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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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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挨到了停机时间,陆子琼趴在plc的电脑桌前,构思着明天的周末计划,“母大虫”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

    陆子琼很担心地说::“胡姐,对不起,能不能等一下,到下班时候我再扫地?”

    “母大虫”没有表情地对她说“不用说‘对不起’,地你也别扫了,吴总找你,现在你就去董办跑一趟。”

    “董办?”子琼张口瞪眼地问道。

    “是啊,董办。吴晓晓董事长要亲自会见你。”“母大虫”一字一顿地告诉陆子琼。“刚才综合部部长庄子明打电话过来,说是吴总亲自请你去的。”

    plc操作室门口站满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在讲通知啊?”“母大虫”没好气地走到门口朝看热闹的人瞪了一眼,围观的人很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母大虫”依旧板着脸,蹬蹬蹬蹬走进她的“作业长休息室”。

    “母大虫”叫胡月英,是巨业集团第四车间的作业长。可以说是车间的“元老”之一,因为行为果敢,办事高效受到领导的青睐。但有时候脾气也大,对员工不分场合地大吼。人们都叫她“胡姐”。“胡姐,胡姐”后来被叫成了“虎姐”,再后来就被叫成了“母大虫”了。

    特别是对新来的子琼,她基本没有试过一天没被吼过的。刚开始人们都以为是陆子琼不会做事,但后来才发现是“母大虫”没事找茬。车间的人都同情陆子琼,叫“母大虫”别欺负新人,但是陆子琼从来没有顶撞过她,甚至连申辩都很少。

    陆子琼收拾好东西,骑上自行车,沿着林荫道,半问半找地来到了董办大楼。巨业集团公司坐落在美丽的龙洲岛上,虽说一个小岛面积再大也会有限,但是如果这岛只有一家公司,那就大得可怕了。这岛就像一座小城一样,有办公区、住宅区、生产区,还不是集中在一片的建筑。有一两块空地,都被人精心地装点起来,成为公园。这龙洲岛还是开放式的管理,有观光艇,还有各种娱乐场所。平日里,街道繁华而不失宁静,让人们不得不佩服吴晓晓治岛有方。

    陆子琼把车骑到董办大楼,只见楼下清一色停满了名牌轿车。汽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走进一个珠光宝气的首饰店。上面的标志各异,或是金黄,或是银白,好像是首饰上镶嵌的珍贵宝石。那辆差点碰到过她的黑色厂车也在那里。即使在名车云集的董办楼前也显得气宇非凡。子琼看到b的标志,还有伸开的两只翅膀,不太知道那是什么车。

    到董办上班或办事的人可以说非富即贵,人人西装革履,讲话斯文的。就子琼穿着工作服,上面还带着星点的油污,子琼觉得自己像是怪物。她很努力地让自己走得大方一点,希望在别人眼中出现的“怪物”不要这么怪。

    庄部长已经在接待室等她。董事长刚刚开完会,开到接待室。

    倒茶,赐坐,然后庄部长开始了简明扼要的讲话。

    “陆子琼,经过商议,我们决定把你借调过来,到综合部学习做管理人员,下星期一就来上班。你先跟着小青打扫一下办公室,熟悉一下各个部门的人员,然后跟我学做会议记录,总结之类的。”说完,庄子明看了看吴晓晓,询问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吴晓晓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一只腿,很自然地说:“听说陆子琼之前做中控的?表现还很好?在这里工作可能比中控轻松,但是需要细心一点。而且要注意安全。特别是上下班途中,你不能总像以前那样,把车忽然骑到东边,又忽然骑到西边,然后突然停下来。要知道,路是很大,但是不止你一个人在走。要是那些开车的人不小心,怎么样,那就不好了。”

    庄子明结果花茶,微笑地说:“你呀,骑车应该小心点。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驾驶技术这么高的。”

    子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知道庄部长和董事长说的是什么事情,那是两个星期前的一个中午,她骑车到厂里上班。见到中间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花猫,她就骑了车往路中间去。停下车,把猫拍醒,又抱着猫往路边的花坛里放了。等她回到马路当中把车推走的时候,后面已经排了一长队的车了。为首的是楼下那辆加长的黑轿车。等她骑车走的时候,那辆车的司机摇下车窗,温柔地给她打了个招呼,然后按了按喇叭,开走了。

    那就是董事长的“坐骑”,他就是董事长!

    子琼心里盘算着,不知怎么面对眼前这位董事长才好。他是那样和蔼可亲,却又那样高高在上。刚才叫她不要乱骑自行车的时候是那样充满关心,却又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力。

    再看看接待室里简约的陈设,真有一种回到家乡的感觉。一样的兰花,一样的奇石,不同的是老家放兰花的茶几是竹子的,这里则是清一色的花梨红木。董事长说话的口音,语气有几分像自己的爷爷,但是又不像爷爷那样昼伏夜出,做着白日梦。

    罪过,罪过!

    子琼打断自己无端的思绪。不是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这样胡思乱想:这可是董办楼,这可是总裁室!怎么可以和自己家比较?要是自己家真的那么好,自己怎么还要出来打工?子琼平时最讨厌别人和领导攀关系套近乎,没想到自己在这样的情形下也免不了这样流俗。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一半为了惩罚自己的胡思乱想,一半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子琼彬彬有礼地辞别了吴总裁和庄部长。

    大腿上的疼痛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