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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刘三的呆愣收在眼里，严宸一笑：“如此甚好，现在夜色还晚，大家都休息吧。无论有什么事情，等明日一早再说。”
洛芊芊看看窗外，黑漆漆的，估摸着最多也就是三四点钟的样子，更何况这事情虽急，却不是十万火急，不赶这一时一刻。
刘三十分庆幸今晚有严宸在，对两人谢了又谢，回屋安抚老婆孩子去了。
看着刘三关上门，严宸道：“我们也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让人送信回去。”
滋事虽大，洛芊芊安全更大，即便是要调查，也不用她亲自动手。
洛芊芊应了声，也转身进了房门，想着再歇一歇。
也不知道是刚才遇鬼这一出太刺激了，还是因为这个身体的底子实在太好，洛芊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一点睡意也没有，翻了两翻，眼前总是闪出黑色面具下泛着蓝色的眼睛。
严宸睡觉的动作也很斯文，几乎是躺下就一动不动的，不过熄了灯半响还感觉到洛芊芊在翻身，不由的侧过去看了看。
“芊芊？”严宸犹豫了一下，低声试探道：“醒着么？”
“恩？”洛芊芊根本没睡着，又怕吵了严宸，所以一直努力闭着眼，此时一听严宸喊，马上睁开了眼：“没睡呢？”
“怎么了？”严宸起身点了灯，走到床边关切道：“被刚才的事情吓着了？没事，那是人不是鬼，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障眼的法子罢了。不用怕。”
“没，我不是怕。”洛芊芊索性盘腿坐了起来，抱着被子，认真的道：“刚才那个人的眼睛。你注意到没有，是蓝色的。”
“恩，不太明显，不过是有些蓝。”严宸道：“你认识？”
洛芊芊摇了摇头：“认识倒是不认识，但是你记得前阵子我的公主府里遇见一个黑衣人么，他的眼睛是一个蓝色一个黑色的。那个人跟这个人的感觉很像，我倒不是说他们是一个人，倒是，估计是一个族的。你知道那个地方的人眼睛是蓝色的吗？”
“蓝色……”严宸沉吟了一下：“天晋人是没有蓝色眸子的，蓝色的眸子，只有西善国，他们是天晋西边的一个小国，总的也不过天晋都城两三个大小，国中人口更是不足一万，虽然说不是天晋的附属国。但因为自身弱小，所以年年要给天晋岁贡，西善国中的人，有一部分是这样淡蓝色的眸子。”
“有一部分？”洛芊芊奇道：“一个国家总共还没一万人，怎么还是一部分一部分的？”
“恩，虽然是个小国。不过挺复杂的。”严宸在床边坐下，看看洛芊芊的眼神中毫无困意，自己也是无所谓的，索性也不睡了，将灯挑的更亮些，给她科普。
虽然洛芊芊是天尊的徒弟，说起来也是半个江湖中人，但毕竟是个公主，属于大家闺秀的顶端，未必会有人跟她说这些八卦消息。
“西善从前是个少数民族的称呼。”严宸道：“那一片本来是几国交界处的许多零散部族。西善是其中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和其他的部落发生了矛盾，又不知道为什么，天晋竟然出兵相助。天晋出手自然所向披靡，不过并没有对其他部族赶尽杀绝，而是帮助西善将那一片稳定了下来，成立了一个小国家。一直到今日，只要天晋稳定，西善都不会有什么动荡。”
“我觉得你是个消息非常灵通的人。”洛芊芊眨了眨眼：“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吗？”
严宸意外了一下：“为什么觉得我消息灵通？”
“恩……”洛芊芊用一脸你别想骗我的表情看着他：“说不清，总觉得应该是这样。严宸，你总不能只是个青楼老板吧。”
虽然洛芊芊说不明白原因，可她相信严宸绝不止是自己看见的表面那么简单。不说旁的，那日在清风阁碰上唐泽的时候，那日的严宸，就绝不是一个青楼老板的样子。
严宸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什么，沉默半响，道：“我确实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不过西善国历史不算什么秘密，只是因为时日久远了，而且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鲜有人知罢了。”
“唔，说来听听。”洛芊芊对但凡是牵扯不上她的不光彩的事情都有兴趣，何况长夜漫漫，睡不着没处去，这年代连电视都没有一个，除了侃大山，根本没有办法打发时间。
如果她跟严宸真是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一对，还能你侬我侬的浓情蜜意一番，可如今这关系，若不说点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大眼瞪小眼的，可是尴尬的很。
严宸点了点头，从桌上倒了杯水自己喝了。又倒了杯水给洛芊芊，刘三家条件虽差，但所幸很干净，可见他娘子是个善于持家的。
“那大约是在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严宸开了个很久很久之前的头：“天晋以西有三十三民族，各有统领，互有来往但各不妨碍。直到有一天，西善族出了个美人，这美人据说是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周边有好几个部族的族长都看上了这个美人，本来西善是个民风挺自由的民族，男婚女嫁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一个姑娘有很多人爱慕，这也很正常，姑娘看上谁或者姑娘的父母看上谁，那就是谁，旁的人再有什么不甘也不会多说，可偏偏那一回，因为这个美人，几个大部族间发生了冲突，然后冲突进一步升级，成为了吞并的战争。”
这种洛芊芊只在电影上看过的事情，被严宸活生生的说了出来，虽然还有那么点不现实的感觉，可无意很是吸引人，听的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严宸道：“这眼见着一场将所有部族都卷进去的混战就要开始了，这时候，当地有个智者出来说话了，说西善族的那个美人是个灾星，是天上降下来考验大家的，只要将这个美人给杀死，战争就会消失了。”
虽然只是听故事，但这故事并不是瞎编出来的，而是一个真正的历史，听到这里，洛芊芊不由的道：“真不要脸，这人一定不是好人。”
“怎么？”严宸笑道：“美人祸国，追根溯源的说起来，这场灾难的起因确实是因为那个美人。”
“没有这样的道理。”洛芊芊皱了眉道：“人家长得美而已，长得美又不是罪。再是追根溯源，这场灾难的起因，也是因为那几个族长的贪恋。”
“如此说也是。”严宸从善如流：“不过那智者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在谁得到其他人都不甘心的情况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谁也得不到。那几个激进的部族首领想想确实如此，他们实力相仿，谁也没有把握必胜。这要是一打起来，估计谁也捞不到好处。虽然美人无辜，但是当时局势紧张，战争一触即发，若是牺牲她一个能够消除战火换来和平，估计不会有人犹豫。”
洛芊芊叹了口气，虽然这对那美人来说何其不公，但事实确实如此。
严宸喝了口茶，又道：“只是那几个族长在一起商议商议，实在是心里不痛快，平白的浪费了不少时间精力金钱，却什么也没得到，因此非常不甘。于是他们商议到最后，做出一个非常不厚道的决定，联手对付西善族，将它瓜分，钱财人物地盘均分，而那个美人，谁也不要，献给天神。”
所谓献给天神，只是处死的一个美好的说法。天神不在人间，献给天神的人，自然也不能存活于人世。
洛芊芊被这神转折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想想不对：“可是现在有个西善国，那最后应该是西善族不但没有被消灭，反倒是吞并了其他部族吧，因为有天晋的帮助吗？天晋为什么要出手。”
“还是因为那个美人。”严宸道：“那美人知道自己挑起了部族的矛盾后，非常难过，就想远远的离开是非之地，谁知道在路上遇到了微服私访的天晋皇帝，并且两人一见钟情。然后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了，天晋那是国强兵壮，皇帝为了自己的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一听美人如此委屈，这还了得，于是出兵相助，从此，再无西陵三十三族，只有西善国。”
“也算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洛芊芊长吁一声：“那几个部族的族长害人反被害，只是连累了自己的族人。”
“倒是也还好。”严宸道：“天晋的兵虽然打败了其他民族，但是并没有开杀戒，而是建议西善族长将零散的各部族都集中起来，建立国家，而因为各部族之间本来来往就很密切，而且互相通婚已久，所以也不存在什么谁奴役谁的说法，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洛芊芊点了点头：“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确实无论谁坐天下都一样，但是对于那些部族的首领来首，可就不是这样了。但，这与那个蓝眸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本来我以为他应该是天晋的仇人，可这么看，应该是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