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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三军分为五营,每营将士五百,汝亲选五名军司马为将,安营扎寨。”郭嘉顿了一下,又道:“既为五营,便布五行之阵。”
“末将领命。”典韦拱手转身传令而去。
郭嘉麾下虽然仅有两千五百名将士,但其中小将颇多,毕竟数场大战后曹军损失惨重,但折损过多的,仍是士卒,所以这两千五百名曹军中的军司马自然多了一些。
至于安营扎寨自然需要布阵,这也是考验一个主将领兵的基本能力,地形,险要,如何据守,如何御敌,若是敌军从东面劫营,麾下将士如何支援伏击,若是敌军从西面劫营,麾下将士如何支援伏杀都要考虑在内。
不过对于郭嘉来说,扎寨布阵却是简单之极,一眼望去,便知四周地形要害所在,排兵布阵犹如信手拈来一般简单。
虽是如此,但郭嘉仍不敢大意,转身下台,翻身上马,引身旁众护卫信马由缰,在营地之内徘徊巡视,打仗不同儿戏,自不能唐突。
待郭嘉行至寨东营门时,正巧看到孙策军十余骑兵马前来探营,虽相距数百步,但郭嘉一眼便认出了敌骑为首者正是孙策无疑。
郭嘉并没有下令出兵追击,不仅是因为孙策等人的勇武超群,还因为曹军自身铁骑的稀少。
兵少,追之无益,何况追上了也打不过,完全是送菜一般,而且郭嘉手中也没有投石车这种远程的攻击神器,自然拿孙策这十余骑没有办法。
孙策如同看穿了的郭嘉心思一般,竟仅率十余骑驱马向前,直至曹军营外两百步这才拉缰止步。
敌骑跃然而至,曹军众将士微惊,好奇心作祟,皆列于栅栏旁放眼望去。
孙策抬头望去,朗声一笑,笑声不大,仅身旁众将可闻,但其脸色却是那么的阳光灿烂,因为,他看到了郭嘉。
又或许说,他看到郭嘉的同时,郭嘉也看到了他,一场对视,郭嘉同样淡淡一笑。
“你果然太累了,郭奉孝。”孙策心语一句,似感慨,又似笑声所因,相距两百步,又是黄昏,他虽然看不清郭嘉的具体表情,但已孙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个大概,至少,郭嘉的身形显得更加消瘦了。
夕阳西下,余辉洒在积雪之上映出淡淡红芒,一骑瘦马,憔悴少年,在这夕阳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落寞憔悴。
“犹如英雄迟暮……”这是孙策心中对郭嘉的评价,是指此情此景?还是……此战之后?
孙策所料不错,郭嘉确实太累了,仿佛已一己之力面对整个世界的压力,数日之内,仅仅好好休息了一夜,却刚至清晨,又立刻引兵出征,连番的大战与谋略不仅拖垮的郭嘉的身体,更是损伤了郭嘉的心神。
孙策虽未看清郭嘉的面容表情,但却能从郭嘉的身形神态之中看出此刻的郭嘉已是强弩之末。
“年少多轻狂,智者多自负,年少的智者,轻狂又自负。”郭嘉见孙策如此行事,又知道孙策今夜必会前来劫营,心中不免感慨一句。
孙策虽然是英杰之辈,亦有谋略,不过面对此刻战局,郭嘉何惧之有?他心中更怕的是,孙策不敢前来劫营。
郭嘉虽然在心中忌惮孙策周瑜,却只是忌惮他们日后尽领江东后的实力,并不是此刻。
两人仅仅是静静的对视,皆没有开口,或许是因为无话可说,又或许是双方心中都清楚,用攻心之计如同枉然,至于打击敌军士气,却同样没有这个必要。
孙策扬枪一指郭嘉营寨,向身旁众将笑道:“敌军所布此阵外为五行,但却暗藏杀机,营内暗布九宫迷阵,扰我等视线,令我等无法一窥全貌。”
谈笑风生,视郭嘉数千将士如无物,竟在曹营百步外朗声笑谈曹军阵法之精妙。
“主公,曹军势众,又布此阵据守,我军若是猛攻,恐不克矣。”程普面色似有失落,远望曹营四方打量,淡淡的开口道。
程普与黄盖等人本就是孙坚麾下大将,虽谈不上精通战阵,但对阵法一道也是有所了解,众人皆知五行阵乃是据守之阵,极难攻破,何况曹军营寨之内暗藏玄机,如同孙策所言,郭嘉又在营寨内布下了九宫迷阵,孙策军众将皆看不出曹军营寨内的虚实玄机,又何谈破敌?
“破敌又何曾仅有劫营乎?”孙策朗声一笑,扭头又看了郭嘉一眼,微微一笑,转身策马绝尘而去,至于他口中所言,意味深长,令程普黄盖众将疑惑不解。
“袁绍,袁术,刘表,吕布,陶谦,还有这孙策周瑜,四周皆为虎狼之辈,我军若想从中原之地崛起,当真是困难百倍。”郭嘉见孙策离去,浅叹一声,心中想罢,转身策马隐入军营之内,不知去向。
或许郭嘉忽略了一位枭雄,刘备,又或许说,在汉末前期,刘备在郭嘉眼里还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郭嘉隐入营内,但曹军中的传令兵却是四处奔走,可见郭嘉下达帅令之多,上至军司马,下至百夫长,同样都接到了郭嘉亲自下达的帅令。
而曹军营内,则是嘈杂混乱,各军各部将士游走四方,徘徊在军营四周,或是取材引火,或是取木扎寨,取水造饭,探马奔走的曹军不计其数。
不多时后,天色已黑,曹军营内的篝火,火把之多,如繁星点点,从火把移动的轨迹看去,便知曹军营内依旧有些混乱,但孙策却深知,混乱,不过是曹军的假象而已,他同样清楚,郭嘉绝不会用如此破绽百出的诱敌之计诱他出兵去攻。
孙策之前虽然策马离去,不过却没有走远,而是引麾下近乎五百将士齐聚一处,孙策则是立马与一处山坡之上一直观察着曹军的动态。
孙策突然淡淡一笑,轻声自语道:“果不出孙某心中所料,郭奉孝,汝之破绽,便在此处!”
孙策扬枪一指曹营,朗声下令道:“将士分为五军,一路由程普为将,引兵百人,一路由黄盖为将,引兵百人,一路由韩当为将,引兵百人,一路由祖茂为将,引兵百人。”
“余者……”孙策拉缰策马,突然转身而笑,道:“余者皆随孙某同往,生擒郭奉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