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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惊华冷冷的看着祁敢当:“祁敢当,孙度,我上次随狩王前来谊州查案,你们可都是见过我的,也都是知道我身份的,现在却假惺惺的要我证明身份,你们还真是大胆啊!怎么,你们还真的想杀了我,与凤将军、狩王、玉妃为敌不成?”
她确实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为了保守哥哥还活着的消息,她秘密前来谊州,没有告知阴九杀以外的任何人,没有带任何随从,也没有携带令牌、手谕之类的东西,就怕这些东西被人发现了,引起别人怀疑。
一直在暗中监视她、甚至想杀了她的人从来就不少,若是被那些人发现她秘密前来谊州,还跟一个神秘的男子异常亲近,那些人会怎么想?
她唯有竭尽全力隐藏自己的身份。只是,她没想到乐极生悲,会在这节骨眼上遇到父亲出事。
祁敢当怎么不担心?怎么不害怕?
但是,他只要看到双手被废、每天都哭得要死要活的儿子,他就恨啊!
恨得骨痒血麻,不弄死凤惊华和那个男人,他就无法平静。
“你吓谁呢?又骗谁呢?”他终究是条老狐狸,表面上看仍然不动声色,“天洲一定早就收到了凤将军出事的消息,你若真是凤惊华,怎么不留在天洲处理凤将军的事情?就算你在半路上收到消息,也该往江南跑才对,怎么还要往南疆跑?你分明就是在撒谎!”
“我有要事在身,无暇顾及……”
“撒谎!如果皇上真的派你去锦国执行秘密任务,必定有手谕或者信物,你敢将证据拿出来让我等看看吗?你若拿得出来,本官必派大军保护你去锦国,绝不让你出半分差池!”
“既是秘密任务,又岂能让你知道……”
“本官敢拿命赔偿!”祁敢当也发了狠心,大声道,“如若你拿得出证据,本官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哪怕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凤惊华:“……”
她没想到祁敢当为了杀她,居然不惜拿命相赌。
这也说明,祁敢当对她的杀意有多么坚定和强烈。
而她,到底要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没有物证。人证不会给她作证。当地人并不认识她。事情变得很棘手了。
然而越是这样,她反而越轻松,微笑:“祁敢当,我不会向你证明我的身份,因为我也可以拿我的性命相赌。赌你们若是杀了我,一定会被诛九族!”
她环视四周,唇边泛起冰冷的笑意:“除非你们有本事彻底封锁现在发生的事情。否则,我若是死在这里,祁敢当也好,孙度也罢,还有在场的所有士兵,一个都活不成!莫说我的父亲,就是我的未婚夫阴九杀和我的妹妹凤含玉,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她的眼里透出嗜血的杀意:“只是为了杀我,不对,只是为了给祁敢当还活着的私生子出一口气,你们这么多人,要不惜赔上诛九族的危险吗?区区一个知府的私生子,值得你们这么做吗?”
所有将士都沉默。
其实,他们已经隐隐相信她就是凤将军的女儿。
因为,她有大将之风。那种沉着冷静,霸气与杀气,他们都太熟悉了。
若非武艺高强,身经百战,铁骨钢心,绝对磨不出这样的气势,怎么装都装不来。
凤惊华又狞笑:“如果你们觉得值得,那我也觉得很值!拿我一条命,换几千条甚至上万条人命,还能铲除地方一霸,太值了!”
她嘴上这么说,手中却已经握上了一把小刀,并暗暗给哥哥和小住使眼色,示意他们做好杀出重围的准备。
依她看,血战已经不可避免。
将士们迟迟没有动。因为,他们真的找不到冒险杀掉这个很可能真是凤将军女儿的女人的理由。
只是为了给祁敢当的私生子出口气,他们就冒着得罪京城那些大人物、弄不好会诛九族的危险,值得吗?
不值得。他们也有自己的算计。
祁敢当一看将士们动摇了,愈加恼怒。
如果今天他让凤惊华跑了,莫说他为子报仇再无希望,也彻底跟凤惊华结了仇,到时候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难得他派出成百上千的人去追查凤惊华的行踪,还下了“宁抓错一千,不放过其人”的狠誓,这才把可疑的这几个人给逮着了,他绝对不能再错过个机会了!
至于现场的目击者,待他宰了凤惊华后,再将他们灭口就是。
他祁敢当,就是这么狠的人。
不狠,能当南疆的土皇帝?
“本官杀了你,才是为民除害!”祁敢当打定主意,给孙度使了个眼色,而后指着凤惊华道,“这个女人是假冒的!即刻杀了她!本官保证你等绝对不会杀错!若有差池,本官承担所有责任!”
二殿下在南疆隐姓埋名的时候,他就只是二殿下的一条狗,现在二殿下回京了,他好不容易翻身当土皇帝,这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野心,就收不住了。
孙度收到他的暗示后,冷冷一笑,抬手:“放箭——”
他明白知府的心意。不管现在闯出多大的祸,只要杀绝知情人,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凤惊华已经抓住盾牌的手柄,准备刺马前冲。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来:“幸亲王秋流雪在此,谁敢动手?”
众将士头皆是一震,下意识的转头。
只见一名少年紫衣束发,骑着白马,宛如神谪驾到,风华无边,贵气逼人。
那名少年目不斜视,踏马而来,众将士虽不识他,却也下意识的往两边退步,留路予他。
他行到祁敢当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玉佩。
玉佩系着金丝带,他拎着金丝带,晃了晃块玉佩,威严冰冷的道:“这是父皇赐予本王的七皇子玉佩,你们若是不识货,认为这是假的,尽管将本王拿下。”
而后他又掏出另一块半玉半铁的令牌,继续晃:“这是皇上赐予本王的亲王令牌,你们若是不相信,尽管杀掉本王好了。”
“不过,”他目光如风霜,卷起千堆雪,横扫众人,“胆敢伤害亲王,可是谋反大罪!本王若是有半点闪失,莫说区区一个谊州知府和谊州守将,就是整个南疆,也得被皇室给踏平了!”
他说得很平静,也不是很大声,然而掷地有声,力透纸背。
众人无不感受到了从他的目光和口气间透露出来的迫力。
“祁敢当,”他将手中的玉佩和令牌丢给祁敢当,淡淡的道,“你敢不敢说这两件东西是假的,本王也是假的,让他们将本王拿下或当场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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