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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桃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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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红在月光下的灌木丛中偷着哭泣,为何让晓晓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则自然是担心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荒山野岭,要是遇上坏人咋办?对此,桃红后来与晓晓很熟悉了有个解释,说那天太伤心了,不出去痛痛快快哭一顿就睡不了觉,如果一晚上不睡第二天的工作则坚持不了,那就更加麻烦了。她调侃地说,“我很了解厂里这些人,那些轻薄之徒实际很胆小,没人晚上上山去,只有你这样的狂徒,才敢去对月喝酒,思乡流泪!

    显然,晓晓刚到厂里不了解厂里的情形。

    桃红,一个长得漂亮的打工妹,其身世和经历都可成为那一时空那一群人的经典,需要大书一笔,以尚世传代。

    有文人已经用生动的文字叙述过,说傍晚时分,打工妹们喜欢沿着广深路散步,一边是明月东升,一边是夕阳西下,明月和夕阳都是撩拨心情的天使。偶尔驶过一辆北方的汽车,她们就欢呼雀跃,“到我那里去的”“到我家去的”,浓浓的乡愁洒在路上,汽车已经远去,心儿依然向北。于是感叹:再过三年五载,你们终归是要北归的,到时候会温馨的南风伴君悲伤啊!再过十年八年,你们终归要结婚生育的,到时候,南方的龙眼天天地盼望你们,你日后再来!

    桃红的秘密只与“闺蜜”柳萌。黄莉说故,因为李平嘴巴不稳又性子急,小燕子呢,还是个小姑娘不便说,而且都是些伤心事,何必让一个小姑娘心里留下阴影。至于男士,更是无从谈起,在家时是被人看着乖顺、腼腆,极其善良的小姑娘,除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跟其他男人,如同村的小子。读书的同学,从不多说一句话,即使有时与男同学或男乡友同路赶集,做活什么的,走路要隔开五六尺远,总怕人家开那些怕人的玩笑。如是夫妻,相好的,朋友一类。要是有两个男女同学一起走路被人开这样的玩笑,她的心里总是砰砰直跳,好像人家跟自己开玩笑那般紧张。

    但这晓晓却是异常的,不仅那种初次见面的奇遇,也不仅仅是他的传奇经历,更让她亲近的是那种异乡见到的“乡友”。

    她同他说起自己的身世,说父亲叫李顺登上有点名气的乡村神医,她说:我很小的时候,常常有人找父亲看病,家里专门辟出一件房作了草药房,除了堆放药材,还摆了一张桌子专供把脉开药方。那些中草药都是他到山里才来的,看了病也不主动收钱,随便的收药费,给多给少都无所谓。有些人是父亲知道困难的,父亲不肯收钱,但乡人都是老实实在人,病一次要抓许多次药,一分钱不收心里确实过意不去,为此常常扯来扯去,一方要给一方坚决不收,有时候双方坚持不下,弄得都有点麻烦,父亲不得不收下这钱。但过段时间,又要叫母亲送点鸡蛋豆子等营养品过去,要不,心里就想欠着什么似的。说也奇怪,腼腆而内向的姑娘,跟晓晓聊天却是那么顺,总是不自觉地要把心里话都说给他听似的。仿佛说了心里就畅快,说是一种莫名的快乐。

    “我知道你父亲是谁了”晓晓与桃红一块西宁也仿佛格外快乐。听她介绍父亲,恍然大悟,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我父亲?”因为她只知道他其实和她并不同一个县。

    “嗨,虽然不同县,但我们的家距离不过二十多里地。我那个公社叫三角公社,你那个是不是叫老女桥?我还知道你父亲在那一带很有名,人家都叫他顺顺医生,你说叫邓其顺,一般人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了。”

    “是呀,是呀,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她一脸兴奋,欢喜得脸红红的。

    “我告诉你吧,我还到过你家,”他放低声音,诉说秘密的特务一般。

    “什么?”她一下子紧张了。她因要救弟弟的腿曾经被媒婆撮合到准备嫁给一个年纪大的单身汉,难道……她紧张地想,但不对呀,一则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二则单身老汉的年龄和晓晓的也不对,三则单身老汉并没有到过她家,她心里马上缓和了下来说,“你什么时候怎么会到了我的家?”

    “还不是因为打架”,他看她那个紧张的样子,肯定以为是媒婆弄的好事,赶忙说出真相:“那年过年与人抢鞭炮,弄得互相火了就打开架了,那家伙头上肿了胞流了血,我可是手脱了节。整个手抬不起来了,一动就扯心的痛。本来有个老汉可以接这种事,但一动我就喊得今天动地,比杀猪还怕人。那老汉不敢动了,父亲又怕久了接不上去,只得带了我去找你父亲。”

    桃红听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你真巧,自己把自己比作猪,说比杀猪还怕人?”

    “本来嘛!”晓晓其实是故意要逗桃红笑。他心底觉得这个美丽的女孩应该天天快乐,现在桃红却是痛苦的,但愿他们认识以后的每天他都能给她带来欢笑。

    “后来呢?”桃红止住了笑,一见他的脸又想笑,用劲才忍住问:“难道我父亲接你就不痛了?”

    “你父亲确实有点神妙,有点华佗给关于刮骨疗伤的味道,他现时观察,用手轻轻地按摩,见我一触到伤处就呲牙咧嘴他就不理了。含一口酒‘呼’地一下喷到手臂上,这就有点麻醉作用,然后就讲他们那塘出现了水猴子,说人只要下水去就拖走,这水猴嘴尖得像针一样,从脚底下戳入,把人的血吸干了。人浮来后整个都是死白色,已经没了气,听说这水猴已经吃了好几个人了,都是这样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姑娘。他说话时那种神情专注,好像在讲自己经历的故事,我父亲惊奇地问,怎么姑娘也下水游泳,他叹了一口气说,她是怪了,这姑娘只是到塘边起先不游,你知道这水猴会跳上来托人。我的精力集中在了水猴怎么拖走了姑娘时,他无声息地拉着我的手臂,突然握住上臂和下臂对着一拉,到我痛的呼叫时候,他的手术已经完成了。总共几秒钟,你说神不神?”

    “那后来他没有跟你说水猴是怎么样拖走了姑娘的?”桃红像听故事的孩子似的盯着他问。

    “看起来他也没有给你讲过了,我告诉你吧,我的手臂痛缓过来了,我也是怎么问的。你猜他怎么说?”

    “我说了没听他说过这样的故事。”

    “他说那是他瞎编的,水猴并不存在。”

    “我怎么不知道他这么会编故事?”

    “所以他是神医,只为患者编故事,不过后来你父亲怎么样了,在家里就很少听到他的消息,出来就更不知道了。”

    “哎”她长叹一声,望着他的脸说,“我的名和故事都是我父亲像链接的。先是社教工作队来了个年轻人,要我把那个生产队和两里外的生产队合并成一个队,说是体现社会主义大集体的优越性。我跟你说,我那个村才十二户人家,人们公社生产队后一直挺好的,就因为有个二爷爷德高望重又秉公办事,没有人不服他的,二爷爷当队长把队里弄得一个家一样团结和睦,他年事高了不当队长了,谁当队长大小事都到他家商议就定了。要是有什么纷争,只要抬出二爷爷来,说是二爷爷定的,大家也就不啃声了。所以生产队后,我那个村弄得鹤立鸡群般突出,亲友困难,缺银缺钱都往这里来找,名声出去了。连脖子有瞎子都找到了旁村的女人做老婆。”

    “这么好为什么要并队,是不是发了神经!”他着急地盯住她的脸质问。仿佛是还为定的现在时。

    “神经病倒不是,我后来才知道,这年轻人姓胡,村里人都叫他小胡。那时有个成为叫政治学徒,这小胡就是学徒,他要弄政治创造,吧自己迈出去,所以要在合队上做文章。”

    “哦,原来是这样,那大家不同意他敢硬来?”

    “是呀!就是上面说要队里的群众同意才能合队,这小胡就胡来了,他先是用大帽子吓唬人,说顽固坚持反对合队,就是反对大集体本位上就是反对社会主义,他这一来大部分人就恐惧了,要知道那地方一戴上某种大帽子就玩了,带着帽子游街批斗还是小事,解放初期,就是工作队,先叫那个地主吃饱饭,然后就是带着人用扁担围住打,说肠子都打爆了,吃的饭都……太恐怖了,我们女孩往往听到这里都要躲开。”

    “看样子这家伙还真恶毒,有些手腕,他这争执学徒可以出师了。”

    “结果弄成只有二爷爷和我父亲顶着不同意,现在回想起来,二爷爷是经历多了见多识广,非常明白只要一合队这个丰衣足食的生活就毁了,而且他以为他年纪大,你一个小年轻并不能把他怎么样!我父亲是因为行医阅人多了,深知人情世故,他经历了大公社时候的惨状,痛心地明白这种小村生产队的好处妙处。他当然要拼命顶着,他大约是得到行医只救个别人,这是救更多人,所以显得很强硬,我当时从他发狠的口气中的出来!”

    “你父亲真了不起!”他发自内心地感叹。

    “看什么用法吧,你刚才不是说了,这政治学徒可以出师了,他先是查二爷爷的帐,因为二爷爷一直担任生产队的出纳,结果一年的帐一清二楚,但现在复印对不上,少了一分钱。”

    “什么,什么?一分钱也算对不上帐?”

    “谁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一分钱还是个事,也许不小心掉到地上滚到哪个沟壑里了,难道是一分钱还成了问题吗?但这小胡抓住不放,说一分钱也算钱,说贪污一万和贪污一分钱本质是一样的。他这一来说,大家都不敢吭声了。二爷爷气得出尽了医院打吊针,二爷爷的孙子拎着一把柴刀要砍了姓胡的,被我父亲抢住了,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我父亲全了别人,自己却想不通了!”她陈述一直是娓娓道来的说书人模式,说到父亲的想不通,却伤感了。感伤和酸楚明显地写在脸上。

    “你父亲怎么了?”他一脸的焦急,又弄成现在时了。

    “这家伙查到我父亲常采些药材送到县城的中医院,受欢迎又有些收益作家里补贴,说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不但不准再为,而且还扬言要批斗,要戴高帽。我父亲气得晕倒在地,被中医院的朋友劝到中医院住院了,二爷爷和我父亲都病倒,当然不用参加生产队的决策会议,于是合队了,我家里的灾难开始了,我生命中的伤心事接踵而至。”桃红说着又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