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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各艘战舰指挥官的通信频道里,让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我是陈游疾!我已被墨菲救出,现在就在要塞的战术指挥中心内。是的,我现在没有任何职务,名义上无法指挥你们。但如果你们信任我,我愿意带领大家走出困境。我也请大家信任我,因为只有你们的信任,我们才能团结一致,死而后生!”
“将士们,现在我们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每分钟都有舰船被摧毁,每一秒都是将士死亡。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返回要塞的路线被封堵。所以,我们必须展示我们的勇气,我们必须变得更有冒险性!”
“我现在命令你们,所有战舰尽力靠拢,组成两条与卡萨人一样的纵向阵型。长矛舰队与残阳舰队为左翼,战斧舰队与公爵舰队为右翼。你们两翼不要后退,立即向前冲锋,一路冲锋,不怕死的冲锋,只有浴血奋战才能拯救自己。你们给我冲出卡萨人的包围圈,冲向卡萨人的空间基地,去给我砸烂他们的老巢!”
陈游疾的声音非常坚定,充满了力量,带着一股魔力,瞬间让所有将士们觉得信心十足。他们按照陈游疾的指示,发起了自我救赎的疯狂反扑。
长矛舰队第三分舰队在最前方,将所有舰船侧身,挡住来自左翼卡萨舰船的大量火力,同时调整炮口,与卡萨战舰互射。他们一边射击,一边冲撞,如同虎豹一般,气势逼人,冲入卡萨舰队中,将面前的六百多艘舰船生生逼退。
此时,他们遭受了来自卡萨巡洋舰和驱逐舰群的猛烈炮击,巨舰们急速冲来,与他们相撞,太空中发出一阵阵冲击波。
但第三分舰队没有后退,而是将引擎推到最高,一千多艘舰船一边射击敌舰中部,一边冲入敌舰阵中,将十来艘体型超过自身一倍的巨舰拦腰撞断。
三分钟后,在一片火光和无数爆炸中,他们闯出一条路线,将四周的卡萨战舰全部驱散开来,制造出一大片安全空域,让后方的一万两千都艘舰船顺利通过。
陈游疾的声音再次传来,传遍每艘舰船。
“将士们,我们没有退路,没有生路,只有死路。但这根本不算什么,因为我们是狂狮要塞的勇士,是哈普的热血男儿,是祖国的英雄。我们可以抛弃退路,砸烂死路,闯出生路。是的,我们的胸膛快要爆炸!我们快要疯狂!我们只愿为战斗而活。敌人已经充满恐惧,被你们吓破了胆!冲锋吧!士兵们,胜利在向你们招手!”
波多野皱起眉头,说道:“怎么忽然间这群乌合之众变得有秩序起来了,两侧的压力都巨大。看起来非常像是陈游疾再次指挥他们。他居然想不远万里去攻占我们的基地,的确是招妙棋。”
“左翼,立即回撤,堵住哈普人的前进路线,守护航线。右翼,立即分出一半舰队立即固守基地,另一半加入左翼,一定要给我顶住这一轮攻击。”
茫茫太空,在方圆不到四万平方公里的空域里,六万多艘战舰在激烈战斗着。因为射击发出的层层光芒不断闪烁,点亮深空。宇宙中飘浮着无数的尸体,有战舰的钢铁尸体和将士的人类尸体。
如此高的伤亡率是因为在右翼的战斗极为激烈。一片轰炸声中,战斧舰队第二分舰队的旗舰炸成了碎片,在其左右的三十多艘战舰也被一阵巨炮的轰击中,一一裂开。而他们在最后时刻发出的一道道激光和粒子光束如同复仇的利箭,将面前的二十三艘卡萨驱逐舰炸得粉碎。
卡萨人布置了极强的火力和重舰队伍,阻挡右翼舰队的突围。但战斧舰队和公爵舰队的将士们毫不信邪,他们如同暴雨中的蝴蝶一般,一次次冲锋,一次次前进一点。一次次被打垮,又一次次组织阵型,打垮面前的巨舰,直至最后如同破茧的蝴蝶,冲出重围,冲向深邃广阔的太空。
此时,每艘哈普舰船的广播再次响起,那是后方的陈游疾的声音。“战斧舰队的巩双和,你的孩子要和你说话。”
紧接着,广播里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儿童的声音:“爸爸,加油!爸爸,我等你回来!”
陈游疾继续说道:“残阳舰队的金车锋,你的妻子要说话。”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老公,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我在家等你!”
“公爵舰队的聂吉朗,你的父亲在这里。”
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声音沧桑而沙哑,带着颤抖:“孩子,你只要记住一件事,给我杀光卡萨人!杀光这些侵略者,儿子,我永远为你骄傲!”
战场中心慢慢变成了一个大熔炉,吞噬了无数舰船,吞噬了无数生命,散发出大量七彩光芒。
冲出重围的两只哈普混编舰队一边向前冲锋,一边慢慢靠近,直至交换位置。在陈游疾的指挥下,他们像两条长龙,不断缠绕,扰乱了卡萨舰队的路线。
在飞行五万公里后,他们遭遇了卡萨舰队的强力围剿。卡萨人也杀红了眼,几乎将所有战舰全部堆在他们的前进路上,疯狂开火,击溃了数百艘冲在前方的哈普战舰。
哈普战舰群穿过友舰的尸体,从火光中冲出,向面前的卡萨舰船发动攻击。他们发射出一道又一道激光,也遭受到来自敌舰的重炮轰击。当先的六十多艘舰船虽然周身起火,残破不堪,但却带着愤怒的气势,击退面前的卡萨舰船,直接冲向远方的卡萨舰队空间基地。
“将士们,你们的战斗力已经让卡萨人感受到了恐惧!你们如同猛虎的身姿,已经让卡萨人心惊胆战!你们让卡萨人遭受了重重的伤痛!现在,危机已过。我需要你们回复冷静,回复理智。”
“全军将阵型转变,左翼变为前排,右翼变为后排,前后排交替变换位置。你们一边射击一边撤退,交替掩护。你们已经胜利了,回来吧!亲人们在等着你们!”
看着哈普舰队改变阵型,稳健有序离开,波多野摇摇头,说道:“各舰队,不用追了,此消彼长,他们已经锐不可当,而我们士气低落。刚才的战斗消耗太多能量,伤亡很大,已经无力再发起进攻,组织好阵型,所有战舰都给我撤退到基地去。”
要塞内,太空港的船坞处。
陈游疾一声军装,带着军帽,臂缠黑纱,神情肃穆,边走边看报告。
文字显示,此战要塞守备舰队损失严重,总伤亡比例超过40%,是历次战斗中最惨痛的一次。其中将官死亡超过八成,现在全是临时副手在指挥。各舰队减员严重,有三个分舰队的编制不满百分之十。新加入的征服者兵团,原本一千二百人的规模,现在只剩三百人,尼安特学校的精英几乎一战全殁。要塞中,成年和老年守军几乎全部战死,整个要塞的平均年龄下降了20岁。
陈游疾心情沉痛,关闭报告,一言不发。他快步走过要塞内的一个交叉路口,在那里,他看见一个少年在维护秩序。
这个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如今却被安排到了维护秩序的岗位上,这让陈游疾分外觉得心痛。他放眼望去,要塞内除去现役军人,几乎全是六十岁以上老人,以及妇女婴童。
他徒步经过医院,看见大量少年在外围警戒,而不少人操控着机器,担架抬伤员入内。陈游疾经过救济点,看见了长长的人群,两侧都是十多岁少男少女在维护秩序,前方有两个少年在分派粮食。
陈游疾叹息一声,面色痛苦。这一仗把精锐士兵和成年男子都打光了,孩子们被迫忘记玩耍,承担痛苦,努力维持要塞内部社会的运转。
陈游疾来到广场上,周围都是人群,都在小声哭泣,每个人脸上都是悲痛之色。所有人都身穿黑色,佩戴黑纱。士兵们全部身穿军装,臂缠黑纱。
陈游疾上台,说道:“现在,我为所有在要塞保卫战中牺牲的亡者集体授勋,你们都回家了!”
此时,现场播放着一系列的名字,配合着人物头像和职务。那些名字包括:巩双和,金车锋,聂吉朗……他们和其他一百六十四人,全部获得“狂狮”勋章。
之后,现场再次播放着长串、滚动的名字,那是在这次要塞保卫战中所有牺牲者的名字,名单快速滚动着,即便这样,也滚动了接近三十分钟。
“我宣布,授予阵亡的八十七万三千三百六十九人,狂狮要塞烈士称号。”陈游疾大声说着。
现场播放着肃穆的哀乐,嘭嘭嘭嘭,礼炮声中,狂狮要塞旗帜和哈普国旗同时升起。
台下的家属们一个接一个走上台去,放下献花,冲着中央的大大的“奠”字鞠躬。台下,女人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瘫坐在地,放声痛哭。孩子们不知所措,也跟着哇哇大哭,哭泣声响彻广场。
完成仪式后,陈游疾再次走到讲台上,开口致辞:“经历孤独、离别、血肉、思念、痛苦……”此时,他忽然间摇晃了一下,闷哼了一声,倒地不起。
“有刺客!”“有刺客!”大量机甲士闻讯,迅速启动,高速飞行,沿着暗器发射的轨迹,向此刻的位置飞行而去。
十多个黑衣男子在广场右上方的建筑物内,快速逃离,他们正是之前进行刺杀的那只神秘的大蛇部队。
墨菲全副武装,安排手下分别行动,从东侧、北侧、西侧三路进行追捕,然后在南侧进行封堵。
科尔一边射击,一会指挥大蛇部队向后撤退。在墨菲等人的追击之下,他只能向前冲,当看见一个化工厂时,他立即安排手下人分散开来,各自逃生。
大蛇部队全部躲入这个化工厂,各自寻找掩护。但这些黑衣人在路上非常不幸,一个接一个被预先埋伏的狙击手射死,枪枪爆头。偶尔有一两个身手矫捷、侥幸逃离的,也被墨菲在空中率队,发现后进行扫射,当场死亡。
这一场短时间的围歼战,墨菲成功把大蛇部队赶进口袋里,然后全歼这些黑衣人,除了侥幸逃走的科尔。
广场上,陈游疾又站了起来,撕掉脖子上的假皮肤,发表声明:“各位不必担心,我陈游疾毫发无伤,那些刺客已经被剿灭,我向大家保证,要塞内部是安全的!”
科尔一路奔逃,慌不择路,逃入到了氨气存放区。在他身后,墨菲等人不停追杀射击。科尔一边射击,一边狂奔,一不小心碰破了阀门,氨气自他的身侧扑哧扑哧的大量喷出。
科尔奔跑着,但速度越来越慢。他剧烈咳嗽,咳出了大量粉红色带着泡沫的痰来,很快他就出现了气急、呼吸困难等症状,过了半分钟,科尔开始不停抽搐,最后窒息倒地。
墨菲带着防护面具,走上前去,对准地上的科尔,对其脑袋连续开枪,补射五枪。完成这个动作后,他回到安全区,打开控制器,对陈游疾说道:“任务完成,大蛇已被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