慌乱,随之又静了下来。
夏肆连微眯着眼,如慵懒贪睡的猫儿,白凤又怎么舍得打扰。
她的小口是那么小,浅粉的颜色清纯不已。
白凤有些沉醉,夏肆恋兀自睁开眼的时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慌忙拿出自己的手,只是她的小舌似乎还停留在上面一样。
夏肆恋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刚刚那个动作有多暧昧,在白凤慌忙转过身的时候,舌尖上停留着奶香的味道,甜味刚好。
“我想去见他,你帮我……”
夏肆恋的声音稍显哽咽,白凤的背影停留了很久。
几乎是在夏肆恋没有耐心地时候,看到白凤点了点头。
于是,夏肆恋笑了。
夏肆恋在白凤面前如舞蹈的精灵换着一件一件的礼服,从一开始的兴奋到随后忽然莫名沉默了起来。
夏肆恋抱着礼服,总觉得那不是属于自己的,然后悉数扔到了床上。
“这是最后一次。”夏肆恋兀自道。
好像在对自己下着某种决定一般,目光却看向白凤。
眼神闪烁的大概是不甘,白凤自然也看得见到。
好在白凤笑了笑,似乎信了她的话。
因为只有他相信,她才会有力气去劝说自己相信。
苏安娜这次的走秀其实不同往日,来自各个国家知名的设计师名模都悉数到齐,这次的秀场豪华程度相当于一场空前的盛宴,有内部消息称,来自美国的最大设计公司将在此次走秀选中挑选他们公司的代言人,这场走秀将会是最大的商业竞争。
苏安娜对于走秀早就已经驾轻就熟了,尤其还在是程然面前,她会用尽全力展现自己的美。
只是当夏肆恋以一身芭蕾舞裙飞风格的造型出现在会场之上的时候,苏安娜注定吸引不住程然的目光了。
夏肆恋没了往日的笑,只是在绅士的白凤身边,清透的脸上没有任何化学品,比起平时,她稚嫩了太多了,有不少外国媒体将将头锁定了她,嘴里不觉惊呼着安琪儿。
白凤手牵着夏肆恋看了一眼程然,夏肆恋微扬眼正与程然四目相对,平和的目光还是头一次,殊不知夏肆恋的手还是紧张地拽着白凤。
程然皱了眉,大概不经意地连自己都不曾发觉,苏安娜看到白凤倒是抿嘴一笑,主动走上了前,于此,程然也不得不在她身边。
兴许过久没有再见面,程然却感觉夏肆恋完全变了,但是担心之前发生的事故,他还是拉扯了一下苏安娜,这一幕夏肆恋自然是看在眼里。
刺痛的感觉袭来,现实不已,夏肆恋故意温和地笑,好像在用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
白凤见到苏安娜表情坦然自若,白凤瞄了一眼夏肆恋,目光对苏安娜有所警示,他不希望苏安娜真正伤害夏肆恋。
苏安娜扯了下嘴角,揽着程然的手臂,在夏肆恋面前大展自己的端庄大度。
“好久不见,夏小姐。”苏安娜笑容和谐,在场的很多人看到这一幕都将夏肆恋认了出来,在一旁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夏肆恋将放在程然身上的短暂目光收敛了回来,看着苏安娜友好伸出的手,顿挫了一刻,在瞥见程然那一抹骤起的眉之前,她笑容如水地回应,甚至伸出手。
“上次那么对程夫人,实在抱歉。”夏肆恋淡然地道,嘴角的笑倒也清楚明白,吐了下舌,显得娇俏。
苏安娜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以示友好地伸手而出,两人相握,各自浅淡一笑,好像真的如那么和谐一般。
“程夫人,听说今天还有您的走秀,那么对于婚后的首次复出,您做好准备了吗?”四人相对的见面马上被群魔一般的记者蜂拥而至。
“程夫人,程夫人……”
夏肆恋被这人潮冲开了,挣脱了白凤的手臂,她本来有些瘦小,在人群中竟然失去了平衡。
在快闪的灯光连续闪过的时候,夏肆恋伸手捂了下眼,错步的时候,整个身子往后仰,白凤刚要上前一步,却看到程然兀自放开了苏安娜,伸手就将夏肆恋揽在了怀里。
这一幕发生在人潮的后面,但是苏安娜还是看得清楚。
夏肆恋只觉得自己身子马上就要倒下了却获得了一个熟悉的温感。
他好久都不曾这样包过她了。
程然愣了一下,夏肆恋自然是感觉出是他的,随后程然马上将她松开了,转眼而过,他的后脑勺对着夏肆恋。
那种感觉就好像面具骑士救了公主随后一个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程然其实有一个小小的发尾,隐约之中能看到,后颈的弧度拥抱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