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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洛芊芊很不想面对冯西行那张嘴脸,但知道这是躲不掉的事情。倒不是躲不掉,她若是不想见冯西行,什么理由都可以,但那未免太怯了,非公主所为。
何况这事情她又没有什么过错,顶多是救人没救成,好心也有,好事也做了,救不成那估计是因为冯西媛的人品实在是太差,虽然未必有大奸大恶的行为,但看她那脾气和家里人宠的无法无天的样子,平日里应该没少欺负人。
人在做,天在看,以洛芊芊认识的冯西媛来说,谁要是敢说这个姑娘本性纯良,这是任性了一些,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对她翻个白眼。
任性未必是一件坏事,不懂事也可能是天真懵懂,但是打着任性天真的旗号,用恶毒的方式,毫不犹豫的伤害别人,那就不可饶恕了。就像是最初遇见的时候,若非严宸反应的快,冯西媛养的那只蜂鸟差点啄瞎了自己的眼睛。
当一个人任性到这种程度,那就是任何人都无法包庇的事情了。可能冯家有钱,父母兄长可以拿一大笔钱来安抚受害者,原谅自家女儿的无知冲动,但很多事情,钱是挽回不了的。
洛芊芊一时间有些感慨,突然对严宸道:“我突然觉得,你表妹这次经历的事情,虽然过了一点,但是对她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
严宸愣了愣:“怎么这么说?”
严宸也是一身的湿漉漉,正在换衣服,不过他君子坦荡荡,自觉没有什么要避讳的,也不怕洛芊芊偷看,大咧咧的便站在温泉边将湿衣服脱了。擦了擦头发,换上干净的衣服。
虽然洛芊芊其实还挺想欣赏一下严宸的完美身材的,不过毕竟没那么厚脸皮。十分君子的转身看着远处山峦间的茫茫夜色:“你不觉得冯西媛的脾气实在是太坏了吗,就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有什么人是她不敢惹的?”
“还真没有。”严宸苦笑道:“西媛的脾气确实是大,但她偏偏在我父母面前一副秀外慧中,乖乖巧巧的样子。她小时候跟我们走的又近,在枫叶寨的时间比在自己家还多,所以我母亲喜欢她,也是无可厚非。至于在外面是如何样子,也没法见到。”
即便冯西媛在外面是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总做些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事情,可谁会将这事情告诉慕容芷云呢。
不熟悉的,就算是说了,慕容芷云也不会相信,反倒是觉得人家喜欢嚼舌根,嫉妒冯西媛出身好人物好。亲近的,比如严宸,就算他说的话慕容芷云会听,但是一个大男人。也没有到处说自己表妹坏话的道理。
何况在做家长的看来,自家的孩子就是好的,不好也是好的。到了外面,自然是宁可自家的孩子欺负别人,也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所以强硬一些,也不是坏事。
“她确实有条件自大,有条件任性。”洛芊芊嗤笑一声:“但也不至于任性到这种程度吧,难道我的身份条件还不如她吗,可我也没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可以将谁都踩在脚下了。她这么闹下去。迟早是要倒霉的,我相信冯家帮一定可以替她报仇。但那又怎么样,可以起死回生么。收完尸再报仇有意义吗?”
严宸虽然也不太满意冯西媛在外面的蛮横,但终究是个女孩子,又是别人家的女孩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只是偶尔听有人抱怨几句,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直接的,不由的有些消化不了。
顿了顿,叹口气,道:“确实是如此,莫说西媛,就是她大哥那爆裂脾气又护短,即便是武功高强又怎么样,一山还比一山高,江湖中高人数不胜数,其实谁可以一手遮天的。”
两人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换好了衣服,说着话便下了山,自古上山容易下山难,洛芊芊上都上不来,严宸自然也没准备她能下去。依旧是拦腰一搂,飞身而下。
不过这回洛芊芊有了心理准备,紧抓着严宸的同时睁大了眼睛的看。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即使被告知现在有绝世武艺在身,飞檐走壁什么的,也还是叫人觉得新鲜而刺激的。
回了枫叶寨的时候,除了冯西媛,大家都已经在了。花厅里虽然花团锦簇的布置的极好,也摆了茶水点心,但半点和乐融融的感觉也没有,反倒是有些严肃萧杀,一副要开堂审案的气氛。
冯西行自然也在,他自然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而是觉得刚才是给了严宸面子才没有纠缠,已经是非常客气了。
一见洛芊芊进来,冯西行刀子一般的眼神便跟了过去,火星直冒,几乎要烧起来。
洛芊芊在路上做了足够的心里建设,完全无视他杀人的目光,视线的余光扫过他的脸,轻哼一声,径自走了过去。
这一声哼几乎要将冯西行眼里的火星点着了,差点要蹦起来,倒是慕容芷云转头瞪了他一眼,这才让他勉强按捺着又坐了下来。
谁的面子不给都可以,但是严宸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因此洛芊芊即使知道严熙和慕容芷云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却还是很客气的喊了人。
严熙应了,慕容芷云只是淡淡的点了头,随即道:“我给公主介绍一下,这是西媛的大哥,冯家帮的少主冯西行。刚才西行乍一听妹妹的事情,一时冲动了些,让公主受惊了,请公主勿怪。”
果真是自己人和别人分的很清楚啊,洛芊芊面对慕容芷云这种明显护短的行为,并无怒意,反倒是带了点淡淡的笑意道:“伯母所说的,冯西行冲动了点的事情,是不是指刚才刺杀我未遂的事情。”
冲动了一点,听起来就云淡风轻。但是刺杀未遂,即便是未遂,当刺杀和皇室两者联系起来。再小也是件大事了。
“我是受了点惊,不过多亏了驸马身手敏捷,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跟伯母说话。”洛芊芊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不过。我怕刺杀皇室的事情传出去以后,这次回家。冯少主就不能好好地跟冯帮主说话了。”
冯西行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还没说话,洛芊芊看他一眼:“怎么,我说的不对?你刚才不是想行刺我?我不是天晋皇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枫叶寨脚下,难道不是天晋的土地。你冯家帮,难道不是天晋的子民?冯家帮的名号。我也听过,觉得冯老帮主应该是个英雄豪杰,才能将冯家帮发扬至此,不过看来,若你还有长进的兄弟,冯家帮还有希望延续,若是不然,估计也就这样罢了。”
洛芊芊是一点儿面子也没给冯西行的,但偏偏她说的又句句都是实在话,叫人想反驳也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严宸低头喝茶就当没这回事一样,连严熙也觉得冯西行这事情做得糊涂之极,很有些不像话。是该有人教训教训,压压他的脾气了。因此也不出声,父子两个淡定喝茶,置身事外一般。
严熙比起慕容芷云,毕竟眼界是要宽一些的,对于冯西行冯西媛兄妹的侍寝,他多少也听过一些,有时也觉得不满。但那能怎么办,这是妻子娘家的孩子。又不是自己的孩子。
慕容芷云一贯的护短,若是弄的不好。反倒是影响了夫妻关系。严熙想想,罢罢。冯家的爹娘都觉得挺好,他一个姓严的,管不了那么宽。
不过好在慕容芷云比起冯西行还是要理智一点,她也知道这事情往小了说,就是小辈间的一点误会矛盾,没什么大不了,一笑泯恩仇就过去了,谁也不会知道。但是往大了说,上升到政治层面,洛芊芊说的便一点儿也不夸张。
而只从今日看,洛芊芊绝不是个好说话的,她要是真的较了真,这冯家帮会不会受到牵连,还真的不好说,就算是有严宸求情吧,事情一旦上升到皇家颜面的高度,那说不定连自己儿子都会受到连累。
当下,慕容芷云道:“公主此话说的极是,西行这事情做得实在糊涂,本该重罚。不过,毕竟西行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大家又是亲戚,还请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请饶了他一回。”
洛芊芊似笑非笑的:“伯母,您既然让我喊一声伯母,我们这算是什么亲戚关系?”
知道洛芊芊虽然好说话,但不是个温软的性子,但严宸还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地方堵自己娘亲一句,有些不地道的闷闷的想笑,但是却又不得不忍着。
都说婆媳是天生的对手,一个厉害的娘和一个厉害的媳妇,这可热闹。
今日刚来的时候,洛芊芊喊了声娘,但是被慕容芷云毫不犹豫的驳回了,在那么多下人看着的情况下,明摆着并不接受洛芊芊这个媳妇。如今,洛芊芊可是毫不犹豫的将这话又拿了出来。
我喊娘,你若是应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但你只让喊伯母,根本不承认自己儿媳妇的身份,那么充其量,也不过是朋友的母亲罢了,这算是什么亲戚的关系。无事夏迎春,有事钟无艳,这可打脸。
可本公主,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即使是你贵为婆婆大人,也没这个权利吧。
慕容芷云被洛芊芊堵了这句,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顿了顿,咬牙道:“公主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原是觉得,公主贵为千金之躯,身份尊贵,我们只不过是一介江湖人士,怕是承担不起公主这一声称呼。”
“承担的起。”洛芊芊不失时机的拍婆婆的马屁:“伯母您多心了,虽然我贵为一国公主,驸马不过是一介贫民。但我与驸马相识多日,却知道驸马是个多么出色优秀的男儿,相貌堂堂,文武双全,有责任有担当,在我心里,他是天晋最好的男子,无人能与他相比。要不然的话,我父皇母后,又怎么会认可这门亲事。想与伯父伯母做亲家呢?不过他们身份特殊,不好亲自前来拜访罢了。”
洛芊芊笑的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父皇母后还说,若是伯父伯母什么时候有空。欢迎去京城做客,小住或者长住都可。一家人,不必见外。”
皇帝皇后的邀请,那可是绝对给面子的事情,一般人是求也求不来的。
她跟冯西行横到底,这不碍事,隔了几座山的亲戚,日后也不打算来往。但是对慕容芷云,却终归是要搞好关系。不叫严宸为难的。只不过慕容芷云对她的第一印象太差,所以只得另辟蹊跷,欲扬先抑。反正慕容芷云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喜欢一个做小伏低的儿媳妇,要强,要有性格,还要强的恰到好处。
为了搞好婆媳关系,完成严宸交给的任务,洛芊芊觉得自己也是够费心思了。
天下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即便慕容芷云看这个儿媳妇真的不顺眼,但是听她这么由衷的夸奖严宸。心里却还是甜滋滋的。而严宸虽然还是低头喝茶,却不着痕迹的有些脸红了,他还从来没被姑娘家这么夸过。虽然知道未必发自肺腑,却也有些吃不消了。
说到底这年代的人还是含蓄的,情啊爱啊什么的一般不会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一个新媳妇,在这么多人面前公认的夸自己的相公,夸的天上有地下无,这事情也只有洛芊芊能做的出来。严熙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这觉得这媳妇天真纯善的很。虽然是个公主,却半点架子也没有。严宸和她一起,想来很愉快。
“即是如此。那我就厚着脸皮,应公主这一声了。”慕容芷云这话说的心里还挺舒服:“我也就不见外,和宸儿一样,唤你一声芊芊了。”
反正这婚事现在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而是已经定了,来通知他们一声。而天晋身份最高贵的女子,对他们儿子那么爱慕,做爹妈的,也觉得十分有面子。现在又是自己娘家的孩子做了错事,要洛芊芊高抬贵手,为了这个称呼僵着,未免不值。
慕容芷云想的简单,一会儿还有正经事情要吩咐洛芊芊,先占了这个婆婆的头衔,压了她一辈,不是坏事。
慕容芷云松了口,洛芊芊侧头向严宸笑笑,顺利迈出第一步。当下,她也不扭捏,叫丫鬟送了茶上来,给严宸和慕容芷云都敬了茶,改了口。
这事情太突然,两人都一点准备也没有,也没准备红包什么的,慕容芷云将手上戴着的一个镯子摘下来给了洛芊芊做见面礼,很是有些歉意。
虽然她身上戴着的首饰也绝不会是什么廉价的东西,但儿媳妇是公主,这一切就显得太简陋了。不过好在洛芊芊并不太在意,当下便戴在手上,笑着谢了,并没有显示出一点儿不高兴来。
她好东西已经太多了,多一样不多,少一样不少,礼轻情意重,是这么个意思就行。再者,慕容芷云就严宸这么一个儿子,这枫叶寨迟早都是严宸的,相公的就是自己的,洛芊芊想的可长远。
冯西行虽然冲动莽撞,但终究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多少也还有些脑子。他细细想了想,觉得这事情若是闹大了,自己还真得不到半点好处。冯家帮虽然大,人手多,但能有天晋兵强马壮吗。
和别的帮派之间的不和,那叫斗争。和洛芊芊斗,那就叫谋反,是要诛九族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父亲就算是再疼自己,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儿子一时冲动不占理的举动,去背一个谋反的罪名。
想着洛芊芊没到时,他和慕容芷云商量的事情,冯西行压下翻滚的情绪,冷眼看着。
如此一折腾,花厅里的气氛倒是平缓了许多,旁边伺候的丫鬟都觉得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刚开始的时候,虽然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但是和气中暗流涌动,笑里藏刀,大家都觉得,文宁公主会随时站起来,翻脸走人,然后大兵压境。
这也难怪小丫鬟们紧张,虽然枫叶寨是个大门派,但毕竟是个门派。她们还从来没有和朝廷上的人打过交道,这么一来就是一个公主级别的,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敬了茶改了口,洛芊芊便道:“既然是一家人,有婆婆求情,那今天的事情,便就算了。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若是父皇母后问起来,也会遮掩过去。”
别问为什么皇帝和皇后也许会知道这件事情,玄皇是一国之主,国家管理的铁桶一般,天晋境内,但凡是他觉得需要知道的事情,便都能知道。枫叶寨虽然是江湖门派,但谁知道有没有朝廷的人潜在其中?这事情他们并不是关上门来说的,谁又能保证会一点儿风声不传出去?
不过得了洛芊芊的保证,慕容芷云便放了心,江湖儿女一言九鼎,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虽然她对洛芊芊颇多微词,但天尊的徒弟,公主千金,信誉还是不容置疑的。
冯西行对于洛芊芊这种饶他一命的态度虽然非常的不痛快,但知道这已经是慕容芷云让了一步得来的最好结果了。这文宁公主不像是传言中那么软弱,而她真强硬起来,你还真强不过她。
这一页揭了过去,冯西行深深吸了口气,道:“公主,刚才的事情,是我莽撞了。不过身为兄长,看到妹妹遇到如此事情,自然是难以释怀的。据我所知,当时只有公主和西媛两人在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旁人也不清楚,能不能请公主细细的说一遍给我听?”
“自然。”洛芊芊没什么好为难的,也不知道冯西媛到底在慕容芷云和冯西行面前栽赃陷害了多少,索性将那两日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又说了一遍。从她在鲜乐坊闲逛发现被抓的一群少女开始,直到被严宸救出去为止,事无巨细,直说了小半个时辰。
当然,她和林默风之间的关系被刻意省略了。严宸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于是林默风从她的驸马之一,变成了严宸多年的之交好友。
众人也都听的仔细,除了问了几个细节问题外,连冯西行都没插话,不过眉头倒是越皱越紧,直到洛芊芊说完,那皱纹深的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洛芊芊心里有数,说完之后,喝了口茶:“事情就是这样,不过,我说出来,和冯西媛说出来,可能会有些地方不同。”
“确实是……有些地方不同。”慕容芷云缓缓的道:“西媛说……西媛说,她之所以被抓,跟公主可能也有些干系……”
洛芊芊笑了笑,打断慕容芷云的话:“冯西媛会怎么说,我想也想的出来。不过是我怎么找人害她,怎么见死不救,怎么看着她被人凌辱还幸灾乐祸……”
慕容芷云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冯西媛确实是这么说的。但是说实话,那些话说的连她都不太相信,只是因为冯西媛现在是受害者,又是这样的一个精神状态,大夫说千万不能再刺激她,所以她们也不敢表现出怀疑的姿态来。
“那这到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冯西行毕竟是冯西媛的亲哥哥,还是要更关切一些:“若是真的如此,即便是你是公主,我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要为西媛讨回一个公道。”
“你能这么说,可见,你也是不信的。”洛芊芊看一眼冯西行:“不是我说句托大的话,冯西媛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她值得我出手吗?”
虽然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好听,但倒是实话。冯西媛讨厌洛芊芊,是因为觉得洛芊芊抢了她的相公,即便严宸从来没有说过要娶她的话,但是在她心里,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件事,这一下子被横刀夺爱了,岂能善罢甘休。
更让她不能平衡的是,一贯走到哪里都光彩夺目的大小姐,她的光芒在洛芊芊面前完全无法发挥出来,第一次被打击的灰头土脸,一次又一次被比下去,这对于骄傲如斯来说,简直是不能忍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