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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柔蓝心头一紧,下意识避开腾阳的目光。
腾阳则是松开司夏荷,三两步小跑着来到舒柔蓝面前,温和说道:“美女你好,你就是夏荷说的那位朋友吗?”
舒柔蓝谨遵未明的教导,在回溯到过去的时间线里,尽量把自己当做空气,不和委托人以外的人说话。
于是她宛如木偶一般静站着,分明眼里能看见腾阳,却选择性地直接将他忽视掉。
司夏荷擦着眼睛来到舒柔蓝面前,对着腾阳介绍说,“是的,柔蓝姐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今晚还得在你家挤一下。”
“这个自然没问题。”腾阳并不追究舒柔蓝的无礼,微笑着继续说,“但是我现在还有些想不明白,你们怎么忽然就来我家了。”
司夏荷说,“因为我想你了。”
腾阳苦笑说,“但是明明直到今早之前,我们都还在一起。”
司夏荷说,“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所以我找来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这样来一趟,得花不少路费,而且那边的暑假工作恐怕也得告吹。这样一想,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何必计较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说得有道理。只要和我家夏荷在一起,其他什么事情都无关紧要了。”
司夏荷与腾阳手牵手,相视甜笑着,倒是有些羞煞旁人。
舒柔蓝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安静看着你侬我侬的二人。
太阳慢慢下山,火红残阳退去,天地漆黑一片。于是篱笆内的房屋亮起明灯,烟囱里升起杳杳炊烟,明亮的窗户里,有少女的曼妙剪影突兀映出。
二楼的窗户前,有姑娘的清脆声线突兀传来,“腾阳,还有另外两位朋友,阿姨叫你们上楼吃饭了。”
姑娘的声音相当好听,戛玉敲冰,宛如空谷里“叮叮”碰响的风铃。
舒柔蓝向楼上看去,窗户虽明亮,但剪影的主人背光,无法看清她的面貌,只能大概看到她那苗条可人的身材。
“好的,我知道了。”腾阳回望一眼,随后对司夏荷说道:“我们先上楼再说。”
司夏荷则非常不开心,站在原地不肯动,质问,“她是谁?”
腾阳说,“我一初中同学,很漂亮一姑娘。我打电话找你寄相机,其实就是想和她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没想到你恰好带着我的相机找来了。”
他的心思相当单纯,说这话时并未意识到不妥,脸上尽是轻快与无邪。仿佛他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与别的女生单独合影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司夏荷的心头翻起滔天骇浪。
她直到现在才知道,他连夜骑车去租相机,竟是为了和一个女人留影。
或者换句话说,腾阳的死与司夏荷的绝望,都与这位初中同学有着直接关系。
她顿时有了恨意,恨这个忽然出现在腾阳面前的女人。
然而她不能把自己的不快写在脸上,因为她和他的这次重逢极其来之不易,她不愿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与他再闹别扭。
于是司夏荷很听腾阳的话,拉着他的手穿过竹篱笆便向楼道里走。
舒柔蓝静站在原地,一边思考眼前这一男两女的奇特关系,一边默不作声跟上。
石沟村本是非常偏远的小村庄,说是坐落穷山恶水之间也不为过。
腾阳家住这里,家境自然不好。但是他的父母非常淳朴,平易近人,将新杀的鸡与今日出塘的莲藕做成美味佳肴,招待舒柔蓝与腾阳的那位初中同学。
事实上,来到餐桌前,舒柔蓝并未动筷,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那位初中同学。
她长得清丽出尘,气质凛然,尤其穿搭上一身月白色衫子,整个人宛如傲雪的腊梅。
而她端端正正的鼻梁上,佩戴上一副黑框眼镜后,更将她的冷傲气质推向一个奇特的高峰。
据腾阳介绍,她名叫童语心,家住距离石沟村不远的白沙村。
两人曾是南风初中的同班同学,上学时彼此交情也不错,即使之后毕业了,也一直有保持联系。
餐桌前,童语心和舒柔蓝一样,仿佛冷场一般,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唯有腾爸腾妈一直和善地笑着,努力调节餐桌气氛。
待到这顿艰涩的晚餐结束,腾爸腾妈如释重负下楼休息,童语心便在此时起身,平静说道:“我回家了。”
同学在家做客,饭后自己回家,好像并无不妥。
司夏荷几乎没做思考,便挥手向童语心说再见。
“天已经黑了,你家得有两三公里远,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腾阳有些不放心,站起身大有亲自送童语心回家的迹象。
司夏荷当然意识到气氛不对,当即伸手抱住腾阳的胳膊,也表示腾阳要亲自送客的话,自己也要同行。
童语心用细长指尖推了推眼镜,漫不经心地说,“后天七夕,今天的月亮已是非常明亮,我一人回家也没问题。况且你们相聚不易,就不用浪费时间送我了。”
“那你路上小心,明天再电话联系。”腾阳见童语心神情冷淡,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童语心前脚刚走,司夏荷便推着腾阳去浴室洗澡。她白天坐火车已养足精神,现在只想与他战上几百回合。
腾阳当然得听司夏荷的话。只不过舒柔蓝看着他被推着走的样子,似乎心里有些不情愿。
当天深夜,舒柔蓝睡在条件极其简陋、隔音效果非常不好的客房里。
司夏荷和腾阳就睡在她的隔壁房。她闭上眼便听见隔壁房传来的喘息声,这让喜静的她十分困扰,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却也正是因为她没有早早入睡,方才能够收到源自未来的、未明传递过来的信息。
身为高阶空虚者,未明对时间力量的把控极其精准,跨越四年时光进行信息传递也并非难事。
通过两者交缠的时间线,未明的话音在舒柔蓝脑中响起,“公司发来新的委托,速回。”
舒柔蓝通过意识询问,“那个委托很重要吗?”
未明说,“无所谓重要与否。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委托,却比你现在试图完成的这个亏本的委托强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