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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色勒莫多次试图拉起突击艇,但战舰还是摇摇晃晃,不受控制。
在突击艇倾斜着下坠快要失去平衡的情况下,色勒莫将突击艇连续紧急制动,造成一种类似空中的急刹,将三个机甲士甩了出去。
色勒莫抓紧下坠的空中时间,在翻滚中寻找千钧一发的发射机会,连续射出一轮炮火,分别击中三个机甲士的头部、颈部和腹部,打穿三人的机甲,将三人在空中杀死。
这种自救行为导致突击艇彻底失去控制,没过多久,突击艇便带着一股浓浓的黑烟撞向地面,燃起熊熊大火。
在其坠落前的十几秒钟,色勒莫拉开开关,嗖的弹射出去,并在半空中打开降落伞,稳稳落地。
就在色勒莫刚刚落地脱下降落伞时,另外三个机甲士从三个反向包围了过来,对准色勒莫漱漱漱的射出了一轮激光。
色勒莫急忙弯下腰,快速跑动,一边跑动,一边脱掉降落伞。他不停变换路线,忽左忽右,躲开三个角度射来的激光。他冲向距离最近的一个机甲士,在快要靠近对方的时刻,忽然倒地,利用惯性在地面滑行,双脚朝上,击中了这个机甲士的腿部,将其铲飞到空中。
色勒莫紧接着扑向那个机甲士,将其压在身下,用力抓住对方的右臂,将其瞄准身后跟来的一个机甲士,他用力扣动扳机,嗖嗖嗖的三束激光射出,连续命中对面机甲士的头部,将其当场击毙,跪倒在地。
就在这个瞬间,另外一个机甲士带着一阵风自半空中扑了上来,他紧紧的将色勒莫压在在身下。色勒莫躲避不及,被重重压住,压在两具机甲之间,成为了三文治中间的那片火腿。
色勒莫双腿用力,拼命想要踹开身上的机甲。但由于身体横卧无法接力,而且上方的那副机甲又太过沉重,虽然使出了全身力气,却依然无法推开,自己也被压得几乎无法呼吸。
而此刻他身上的那副机甲已经弯起了胳膊,打算用右手胳膊上的机炮从侧面射击。如果得逞的话,这些机炮子弹必将射穿色勒莫的脑袋。
色勒莫情急之下,用力扣开了机甲腹部的能量仓门,露出了蓝色的能量块。色勒莫用左手架住敌人的右臂,将其角度指向身下的机甲士。
突突突的声音响起,那一串机炮射出的大口径子弹急速射出,连续命中身下的机甲士,将其打死。而色勒莫则右手连续锤击能量仓,使得上方机甲右侧的的线路外露。
色勒莫快速的抓住其中的一根电线,将其拉扯出来,用断掉的线头对准能量块,连续接触擦碰。
能量块在高温和电流的作用下立即开始燃烧起来,产生了蓝色的火焰。燃烧产生的高温和线路短路造成的故障又引发了爆炸。随着“轰”的一声,压在色勒莫身上的机甲士被炸到半空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陈游疾赶过来时,刚好遇见这个情形。他看见色勒莫正在奔跑。
此时这个大个子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身上火势很大。色勒莫立即倒地,在地上不停打滚试图灭火,但他全身着火面积很大,虽然滚动了很多次,但火焰怎么也灭不掉。
陈游疾冲过去,想要解救色勒莫,半路上他发现自己找不到灭火器,附近也没有清水。他只能脱下外套,不断的在色勒莫的身上扑打。但没几下功夫,外套也着火燃烧起来。
火中面目全非的色勒莫痛苦的惨叫着,大声的说着:“不要管我!快走!”
火势越来越大,色勒莫面色极为痛苦,衣服已经全部烧焦,皮肤变得一片漆黑,带着一股糊味。
“啊啊啊”色勒莫惨叫着,双手挥舞,不停抖动。他努力的向前迈动着,口中不停喊着:“开枪……杀……杀死……我……”
陈游疾一脸痛苦,在色勒莫周围,不停的寻找可以灭火的东西。他拿起一块铁片,不停的铲起沙子,对着色勒莫说道:“我来救你!我来救你!”
陈游疾把沙子放入自己的衣服里,拿起衣服,冲着火中的色勒莫撒去。
沙子撒过之后,几乎毫无作用,色勒莫发出的惨叫声更长更久,每一声都痛彻心扉。
色勒莫忽然间冲向地上的机甲士尸体,用着火的手,拿起机甲士手中的激光枪,对准自己的头部,扣动扳机。
嗖嗖两声响,两束激光射出,射中了色勒莫的脑袋。一缕飞溅的鲜血落在沙地上,色勒莫也晃动了一下,趴倒在了地上。而他身上的火焰,却依然不停燃烧,直至将他的尸体烧成一巨焦黑的干尸。
两小时后。
陈游疾含着泪水,收起满心的震骇,将色勒莫的遗骸回到了孔雀岛,找到一个殡仪馆将其尸身火化。
陈游疾拖着僵硬的脚步,将骨灰埋到一颗小树下,这是色勒莫生前的遗愿。按照大个子的说法,这样他死后还能够作为肥料,回馈自然。
完成之后,他呆呆的坐在小数前。他望着半空,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色勒莫高大的身影和憨厚的笑容,那是他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却已人鬼相隔。
一股悲哀的情绪涌上心头,陈游疾有种心脏被撕裂的感觉,泪水忽然间涌出,充满眼眶,然后快速流过他的脸庞。
陈游疾摸着地面上的小草,思绪混乱。他很悲伤,他很痛苦,他也很后悔。
陈游疾后悔自己贸然采取了这次行动,害死了羊丑玉、害死了尖刀连、执法队,也还是了色勒莫,害死了一众有热血的伙伴。一想到这里,他恨不能杀了自己。
陈游疾不断思考,为什么色勒莫会死,那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他以一敌六,最终寡不敌众。为什么会以一敌六,主要是为色勒莫为了掩护自己行动,主动吸引了敌人来攻击他。为什么他要掩护自己,说到底还是色勒莫担心自己被击中击伤,是因为自己的战斗技能太差。
陈游疾仔细的回想,回想自己这一路以来的历程和经历过的战斗。他发现,自己生存方式是依赖救援,靠叔父救援、靠连星东救援、靠林妍妍救援。除此之外,他只能靠自己的忍辱偷生和牺牲尊严来生存,中间有几次遇到强敌,靠的是及时开溜,活了下来。
在之后,他有了团队,有了伙伴。基本上都是靠伙伴的能力赢得战斗。唯一自己能够值得一提的杀死纽曼的战斗,依靠的是凯塔机甲和三枚虚粒子炸弹的威力。
陈游疾粗略的统计了一下,自己通过自身的战斗实力正面击败敌人的案例屈指可数。
过往路上的多次出生入死,让他形成错觉,以为自己很强大,但实际上自己只是一个掌握了基础战斗技巧的普通士兵而已。
他的战斗能力比不上色勒莫、比不上庄经歌、比不上连星东,甚至未必高过泰拉克,而他却依靠这样微弱的力量,想要改变世界,想要拯救哈普,想要抗衡恶势力,想要驱逐卡萨人,真的是不自量力,愚蠢,可笑!
两年前,陈游疾发现自己的问题是怯懦软弱,没有骨气,缺乏热血。他花费了无数的经历,通过一次次血与火的洗礼,为自己拥有了胆量,挺直了脊梁。
他曾经以为这就是终极答案,现在才发现,即使你勇敢了,也会像尖刀连一样全部死掉。你可以向池内、岛津这样的恶势力发起冲击,展示自己扫荡罪恶的热血,但没有足够的实力,只会牵连伙伴,导致色勒莫、连星东以及吉莉的牺牲。
敌人干掉了一个又一个,但依然会有新的敌人挡在路前,总也杀不完。身边的战友则死了一个少一个,即使有人再补充,也难以弥补心中的伤痛。
虽然战斗总会有牺牲,但吉莉、连星东、色勒莫的接连死亡以及泰拉克的失联,让陈游疾感受到,自己是个罪人,是自己害死了他们。
未来的路还有许多战斗,要战斗就要做好准备,光有热血和勇气还不够,还要有实力。既要敢于战斗,也要能够赢得战斗。
陈游疾喃喃的说道:没有实力的热血,毫无意义。
他感受到脸上眼泪被吹干,有种硬硬的感觉。他抬起头来,看着夕阳:自言自语:“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只能放下悲伤,我还要继续踏上我的征途,我要战斗!我要打赢每一场战斗!”
陈游疾离开公园,走到一处大街上,心中思考着后续的行动。如今池内已死,相信卡萨人的阴谋要暂停一段时间。
而贝利亚此人有勇无谋,没有池内的指使,贝利亚对于大局而言,翻不起大浪。最关键的是,贝利亚拥有的超级防御能力给了他一个惨痛的教训。
这个血的教训如此深刻,以至于陈游疾想要让它持续一段时间,让它持续刺痛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为复仇做精心的准备。有朝一日,当他的实力和技能足够强大时,他会第一时间回来杀死贝利亚,为死去的战友和伙伴报仇。
在路过一家酒吧时,陈游疾瞥了一眼,酒吧的半空中投影着最新的视频新闻。他看到新闻中播报了尖刀连和海洋局执法队全军覆没的消息,画面上的那些突击艇残骸和碎片让他触目惊心。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一些哭泣的女人所吸引,那是执法队队员的家属,有的是妻子有的是母亲,她们因为自己亲人的突然死亡而悲痛欲绝,哭的无比伤心。
那些人的死,自己有很大责任,是自己贸然召集了这次突袭行动。陈游疾想到这里,内心的负罪感更加慎重,他身体发抖,几乎无法控制。他低下头,不断的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喊出来。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这些家属,算是谢罪也好,算是慰问也好,只求能让自己心安一点。
看着熟悉的街道和陌生的建筑,空中,交通状况更加繁忙拥挤,无数的摩天大楼让庄经歌有种或若隔世的感觉。望着日新月异的城市,庄经歌努力通过一些河流、立交桥和城市雕塑来寻找过往的记忆。
在他眼前的正是百花市,是中部军阀郭远封的旗下重镇,也是巴尔州的核心城市。百花市临近海湾,航运、贸易、教育、科技、金融业非常发达。
庄经歌离开客运飞船,走到城市的一座咖啡馆里,点了一杯咖啡坐下。他看着窗外的景象,想起儿时自己与父母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共同在这个城市生活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二十多年过去,自己已经在文礼桑手下成长为一个将军,而家中的父母却在日益老去。庄经歌和自己的母亲还经常有联络,但和父亲关系不佳。
自从当年和父亲争吵后,父子二人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也不知道这次回家见面会不会有什么隔阂。想到这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庄经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忽然加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