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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的暗红不加掩饰,他唇角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疯狂,一开始就在蓄意靠近,而不是临时起意。视线牢牢锁在迟莺身上,似乎只不过在说一些稀疏平常的日常问候,然而每一句都踩在迟莺的心脏鼓点,让他无比害怕,无比紧张。
字字句句根本不合适出现在这样的氛围中,偏偏还掷地有声,清晰可闻。
确实是事实,第一只有一个,只要击败就能取而代之,现在的迟莺的确算不得厉害,甚至会影响着过去的记忆,纤细的身体足够支撑得了在整个中学中无恶不作吗是否徒有虚名连随便一个人都跃跃欲试想来挑战。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点意思,存着报复和找回场子的念头,他也算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没想到在善德中学却栽在迟莺身上,最羞辱的话都说尽了,踩着他的脸,把尊严一并踩进泥沼里,还要叫上一群围观者,对着他狼狈的模样大肆嘲笑,淡薄荷味道的香烟,灰白的雾,吹在他脸上,缭绕烟雾中若隐若现的漂亮面孔有点冷,也很嚣张,他当时感觉到羞辱和难堪,直到现在心境完全发生变化,那点下跪和踩踏根本算不上羞辱,一定要强词夺理的话,倒不如说是奖励。
魂牵梦绕,日夜不得安宁。
就真他妈的够怪,跟中毒了似的,原本各种瞧不起,现在又眼巴巴自己贴上来,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掉价的事情,偏偏迟莺像惊弓之鸟,被吓得脸蛋有点失去血色。
嘴上的话带着酸,看着迟莺的畏惧胆怯别有一番意趣,唯一不好的就是,两条狗太护主,到哪里都和迟莺黏在一起,不会叫的狗咬人更凶。
唇角弯起来些许弧度,看着迟莺的脸蛋一点点失去血色。
被当着面开黄色玩笑的迟莺整个人都怔住了。
“想疯了就自己跳个楼玩玩,哪栋宿舍楼教学楼自己随机挑选,用不着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
“至于排名的问题,审判日更换,你就这么自信一定是你”
兰濯江站到了宋长野面对面的地方,他看上去不太喜欢宋长野,因此和宋长野之间隔着足足有一米的距离,眼角眉梢带着春风化雨的笑,是跟兰濯池截然不同的气质。
他就这么说着,五指捏成拳状,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砸了回去。凌厉的拳风拳拳到肉,分毫没有手下留情,比起有来有回的争斗,更像是单方面的殴打。
兰濯江唇角翘着,他自始至终都在笑,手上的动作却一下比一下更狠,他眼珠盯着宋长野,无机质一般,宋长野起初还能招架,但后面哪怕聚精会神,也没办抵挡。
“我们回来之前,你在宿舍都做了什么”
占据了整个浴室,某种限制桎梏着她的行为,因而做不出攻击的行为,但只要给足了时间恢复,整个学校会变成人间炼狱。迟莺很明显能够感觉到寒意被驱散了不少,身上的浴巾能蔽体,还是很古怪。
迟莺爬上床,裹上被子,等待回归平静。
不劝架吗,小圣母0129好奇询
问了一句,迟莺给它的印象除了娇气漂亮之外,就是圣母,同情心泛滥得过分。
无论是以上哪一种特质,在布满杀戮、危机的游戏中都像是会很早死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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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莺抱着被子摇了摇头,那些拳脚砸在身体上的声音,和模糊不清的,粗重的呼吸,在耳边不亚于烟花在耳朵边炸开,迟莺真的很害怕,好像每一下都是打在他自己身上,劝架很有可能自己被拉入战场,为了场面不更加不可控,迟莺闭紧了嘴巴假装鹌鹑。
宋长野额头滑下来殷红的血液,鲜红夺目,唇边被砸出淤青。压倒性的力量像是无法抗拒的高山,连撼动一下都艰难万分,那张凶戾俊美的面庞在鲜血和伤痕的作用下居然有些战损的感觉。他仰着头,费力地扯着嘴唇笑了一下“我说我们了你信吗”
迟莺粉红的嘴巴在被子里呼出热气,他气鼓鼓对0129说“狡辩,绝对是狡辩。”
怎么他一个眼睛看不到的小瞎子也要被造谣啊。
拙劣不堪的演技被一眼勘破,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或许是宋长野挑衅的笑太刺眼,兰濯江抓着宋长野的头发往墙壁上怼,有点不要命的疯。
墙壁留下血红。
“是不是快要嫉妒疯了,可是你们连动手都不敢,只能在这里无能把怒气撒向别处。”宋长野吐出一口血沫,撑着身子站得笔直,眼前的少年、不,两个少年,表情如出一辙的寒冷,众生毁在他们面前都不可能引起来任何的变化。
压着他的力道根本无法动摇,宋长野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真的是人能够拥有的力气吗
不甘心、不甘心啊。
“动不动手的,总比你不告而来要高尚的多,这里有人邀请你吗你这么真情实感,还真是感天动地。”兰濯江笑盈盈地会看着他,“像是真的一样,不考虑考虑迟莺什么想法”
浅色被子隆起一个包,脚没有完全藏进去,粉红的脚后跟还露在外面。
兰濯江撑开被子,强硬挤了进去,被封起来的空间小小的,迟莺身上的香气源源不断往鼻子中钻,像是最珍贵无比的蜜源。
迟莺整个身体跪趴在被子中,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胳膊抵着床单,细嫩脸颊贴着柔软得被褥,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弄得无所适从。
下一瞬,被子被完全揭开了,迟莺想捞一把,结果什么都没捞到。
看起来有点不妙。
额头细软的头发拱得凌乱,有些失焦的眼眸无神垂下,睫毛细密卷翘,细腿细胳膊的趴在床上,嫩粉的嘴巴微微张开,神情慢半拍有些惊惶。
小骨架肉又少,偏偏大腿有肉,臀上有肉,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
迟莺感觉浴巾的质量确实不错,被这么折腾也没开,就算真的开了,他也摆烂了,都是男的,看看怎么了,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宋长野看得眼睛都直了,没见过这样的迟莺,移不开眼。
兰濯江拖着迟莺,坐在肩膀上,两条白皙纤细的
腿耷拉在他上半身前。
其他看不见,只来得及看到腿弯的粉红和脚趾,连发丝都像在勾着谁。兰濯江偏过头,兰濯池站在迟莺面前,这样来看,比兰濯池还要高一些。
高高瘦瘦的少年危险系数拉满,眼睛看着谁是,如同在凝望着深渊。他揽着迟莺的脖子,往下压了压,迟莺被迫身体往下沉。
是一个漫长的吻。
故意制造出一些声音给人听,咂摸黏连的粘稠水声,粉舌头缩不回去,兰濯池喉结滚动,像是在吞咽,咬着迟莺的嘴唇不许中止。
外面突然间开始吵闹,有推搡打闹的动静。可此时此刻,谁也顾及不得,眼睛都快黏上去。
兰濯池扣着迟莺的脖子,近乎温柔地抚摸着,被抚摸的地方像是有毒蛇爬过,迟莺的身体绷紧,反被按着尖巧的下巴面对着宋长野的方向。
“他说,想吃你的口水,舔你的脚趾,跪在你面前,让你踩,你呢”
“跟他熟悉”
不紧不慢的声音,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虽然只是双胞胎兄弟,但很明显双胞胎哥哥给迟莺的压力更大,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在他的语调下,也像是在审问。
看不清现在的情况,迟莺可以想象得出来,不管是哪一方受伤,对方现在一定鼻青脸肿,万分惨烈。稍微迟疑了一下,迟莺小幅度地晃了晃脑袋,老老实实的说“不是很熟悉。”
一定要说实话的话,迟莺感觉跟双胞胎也不是特别熟。他看上去软绵绵的,特别好欺负,谁都能对着他说点不靠谱的话,很容易接近他,但实际上,迟莺跟谁都不那么熟络,唯一的区别,特别熟悉和熟悉,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在那样的脑容量下,很容易过后就忘记。更不用说,现在作为特殊nc,迟莺什么都看不见,哪怕是朝夕相处了几天的人,他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至于宋长野,给他的唯一印象就是,有点受虐癖好的怪人。
“你跟他熟吗”兰濯池手上的力道微微收紧,再一次询问。
绕是迟莺反应很迟钝,也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熟悉。”
“但他看上去很听你的话,眼睛都快红了,现在想冲上来打我。”兰濯池面不改色的说着假话,而被兰濯江控制着的宋长野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
好,真是好的很。
“所以,你要验证一下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兰濯池按着迟莺的脖颈,迟莺这里是敏感部位,被这么按一下,像是有电流穿过四肢五骸。
他的话中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迟莺不知不觉就被牵着走。只不过他反应有点迟钝,一时间没有明白画外之意。
有些茫然地微微张嘴。
他要你试一试宋长野到底是在口嗨,还是说真话。0129及时出现,提醒一下笨蛋宿主。
它知道人类时候有一种东西叫做人情社会,像迟莺这种小笨蛋,估计会立刻阵亡,听不出话外音,也不懂人情事故,看脸色也不会,好在被拉入了游戏中,无所不能。
你试一下,他现在会不会真的下跪。
电子机械合成音听上去蔫儿坏,迟莺一向听系统的话,也不得不产生一些怀疑,“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我跟他本来也没多少交集。”
没多少交集的意思是,踩他的脸,这种
“那明明是合成的,我根本没做过那些事情”迟莺简直快被系统气死了,脸颊红红的偏向另一边,从现在开始到晚上,他再也不要理0129了。
逐步变紧的力道,压迫着迟莺的神经,迟莺硬着头皮开口,声音磕磕绊绊的“既然你自己说的那些话,那你现在,跪、跪到我面前,快点。”
迟莺努力收了一下表情,想装出来一副很凶的模样,但他这张脸,有点幼,又短短的,像个精致玩偶,就算做任何表情都不违和,根本凶不起来。
不跪也可以。
迟莺在心里慢慢补了一句。
说完上面的话之后,迟莺偏向兰濯池,对方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缱绻温柔地夸他“好孩子。”
原得笔直的男生,慢慢往前移动。
迟莺有点害怕,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还摇了摇头,“要是你现在离开宿舍,这些都不作数,你不需要跪我,也不用证明什么。”
“为什么不跪,我本来就不是在开玩笑。”宋长野跪在迟莺面前,沾满血的手扣着迟莺的脚踝。“我说过的话一向作数,每一项我都要亲自实现。”
雪白纤细的脚踝,苍白修长的指骨,染上绯红的血迹,旖旎而莫名色气。
膝盖抵着冰凉的地板,迟莺心虚地垂着脑袋,神色惶惶,无论在哪里都扮演着小可怜形象,还是头一次体验到截然相反的体验,然而这样的感觉并不美妙,起码迟莺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欺负别人并不好,
来自不同方向,三个人的视线都在专注地看着迟莺,兰濯江靠着墙斜了一眼过来,兰濯池的眼睛里完全容不下其他人,宋长野微微仰着,额角的鲜血不断地往往外流,口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那张邪气帅的脸庞,青青紫紫,校服凌乱,狼狈不堪。
似乎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屈居人下,任人宰割。
被单方面实力吊打,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即便是这样,他也想不管不顾地疯个彻底。
“实现迟莺记得你是谁吗”
兰濯江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他走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在迟莺身边,“你记得他是谁吗他多大,几岁了,住在哪家里做什么,成绩怎么样,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颜色”
当然是,全部不知道。
迟莺被这么问得有点难堪,脚踝抽不出来,被握得更紧了。
宋长野眼中侥幸的光泽一点点熄灭,是的,他完全不记得。
一开始,是他单方面把迟莺当成假想敌来挑战,直到现在又厚颜过来挑战,其实迟莺从未把他党成果对手,甚至起初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
。
交握的十指没有立即甩开。
宋长野脸色惨白,侧过脸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看着奄奄一息。
违反校规的提示在脑海中炸开,这一次的惩罚更加严重,几乎夺走他一大半生命力,不得不承认败得彻底。
外面的天色几乎要完全黑暗,宿舍的灯很简陋,照亮整个房间。漆黑虚空围成笼子,几乎要把迟莺整个人笼罩起来,鲜活得似乎有生命力。
冷漠的侧脸,带着冷酷的神性。
那些漆黑,像是从身体中钻出。
察觉到他的目光,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齐齐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团死物,好像、好像不属于世界的任何一种生物。
被禁锢的人毫无知觉,被宿舍外面的动静扰得心神不宁,对两个人很依赖。手指交握,抓得紧紧的,看上去很信任。
宋长野松开了抓着迟莺脚踝的手,起身往外走。整栋宿舍乱成一锅粥,尖叫、哀嚎、祈祷幽深逼仄的长廊,跪在地面上的人燃起来一堆火,不停地往里面添着金箔纸。
迟莺被这声音激起更多的不安,兰濯池不断拍打着迟莺的后背。
“他们在杀人吗”迟莺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交织混合在一起的声音比婴儿的尖叫还令人感到恐慌,他想往后躺,放松一下乱糟糟的脑袋。
柔软的床榻、勉强能够令迟莺恢复些许平静。
“今天晚上估计都不会平静了。”
如果明天是审判日,今晚必定会为了排名争得头皮血流。
迟莺翻了个身,游戏中的任何事物都栩栩如生,可能本来就不是数据,那些nc是和他一样的存在,有着生命力,有着完整的世界线,他有些慌神。
“你慌什么,没几个敢来动你。”兰濯江靠过来,撑着脸看着迟莺,“和你亲嘴好舒服,像在吸果冻,甜甜的,快要融化在你嘴巴里了。”
“唉。”迟莺细长的眉毛皱着,注意力几乎都在兰濯江的前半句话,没留意后面是什么。
当校霸的余威还在,自己还有坏蛋光环护体,除了宋长野这种,估计没几个人找上门。即便不知道他们争来争去的排名是什么,迟莺自己死不掉就不好了。
在人类阵营好难啊,不能穿墙,也不能拥有特意能力,像个羔羊,被动而紧张。
当鬼就可以不那么怕了,起码不害怕鬼,人看了他也会跑的,迟莺一旦开始幻想自己当鬼nc后,就一点不怕了。
宿舍的隔音效果不那么好,整个宿舍宛如风雨中颠簸的小舟,随时都可能会有被浪掀翻的可能性,希望他们有所收获,只要过了七天,完成生存目标就好了。
逻辑自洽,安抚完毕,迟莺好像不会那么无能为力的焦急了。
迟莺枕着软被,在嘶吼、尖叫、哭喊中,昏昏沉沉的睡觉。
脚踝上血红的指印分外显眼,也被轻柔擦拭。
无数条漆黑的细长藤蔓状触手无孔不入入侵到被子之中,着迷攫取香气最浓密处。
供奉的烛火在打闹中被谁踢翻了,紧跟着抓着美工刀的人把刀子送入软肉之中,走廊上倒了不少人,血迹淌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