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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
努力工作的环卫机器人很难将街道清理干净,尤其是当环卫机器人身上还带着自卫武器的时候。
很难说究竟是扫地用的,还是战斗用的。从环卫机器人在搬运尸体来看,大概率是后者可能性更高一点。
钱唯壹将外表设定成了全黑色的机能风服装,隐藏工牌,如同城市迷彩一般好似融入了这座都市。
脸上戴着口罩,头上戴上冒兜。眼睛藏在眼镜后面,观察着周遭环境。
如果不查询他的生物信息的话,从外表上较难分辨出他是谁。
一对锏斜垂在腰后。
跟那些挎着刀枪在大街上走的人比起来,他显得低调很多。
钱唯壹尽量不往太偏僻的地方走,有句话说的好:尿尿不抬头,遍地是茅楼。
很适合用来形容这座城。
阴暗背光的小巷里潜藏着多少罪恶,钱唯壹不在意,因为那些人没一个能突破作战服的防护力场,更崩不碎他的心防屏障。
他们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自然不必在意规矩与世俗的眼光。
更何况也没有世俗的眼光。
都在忙着生、忙着死,谁有时间管流浪汉啊。上一秒还有房住,下一秒搞不好就受到了波及,被砸了个粉碎。
人死了是一回事,房子被砸没了是另一回事。
很难不想起那个冷笑话:超人举起你贷款十年买的车,砸在了你贷款三十年买的房子上。
人间惨剧不过如此。
抬起眼皮,能看到街道尽头耸立的巨大黑塔。直插苍穹的黑塔,从视觉上来说很有冲击感。
搞不好会让有巨物恐惧感的人觉得害怕——如果会怕巨型建筑物的话。
怎么说呢,有时候看见巨型构造也有种很爽的感觉,萌生出人类和科技真是太强大了的感觉。
只要不去想那座塔跟牢笼似的关着他就行。
城内有公共交通,公交车、地铁、轻轨,都在正常运转着,且都实现了无人化。
对于没有自己交通工具的钱唯壹来说,只能利用这些来抵达想要去的地方。
第一个目的地:垃圾回收场。
作为一切故事的起点,钱唯壹想要先去故地重游一把。
通过个人微型终端,查阅路线后,钱唯壹登上了眼前乱七八糟的公交车。
形容为乱七八糟,指的是公交车外壳上全都是涂鸦,恨不得连玻璃都糊上了,车内也脏兮兮看着跟几百年没擦过似的,座椅更是破破烂烂,车厢地板都粘脚。
不知道里面是泼洒过血液还是些别的什么东西,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
钱唯壹戴着口罩呢,为他过滤了异味,不然搞不好会吐出来。
车厢内那些面无表情的人,互相挤着,让本就狭小的空间内更显得压抑。
左手按在锏的握柄上,右手抓着扶手稳定身躯。武器在坐公共交通的时候丢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能想象的出来,严重程度大概跟警察丢枪差不多。
倒了几趟车后,才到了垃圾回收场附近,剩下的路需要徒步前行。
这种时候,钱唯壹就想着是不是该弄辆车,汽车、摩托车都行。
那样还是方便,不知道什么权限才能跟公司申请来个座驾。
转念一想:李威克那家伙就有私人轿车。
很快,钱唯壹又将私人轿车的想法抛诸脑后。
原因很简单,他胆子大敢贪污经费,也不够买辆车的。高风险低回报,傻子才干这种事。
本来嘛,哪有人还是初级的时候,就先想着贪污捞外快啊,这不作死作到家了。
重回垃圾回收场,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垃圾回收场里也有人居住,他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空地或背靠垃圾山的地方,用废料搭建了窝棚。
围上炉灶,会煮些瞧着莫名恶心的糊糊,没办法深究究竟是什么,反正钱唯壹不打算去尝一尝。
相比之下,公司食堂里的员工餐还真是正常又美味。
按照记忆,走到了当初看见湿婆雕像的空地,这里已经进过了处理,很多痕迹被抹除,雕像也消失不见。
说起来,一般供奉湿婆,都是直接供奉林伽,很少有搬出湿婆的形象做供奉对象的,看起来这里的人确实不太懂。
公司的善后工作做得很好,地上连个弹壳都没剩下,即使有,恐怕也被当地拾荒者捡走了。
这都过了多少天了。
周围有拾荒者在活动,从垃圾山里筛选有用的东西,稍稍提升点生活质量。
感觉很讽刺。
“你是谁啊?”一个老大爷眯着眼睛问道。
钱唯壹随口回答:“路过的。”
他的风格确实不像是垃圾回收场本地人,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城很大,区域跨度也大。去不同的区域,感觉上宛若去了外地。
这种感觉在垃圾回收场尤为明显,看着拾荒者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穿着,再看看自己这一身黑的样子,确实不像是一座城里共同生活的人。
用“本地”和“外地”来形容并不算有问题。
“路过?谁会路过垃圾场啊。”老大爷咧嘴笑,露出残缺不全的烂黄牙。
“我会。”钱唯壹看了看周围,发觉有其他拾荒者渐渐围了上来,“我想问问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老大爷神秘一笑:“你能付出什么?”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越来越近。
“我付不出什么。可能,能给你点钱?”钱唯壹主动摸了摸口袋,仿佛里面放着一沓现金。
但就算是垃圾回收场里最没见识的拾荒者,也知道这年头基本看不见现金了,可能曾经那些被称为纸币的东西,只会被放在某些特殊人群的橱窗里作为展示。
“这里荒山野岭的要钱做什么?不如,你分一块肉给我们吧。”老大爷笑的很开心,橘子皮一般的脸皱在一起,皱纹深的能夹死苍蝇。
世道不管怎么变,总是有苍蝇。
不知道苍蝇类型的时铸体,得是个什么样子的玩意儿,用时之沙杀虫剂好不好使。
钱唯壹不气也不恼,平静地说道:“看起来你牙口不好,嚼的动肉吗?”
老大爷淡然说道:“吃馅。”
“有道理。”钱唯壹赞同的点头,“那来点后丘肉?”
他手往腰后伸,斜后方一个年轻拾荒者攥着小刀冲上来,嘴里还发出了怪叫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钱唯壹的锏出鞘,精准的击中年轻拾荒者手里的小刀。
脆弱的小刀遭受重击,从年轻拾荒者手中脱落扎在地上,年轻拾荒者攥着哆嗦着的手,刚才的力度如果打中手的话,必然是骨断筋折,右手会被废掉。
钱唯壹用一条锏指了一圈:“生活不易,若是缺胳膊少腿的话,只会更难吧。听说公司有义体,你们能换吗?”
拾荒者们都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跟钱唯壹的距离。
坚持不懈的训练还是有正反馈的。
有些话说的没错,比如:身体不会背叛你。
练成的技术那就是练成了,谁都夺不走。
“哈,哈哈哈哈,”老大爷笑得更大声,“好好好,要是能去公司换义体,那我得先弄一口假牙!小子,来这里问话,总得客气点吧。”
“大爷,你说的没错。可我觉得我已经很客气了。”钱唯壹的手没放下,锏指着老大爷。
老大爷看了看周围:“这里都被公司的人收拾过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公司的人来之前的事。”钱唯壹说道。
“你是谁?”老大爷问道。
钱唯壹坚持:“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