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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天子......天子被人谋害了!”
一个消息火速传到北朝所有诸侯的耳里,本就摇摇欲坠的北朝被这个事件一震,和平的表面再也没有人去维护,一下子局面混乱,各路诸侯连夜和亲臣商议,北朝帝都被许多人注视着,宛如一群狼时刻等待着老虎的衰竭,然后一拥而上抢夺土地的主权。
权势最大的南国当先出马,打着“护卫帝都安定”的名号向帝都而去,企图拿下。其余的晋、卫、陈、齐也纷纷发兵。
而后在晋军和南军的一次冲突后,本来的一件小事却成了诸侯们用来撕破脸皮的最好借口,护卫帝都成了明面上的干净,诸侯们互相争夺着北朝的主权,谁留到最后,谁便是新一任的帝王!
乱世局面,刚刚开始。
第一章
陈国某处山。
慕九卧躺在河边,嘴里哼着小调,在直射下来的阳光中眯了眯眼,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身侧有一个鱼竿,鱼钩在水中静候鱼儿上钩。
忽然水面抖动了一下,慕九敏捷地爬起身,伸手要拿起鱼竿把鱼钓上来。
“上钩了?!”
“你他妈才上钩了!”
未等慕九惊喜完,他的后背就猛地被人踢了一脚,伴随着一声有力的怒吼,整个人栽入河里。
“哎呦哎呦我不会凫水啊要死啦!!”慕九措不及防,在水中死命挣扎,不顾形象地嚷嚷着。
岸上偷袭的人“啧”地一声,鄙夷道:“得了吧,这水才到你腰上。”
慕九一站稳发现果真如此,面上尴尬的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没被着小河给淹死,方才冲岸上的人不满道:“师父你干嘛骗我啊?”
岸上的男人瞥了眼他愤愤的样子,怒火攻心,指着他开口教训:“不好好练功在这小溪流钓什么金龙鱼,我看小蝌蚪倒不错!成天不学好,今天要背的,要练的,要看的你才完成了几成?臭小子多大了,还等我来揍你?”
慕九一边听着,一边手撑在岸边一跃而起,甩了甩身上的水,弯腰拿起鱼竿把它收好,对师父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显然早已习惯这些。
男人看着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禁磨了磨牙,摇摇头作罢。
虽是块好料,可终究少了些火候,总是还缺些打磨。
“去,给师父打壶酒来,青梅酒。”
“师父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这酒城中才有好吗?”
“管你呢赶紧去!给我控制着点,别惹事儿。”
“行行您老人家先让我换身衣服。”
慕九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湿漉漉地黏在身上,他抱着鱼竿走向山上的一间屋子,男人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多了几分怅然。
该让这小子出去了,到底不是个安分待在山上过日子的人。把他养这么大也花了不少功夫,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
陈国阳城.
慕九走在街上,咬了一口手中的馅饼,被烫得吸了口气,肉香在嘴中蔓延开来,慕九满足着吞下去,偷喝了一口本来给师父买的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城中人心惶惶,像要发生什么事。
慕九虽这样觉得,但常年和师父待在山上,本就对外界甚少联系,更别说对外界发生的事清清楚楚。
看着情况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慕九几大口把馅饼吃完,抵不住好奇心,走到一间大茶楼前,探了探里面的人,确定没事才慢悠悠地走进去。
“客官喝点什么茶?”小二匆匆跑过来,堆起笑询问。
“来壶铁观音。”
“呃,这位客官,您来的不巧,铁观音昨天就没有了,要不您换种?”
慕九皱了皱眉,问道:“为何不去进茶叶?”
“客官您有所不知,我们的铁观音都是上好的,全是在都城那进的,最近情势紧张,茶叶可能得过些日子才能到。”小二尽心地解释。
“那为何情势紧张?”
“咳,客官这......”
慕九手一翻,把一个银铢扔给小二,垂着眼皮拿捏了一下气势,淡淡道:“说。”
小二果然立刻眉开眼笑,凑近慕九,压低了声音道:“天子被人给谋害了,此时各个国家都准备着兵马,表面说是去护卫帝都,其实啊,各个国家是要打仗啊!都城那里资源调动,我们这边不就暂时缺少物流嘛。前几天几位军爷从都城来的,贴了榜要招兵来训练,喏,那个路口拐个弯就可以到了。”
慕九心中震惊,却也不太好表现出来,只好低声问:“可当真?”
“这位小爷,小的在这做了好几年工,天天都能听到不少东西,千真万确。”小二拍了拍胸膛保证。
慕九站起,匆匆向外头走去,沿着小二指的反向去寻。
—————
“叫你跑,你倒跑啊!你个偷鸡摸狗的小子!”
几个身穿锦衣的公子哥在巷尾围着一个少年拳打脚踢,口中高声叫骂着,各种恶言恶语层出不穷,全然未把少年放在眼里。路过的人也只是匆匆看一眼就离开,没有人上前阻拦。那些公子敢这么嚣张,大多是家世显赫,这种街头欺凌的现象常有发生,谁会想上去触霉头?
慕九经过时就听到了这么一些,脑中闪过师父的交待——
“给我控制着点,别惹事儿!”
他撇了撇嘴,权衡了一下,决定和别人一样全当没看见,转身要走时,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哎呦!这小子居然打了我眼睛!”
还能还手?偷别人家东西有理了是吧?
慕九停下来,按了按手骨,考虑着要不要上去一起揍那小子,一转头恰好对上那少年的眼睛,愣了一下。
那个黑衣服的少年看起来身手不错,只是人数不占优势,又被那群人打趴下去。他在地上弓起身子,手中握着一件什么东西,放在怀里死死护着,明明落了下风,但眼里全是凶狠和不屑,下一刻眼中就有猛兽扑出来。
慕九走近些,却没有上去帮哪一方,就那样靠在墙上看他们打架。
那些纨绔子弟也不去理他,一边揍着,一边口中依旧不停:“去你的敢偷小爷的东西,你当我们多稀罕那玩意?今天小爷给你个教训!我们看你不爽很久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穷小子,像你这么卑微的人也胆敢和我们对着干,今天不给小爷磕头道歉,小爷要了你的狗命......”
慕九越听越觉着不对劲,不就偷个东西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随便决定人生死?这些人是不是太闲了?
少年们还未尽兴时,一个同伴忽然被人猛地打倒在地,回头去看,一个看起来略单薄的十五、十六岁少年站在他们后方,微昂起头,清秀的脸上满是挑衅,对着他们不屑的笑笑。
他们没有料到真有人出来阻拦,一时大怒,围上去要教训他。领头的啐了一口,冷道:“你装什么好人啊,知道我们是谁......”
话未说完,慕九已经一脚踢上他肚子,迅速上前几步,手肘狠狠击在领头少年的后颈上,紧随着一个扫堂腿过去,那少年扑在地上,大概从未被人这样打过,痛得鬼哭狼嚎。那些人未反应过来,慕九的拳头就已到,他们身手一般,根本打不过从小习武的慕九,被打得节节败退,且被打中的地方很是疼痛,只得捂着挂彩的地方狠狠威胁他:“下次小爷打死你!”
“随时奉陪!”慕九用嘲笑的目光看着他们狼狈离开,转过身来要扶起黑衣少年,却见少年已经站起来,眼神变得寂静,看谁都一副淡漠的样子,此时正警惕地看着他。
“干嘛这样瞪我?”慕九有些莫名其妙。
黑衣少年满脸瘀青,沉默了一下,死死盯着慕九,冷淡开口:“既然要看戏,为什么又帮我?”
哦,是这样啊,还蛮记仇。慕九挑了挑眉,站直了正色道:“你偷人财物,是你不对在先,打你是应该的;但是他们小题大做,侮辱他人且不惜他人性命,便是他们的不对,那么他们也应该打!所以没有所谓的帮与不帮。”
少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眼中少了些戒备,他把手打开来,掌中是一个玉戒指,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
他淡淡的解释道:“这是他抢来的打铁铺王叔的传家宝,王叔把这戒指看得比命还重要,他们抢走了,王叔没了戒指会很伤心的。”
这回轮到慕九发愣了,他“啊?”了一声,忽然抬起头,少年被他明亮的眼睛看着,有些晃神。
这个奇怪的家伙有着一双很明亮很漂亮的眼睛。
慕九抓着他的手,坦荡荡地说:“我善恶不分,看事片面,这次是我不对,你打我回来!”
黑衣少年沉默着不说话,只抽回手,把戒指收好。
慕九还在一旁说话:“我师父说了,对了便是对了,错了便是错了,找借口不敢承担,一辈子都是庸人!”
黑衣少年手顿了一下,未作反应,忽然墙上传来一声大笑,随即紧跟着一句赞赏:“好一个‘庸人!’!”
两人齐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墙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人,他笑容亲切洒脱,让人敌视不起来,他忽视少年们眼中的戒备,冲他们大喊:“你们叫什么?”
“慕九。”
“.......阿辰。”黑衣少年低声道。
两人都有各自不怕被人记住名字的原因,倒回答得很爽快。
“好!慕九,阿辰,你们想不想当将军!”
这一问极突兀,但那个男人偏偏能够让人自然而然就相信他,感到他说的会是真的。慕酒和阿辰对视一眼,竟都看到对方眼中隐隐的兴奋。
“你们可听好了,”男人笑意不减,“战场是什么地方你们真的能面对吗?你死我活,白骨累累,你们要想清楚,你们去了,能回来吗?有勇气么?现在过去的一分一秒,都会有人已经死在还看不清的战场上。你们是想在战场上有价值的死去,还是一辈子安稳度过?我不会逼你们,回去想好了,明日中午带着我给你们的玉牌,来清风楼找我!”说罢往他们那各扔了一块玉牌。
慕九伸手接住,拿在手中端详,玉牌上雕刻着一条腾云的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