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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是来探索的。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量子之神赫尔拉斯说道。
他继续开口:“所有的神都认为他们才是宇宙的主宰,但他们主宰的宇宙一片糟糕,除了混战就是毁灭。人类也认为自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可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宇宙中是多么渺小。”
“宇宙也有自己的意志,虽然一直在生长和膨胀,但我很想知道它究竟是会坍塌收缩还是变成一锅热汤,其他的宇宙又在哪里。我一直想要找到一个答案,一个能够阻止宇宙毁灭和消亡的答案。”
“你说的什么道理?我根本听不懂。”陈游疾摇摇头。
赫尔拉斯笑笑:“你听不懂很正常,你和我思考的东西不同。这个宇宙里,每一种物质、生命,大到一个星系、一颗恒星,小到一个人、一个细胞,都会经历出生、成长、衰败和死亡,都会无可避免的消亡。”
“而我,想要一种永恒。我认为美好的东西都应该被保留下来。这些年来,我没有和他们一样,忙于修炼和收割,没有急着获取能量使自己变得更强大,我一直在探索和寻找能够永恒的东西,也许死亡是唯一能够永恒的状态。按照这个理论,虚无才是我所追求的唯一答案。”
陈游疾说道:“我要走了,你慢慢寻找吧!只要你不是帮着赛尔索斯、不是挡我道的就好。”说罢,转身走向飞船检修中心。
“你难道不想知道怎么到达神之墓区吗?”
“你知道?你肯告诉我?”陈游疾惊喜的问道。
赫尔拉斯说道:“神之墓区位于一个隐藏的宇宙空间内,你需要用暗物质探测器才能观察到。”他伸出手来,向右滑动,用掌心中持续发出的蓝光绘制出一个动态的星域图。
赫尔拉斯指着其中的一个闪烁的红点:“就是这儿。你可以从这条路线过去。到了墓区附近,你要使用生命能量进行感应,才有机会指引你接近赛尔索斯。”
“你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死在半路上。如果你够幸运,见到了赛尔索斯,死亡的几率就上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我这么说,已经是高估了你的实力。事实上,你们交战一百万次,你也不能取胜一次。”
“我知道,”陈游疾捏着下巴:“我等你的下文,我知道你肯定会给我些建议,关于如何破敌的指引。”
“一只孱弱的幼兔,怎么样才能击败一只成年雄师,而且还是在狮子的地盘上?我也没有建议,只能看奇迹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你们不要正面交战,保存实力,尽量逃跑,等待机会。一旦赛尔索斯神出错,你可能就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获胜。”
“好吧,虽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建议,但还是感谢你。对了,你们本是一伙的,都是能量之神一派,一起战斗过,总是处于同一阵线,为什么这次帮忙我对付漩涡之神?”
量子之神赫尔拉斯没有接过话茬,而是自顾自说话:“在漫长的过去时光中,也曾经有几个勇敢的人类向神发起挑战。但结果都一样,他们自己连同整个种族连同母星全部被灭。我不希望看到历史的重复,我在想,如果这次有不同的结果,或许能够帮助我打开思绪,想明白一些问题,所以帮助你提高胜率,也是帮助我自己。”
陈游疾告别赫尔拉斯,回到自己的飞船旁边,看着缓缓打开的舱门,正要动身上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等!我们和你一起出战!”
虞胜凯身穿机甲,手持头盔。他的身后站着九个人,和他同样打扮,各个威风凛凛。
虞胜凯说道:“虽然大卫、列侬那一批人都被炸死了,但哈普还有人,你不必一个人上路。”
虞胜凯指着身后六人,说道:“这六位是副总统米苍青、国防部长万元洲、外交部长巴克思、环境部长依夫、商务部长迪恩和司法部长莫雷。他们都是内阁高官,本来有机会离开的,但都选择了和我一起来参战。”
米苍青说道:“我们是国家公仆,在危难之际,为国出战义不容辞,我们不怕战死,我们要让世人知道,哈普人不是孬种。”
虞胜凯指着一个身穿银色机甲的青年,说道:“这是田卫寒,你应该在安全部的秘密文件里看见过他的名字。在安全部的评估里,他是哈普三百年来最具有天赋的战斗专家,可谓天纵奇才,年仅二十二岁就达到了大师级的水准,被拉方丹和居伊认为能够超越他们的唯一人选。”
田卫寒有些腼腆,眼神里带着一丝悲伤。他冲着陈游疾点了点头,说道:“为了姐姐,我一定要战斗下去,杀死赛尔索斯,不辜负她的牺牲。”
虞胜凯指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这是我的儿子虞辽怀。安全部的大师级战斗专家名单里也有他的名字。他只有十八岁,但在机甲近身格斗方面,只有他学会了我们虞氏家族的一套祖传战法,能力比我强很多倍。本来我不想让他参战,但他非要前来。我同意了,作为哈普的第一家族,这个时候该我们站出来承担责任了。”
虞辽怀说道:“我的爷爷为我打造机甲和宽剑,耗尽了最后的心血。我要用这把剑斩下赛尔索斯的头颅,告慰爷爷在天之灵。”
虞胜凯把手指向伍毅行,忽然间有些窘迫的说:“这个伍毅行,以前是你的部下,你认得的。”
伍毅行的目光接触到陈游疾,脸上一片通红,他几度欲开口说话,但最终只是低下了头。
陈游疾掏出激光枪,顶住伍毅行的太阳穴,恶狠狠的说道:“你居然还敢来找我。我现在就杀了你。”说完,手指搭上了扳机,目露凶光。
伍毅行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你应该杀我,我实在愧对于你。我出卖了你,却没能救回女朋友,她还是被邪教害死。我知道犯下大错,不求你的原谅,已经存了必死之心,不求将功补过,只希望能够参加这次战斗,死在战场上。”
陈游疾冷哼一声:“我几乎被你毒死,如果不是堂妹刚好在附近,我无法活着出现在这里。你说的每一个字我现在都觉得充满阴谋,我对你无法再产生信任,我只想杀了你。”
伍毅行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我带来了女朋友的骨灰,她是因我而死,我罪孽深重,原本计划自杀。”
“她临死前恳求我,希望我能够来战斗,为更多的人来战斗。我之所以没有自杀厚着脸皮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完成她的遗愿,为她而战,请看在她的份上,让我带着羞耻的活下去,给我一个在战场赴死的机会。”
潜龙号上,舱内投影显示:“距离撞击事件还剩-----六十四小时二十五分三十一秒。”
陈游疾、虞胜凯、伍毅行等十一人穿戴整齐,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面色肃穆。他们中有人口中念念不停,有人闭目养神,有人陷入沉思。
陈游疾按下点火按钮,潜龙号的引擎轰鸣着启动,推动飞船自新哲市太空港的停靠泊位升空。
陈游疾拿出一个绿色的箱子,将线缆接入主机插口内,连续点击箱子上方的四个触碰按键,打开了临时购买的暗物质探测器。
他回到座位上,将导航仪、探测器的输入导入主机,设定了前往神之墓区的路线,然后将飞船的速度提升到第五档,驾驶着潜龙号,载着哈普人最后的希望,向无限深远的星空深处急速进发。
潜龙号一路急速飞行,在经过八个小时的曲速航行后,来到目的地。
从驾驶舱的舷窗望去,前方是一个直接约为四千公里的行星。表面覆盖着白雪,赤道附近的冰川不时反射出淡蓝色的光芒。潜龙号的主机将探测数据投影在舱内,上面显示的星球温度为零下二十度。
陈游疾驾驶着潜龙号,进入星球的同步轨道,进行环绕观测。他看见星球的赤道上方覆盖了大面积的冰川,粗估估计约有一百万平方公里。他打开潜龙号的地面岩层扫描系统,对飞船进行探测,在计算机的模拟成像系统里,他看见了冰川下方十公里的地层下,连绵不断坐落着二十多坐处于冬眠状态的火山。面对这种奇景,陈游疾不自禁的露出了惊奇之色。
潜龙号继续飞行,在稀薄的大气层内向星球的北部航行。陈游疾看着越来越厚的雪地,觉得自己的眼睛越来越难受。
他按下一个光谱分析仪的按钮,对舱内众人说道:“大家不要对着雪地眺望,这种雪发出的光是一种强化荧光,对人体有害,看久了眼睛会瞎。我们的目的地就在前方,很快就到了。”
虞胜凯说道:“等等,陈游疾,你的航行线路有错误,我们可能偏离了目标。”他指着导航仪的屏幕说道:“在我们的路线上没有冰冻星球,经过的大部分都是恒星和蓝色星球,怎么忽然我们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冰冻星球上,然后说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陈游疾解释道:“我的信息来源给我的目的地,就是这个坐标参数,虽然路线上没有这颗星球,但可能是某些原因被隐去了。请相信我们行走的路线是完全正确的,尤其是位置,更是越来越接近。现在,我的双手开始变热,能够感受到体内的生命能量极为活跃。”
潜龙号在靠近星球北极的一片雪原上,以时速三百公里的速度缓缓飞行。飞船主机不断更新着关于这个星球的探测信息。
这是一颗不公转的行星,与最近的一颗恒星的位置相对固定,保持在六十万公里左右。这个星球缺乏气候变化,没有季节效应,长期保持零下二十度至零下四十五度之间的低温。
陈游疾不断用手操控空中的投影屏幕,将不同的光影模块进行组合,把星球的地理位置信息、外形特征、气候特点一一输入主机内,交由江团进行智能分析。
一分钟后,江团游动着,发出声音:“根据我的综合分析,这颗星球是传说中的雾山星球。它是一颗古老的星球,但绝大多数的星系导航图中都没有描绘出来,只在帝国神教中的两本古籍中有所提及。”
“这颗星球最大的特点不是冰冻和火山,而是这里的时间效应,此处的时间流逝速度较哈普慢一半,在北极附近更为明显。对于一些神来说,通过运用生命能量,建立一个足够大的能量场,则可以打开北极附近的空间传送门。因此,这是一个最好的传送基地。”
“对于普通人类而言,他们无法发现这项时空特性,只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特别,在暗物质层内,被隐藏的极好。所以当年神战后,一批逃亡的人类找到这里后,便长期定居下来。”
江团投影出一长段信息,前面是数字年份,后面是大事记。江团说道:“这是我整理出来的雾山星球的历史记录。”
它继续解释:“在第一次神战后,拓荒纪元初期,第一批逃亡者来到雾山星球,他们建立了定居点,开发了文明,并且发现了当地的重要矿产—白铜,一种高性能金属。”
“定居者向外发射信息,吸引了更多的逃亡者前来并将他们俘获。后来者们到来后,全部变成了奴隶,被定居者驱使,连同其他被掳掠的外星生物一起,日夜不停的挖掘白铜。”
“大约六百年后,不堪折磨的奴隶们起来造反,他们击败了前来镇压的一只定居者军队,发动了种族屠杀,杀光了所有的定居者以及定居者的后代。第二年,定居者派出了强大的舰队和更多的兵力前来攻打,三百多万奴隶们几乎全部被杀死,只有不到两千人趁乱逃亡。”
“此时,星球上的白铜也基本被挖光,成为了一个资源干涸的星球。定居者们也离开了这里,雾山星球从此荒废,并冰雪覆盖。”
“对人类而言,这颗星球可以算是人类逃离神族威胁,迈向自由命运的第一个基地,意义重大。只是人类在获得自由后所做出的事情,一点也不光彩。”
潜龙号穿越了空中一团巨大的冷空气涡漩,来到雾山星球的北极点上方。飞船在冰原上缓缓降落,打开舱门。
陈游疾穿上机甲,走出飞船,在冰原上四处眺望。他对着通讯器说道:“我现在出发去寻找目标,根据线路图,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你们在飞船内等我,我们保持联系。”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飞船内的倒计时显示器从五十六小时一直跳跃,每一次跳动都打击着舱内乘员的心脏,终于在倒计时五十四小时的时候,有人坐不住了。
虞胜凯说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从哈普的时间来说,意味着已经过了四个小时,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我敢肯定,我们一定走错了地方!唉,我们应该去最近的太空港去问问的,远比在这里摸索来的靠谱。”
伍毅行说道:“你不要再质疑了!这样只会增加所有人的焦躁情绪,大战来临之际,保持心态平稳最为重要。何况,关于神的藏身之处,四处乱问是可荒诞的做法,我们唯一拥有的线索就是陈游疾获得了路线图。我们必须相信他,在和神的较量中,他掌握的信息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的都多。”
虞胜凯回应道:“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护着他,现在他这样几个小时不回,浪费了大把宝贵时间,最终害死的是自己人!”
伍毅行刚刚要开口反驳,就听见陈游疾的声音响起:“各位,我已经找到了目的地,就在北极点附近的一处冰山上。我看了一下这个东西,确认就是我们要找的时空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