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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太阳快落山时,这场山林摆拍与野炊之旅方才告一段落。
回到山脚的石沟村,独自坐在腾阳家客房的床铺前,舒柔蓝不断回想腾阳与童语心看自己的眼神,内心越发惊惧不宁。
她有种预感,自己若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必定祸起萧墙,池鱼堂燕。
无论她怎样同情司夏荷,也都必须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于是她作出决定,就在明早,带着司夏荷一起回1634年。
因为在原本的时间线中,腾阳在1630年8月12日夜晚,也就是在今天,骑车前往南风镇的路上不幸坠河而死。
只要过了今晚,腾阳还活着,司夏荷改变过去的目的便已达成,而舒柔蓝也算顺利完成委托。
至于司夏荷是否愿意回1634年,她所剩的时间又是否足够支撑她们平安返回,这都不在舒柔蓝的考量范围内。
回想着童语心眼里充斥的冰寒肃杀,舒柔蓝心里阵阵悚然,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因而到了晚饭时间,舒柔蓝害怕再与腾阳、童语心碰面,选择饿着肚子把自己关客房里。
待到凌晨前后,隔壁房那仿佛地动山摇的动静平息下来,舒柔蓝猜测腾阳和司夏荷都已睡着,方才偷偷来到大厅找吃的。
她随便吃了一点剩菜,感觉不那么饿了,便又拖着疲惫的身子前往浴室洗淋浴。
虽然山里的暑气不重,这一天下来,舒柔蓝也流了不少汗,而且从昨天来石沟村开始,她就穿着司夏荷的水蓝色连衣裙没换过。
女生总归是爱干净的。眼下冲洗着温热的淋浴,将身上汗气洗干净的同时,舒柔蓝感觉全身清爽,满心疲惫随之退去大半。
旋即她的精神变得相当集中,竟觉察到了淋浴室外十分细微的声响。
那好像是有人在黑暗中行走,不小心碰到桌凳的细小撞击声。
舒柔蓝的心顿时绷紧,连忙查看浴室门是否锁好,又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好一会,确定没听到其他声响,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女生在陌生地方洗浴,本身也是相当危险的事情。这世上或许有人脱了裤子放屁,却绝对没人穿着衣服洗澡。
不穿衣服的女生,可是很容易变成贪婪者的盘中餐的。
舒柔蓝可不敢若无其事继续洗澡,三两下冲干净涂在身上的沐浴液,快速擦干身子穿好连衣裙逃回客房。
房内没有吹风机,舒柔蓝只能将头发披散下来,等待它自然风干。
石沟村的夜晚相当凉爽,并非白天那样酷热,因此她晾头发这一过程相当漫长。
至少晾了二十分钟,头发基本都干了,舒柔蓝才勉强睡下。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把之前洗淋浴时听到的声响当作幻听。
或者退一步想,夜晚风声习习,凉风吹响屋外的某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她回到房间一直醒着,因晾头发坐了二十分钟都未曾听到新的动静,想必自己应该是多心了。
她这样想,便睡着了,虽已睡着,却睡得很浅,很容易惊醒。
于是不知过了多久,她真就忽然惊醒了。因为有一只邪恶的手,正在来回摩挲她的小腿。
“你——”她惊得直往后瑟缩,看着眼前的漆黑人影,刚要张嘴大叫,便被那人一只手捂住了嘴。
屋内光线极暗,但是舒柔蓝依旧能认出眼前这好色之徒。
毫无疑问,他正是司夏荷视作生命全部,不惜用自身全部寿命,换他活下去的“好男孩”腾阳。
看着他那双仿佛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睛,舒柔蓝感觉自己的胃在收缩,想吐到了极点。
她奋力挣扎起来,用双脚不断向后踢,试图将腾阳踢开。
腾阳却没有丝毫退缩的迹象,反而色欲熏心,伸手便想脱下舒柔蓝的裙子。
好在舒柔蓝急中生智,张嘴便狠狠咬住自己嘴前这只手的虎口。
腾阳吃痛,冷哼着收回手,嘴里大骂着,“臭婊子,还给老子装模作样起来了。”
“真要论装模作样的本事,这世上恐怕没几人比得上你。”舒柔蓝也来气了,冷声呵斥,“现在就滚出去!不然我就叫人了!”
腾阳冷笑,“穿着司夏荷那骚货的裙子,整天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地勾引老子,现在又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还真以为老子稀罕你啊!”
“你稀不稀罕我,我不在乎,反正我不稀罕你。”舒柔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遍布全身的悸动,不让自己因害怕而流出眼泪。
待到腾阳嘴里骂着难听的脏话退出去,舒柔蓝只觉全身瘫软,蜷缩成一团轻声啜泣起来。
这个世界当真太危险了。
若非她睡前留了一个心眼,并未深眠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开始想念未明,甚至有些后悔没听未明的话,一意孤行接手这一明显亏本的委托。
她抽泣好久,待到心绪慢慢平静,又开始心疼至今不知腾阳真面目的司夏荷。
那个可怜的姑娘,自以为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怀着“得成比目何辞死”的赤子之心,却将自己投身于恶魔的怀抱。
这是多么悲伤的故事啊。
或者说,在原本的时间线里,腾阳在去往南风镇的路上坠河而死,本就是天理昭昭的轮回报应。
她现在不信腾阳在这个还尤为炎热的季节回家,仅仅是为了拿秋冬两季的换穿衣服。
想必他回到石沟村,为的就是和童语心这个小情人“互诉衷肠”吧。
舒柔蓝想着,忽然有些理解童语心为什么会用那宛如刀锋的眼神看自己了。
因为在童语心眼中,舒柔蓝和司夏荷一样,都是她的情敌,欲拔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随后舒柔蓝想到,既然童语心有可能是腾阳的小情人,那么存在于腾阳的相机中,那些个美艳妖娆的姑娘,又有多少是他的掌中玩物呢?
回想着腾阳那双清澈且仿佛具备诱人魔力的眼睛,舒柔蓝深刻地认识到“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只不过那所谓的清澈,实际上并不难理解,毕竟腾阳那满心的恶意,也是相当纯粹的。
只有纯粹恶意的一双眼睛,岂非也是清澈见底的?
舒柔蓝思绪万千,莫名的,她又想到自己走在叶城科技大学的后街时,司夏荷说自己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女性。
“莫非我也是一个非常迷人的美少女?不然腾阳怎会对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