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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此人用兵,某却未曾听闻。”夏侯惇又道:“先生,此刻我军疲惫不堪,若是敌军前来劫营,恐麾下将士一触即溃,是否加强岗哨与斥候?”
郭嘉摆了摆手,淡淡一笑,道:“兵者,诡道也,今天我军便唱上一出空城计。”
“空城计?某未曾听说过啊?”夏侯惇心中腹诽,却不敢发问,而是眼巴巴的看向郭嘉聆听下文。
“将斥候与岗哨全部撤下,命执戟护卫一个时辰为一岗,交替休息,三军余者,全部休整一日。”郭嘉手托腮,又浅笑道:“命麾下将士持某之帅旗,置于营外一里。”
郭嘉面向夏侯惇又道:“元让,某之帅旗,可抵十万雄兵否?”
夏侯惇表情丰富,先是震惊又是汗颜,他看郭嘉这幅玩世不恭的模样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说能吧,显得太能溜须拍马了,何况这个问题一点也不现实,袁术军敢不敢劫营,谁也猜不准。
说不能吧,夏侯惇是怂了,如果他是袁术军主将的话,遇到郭嘉领兵叩关,又遇如此情况,他顶多会派将士前去刺探一番,若是如此,又会发现曹军全无防守,心中更是疑惑,所以夏侯惇一定会坚守不出,静观其变,毕竟郭嘉的威名与手段,天下皆知,说郭嘉没有防备,你敢信?
“兵法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元让,你若是能把虚虚实实这一套领悟了,必能独当一面。”郭嘉又是一笑,他本来打算故布疑阵诱惑敌军前来劫营的,但行至渭水关下才发现,麾下将士已无在战之力,此次奇袭只能作罢。
不过若想让敌军不敢来袭,就凭“郭奉孝”这三个字便足已让敌军掂量掂量。
“末将受教,但是先生,若不设防,恐……”夏侯惇先是拱手,又立刻劝谏道。
郭嘉立刻摆手打断道:“罢了元让,我意已决,敌军必不敢来犯,还是说说如何破关吧。”
“这……”夏侯惇脸色犹豫,叹息一声,立刻拱手道:“先生高才,还望先生教我,末将洗耳恭听。”夏侯惇心中也是无奈,此刻麾下将士过于疲惫,他也实在想不出太好的防守方法,赌上一次也无妨,想通这点,还是郭嘉的破敌之策比较有吸引力。
“渭水关虽坚,可有小路乎?”郭嘉淡淡一笑。
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夏侯惇一拍头顶,叹道:“哎呀,险些忘却还有小路可通汝南。
末将斗敢,愿谋略一番,在请先生指教。”
渭水关通往汝南确实有一条小路,但却十分陡峭,不仅危险,更大量减缓行军速度,若想走出深山,少则十天,而十天后袁术大军必已至此,不仅是夏侯惇,恐怕袁胤在当前情况下也忽略了这一点。
而夏侯惇就像是一个解开了高难度数学题的学生,表现欲极强的拱手道:“不怕敌军英勇善战,就怕敌军坚守不出,攻城为下,斗智为上,若想攻破渭水关,必当智取。
其中引蛇出洞,方为上策,我军明日可派遣将士做出绕行而强袭敌军腹地之举,我军大营留下少许精锐将士,大军皆藏于山中,敌军必会出城劫营!
而我军营内精锐死守,便给了我等大军破城之机,那时我等大军突然杀一个回马枪,必可一举拿下渭水关!”
夏侯惇此谋算是上策,袁胤性格谨慎,见曹军大部进入深山,必会派遣斥候探子查探,见曹军远行后,袁胤便会安心,而那时,在关外便是曹军少许将士,已袁胤好大喜功的性格或许会出兵劫营,若是能大破郭嘉,他的威望必将名扬天下,如日中天,这样的诱惑没有几个将领能够拒绝。
袁胤若要出兵,少则不克,多则关内空虚,而曹军留在营内的皆是精锐将士,必能坚守许久,而那时,曹军大部人马立刻回兵猛攻渭水关。
夏侯惇说罢,满脸期盼的看向郭嘉,仿佛准备接受表扬。
“砰!”郭嘉随手拿起帅案上的竹简猛然向夏侯惇砸去,夏侯惇正满心欢喜,准备接受表扬呢,岂能料到郭嘉突然暴怒,还未反应,便被竹简准确无误的砸在额头上。
夏侯惇本能的抬手扶额,颇显委屈的问道:“先生……难道我说的不对么?”语句诚恳,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唉……孺子不可教也。”郭嘉摇头叹息,颇为无奈的打量夏侯惇,那眼神,绝对是恨铁不成钢啊。
“某若不是打不过你,真想上去踹你几脚!”郭嘉又道:“汝之谋略虽对,但计策稍显不足,久随某之左右,却依旧如此,记住,计谋在于诡,在于变,更要至少有五层把握,何况汝之计策,乃是陷我军少许将士于不义。”
“破戏志才时,你还不是一样。”夏侯惇委屈的腹诽一句,又开口道:“先生,有舍必有得,既是战争,有些牺牲也是难免的。”
夏侯惇依旧感觉他的计策天衣无缝,虽不敢强辩,却侧面的反驳了一小下下。
夏侯惇说的在理,战争就是残酷,总会有牺牲,不过却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麾下,否者会产生兵变,这也是古代行军打仗军令只有统帅知道的原因,一是怕兵变,二是怕影响士气。
将士若是得知自己被主将抛弃,其心态可想而知。
而郭嘉只有出于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出此下策,破戏志才时,便是如此,而此刻郭嘉显然有更好的计策才会如此。
郭嘉瞪了夏侯惇一眼,道:“附耳过来,待某把计策说与汝听,兵法妙用,存乎一心,汝要深刻领悟其中奥妙与变化。”
夏侯惇从命,待郭嘉将心中计策道出,夏侯惇兴奋之极,激动的一把抓住郭嘉的双手,不停说道:“先生之才,神鬼莫测,末将能在先生麾下效命,死而无憾矣……”
“滚开,你这个死基佬。”郭嘉暗自腹诽一句,立刻将手抽出,反手便将夏侯惇推出半步,见夏侯惇激动的似乎还要上前给自己来一个拥抱,郭嘉飞起一脚立刻踹在夏侯惇的腰眼上,呵道:“今日念你疲惫不堪,暂且饶你一天,待破渭水关,罚汝喂马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