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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陆同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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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野的夜是凝重深沉的,沉沉的黑像一床硕大的被子覆盖了一切,人、动物、树木、草,一切的一切都在巨大夜的覆盖下睡去了;因而山野的静也就有点极端,在城里待惯了的人睡在山野的静谧中会严重不适,会质疑,哪有这样的夜,黑和静都让人惊心动魄。他不算城里人,但现在也未必还是乡下人,因而对这样的黑和静组成的夜未必还适应,倒没有惊心动魄之感,只是一种温温湿湿的一丝一丝地扯棉絮般的回味:山野是灵性的,生存于此的生灵也是灵性的,爷爷用眼神与动物们对话,爷爷与那条硕大的黑鱼的故事,爷爷用眼神与凶性毕露的老虎沟通,救下了老牛与自己,人与生物是可以沟通的。造化之主的意图一定是让一切生灵和谐,争斗和残杀只不过是生灵史上的插曲和意外,和谐的正道一定会克服这些歧途,走上和谐的生灵大道。他现在已感悟到自己那个长长的梦是一个启示,是上天之手和造化之主给自己的警醒:人类不能以自己的优势去残害那些与自己一样的生灵了!

    他现在是与子兰毗邻而居了,那让自己魂牵梦萦20年的女人,就和她的陆同学住在隔壁房间。本来另一处还有房间可住,可他坚持就收拾陆同学和子兰旁边的柴房,四面有些透风,好在是秋天,晚上虽有凉意,还说不上多寒冷。子兰当时默默地瞧着他说,太简陋了,不要弄到生病就麻烦了。他说不怕,他身体很捧,而且心里暖了,再强的寒意也是可以抵御的。

    他到一个生的地方往往第一晚很难入睡的,睡在这样的静和黑的山野之夜,又与子兰毗邻了,反差太大难以入睡。但他深信不会失眠,静夜是故乡的回味,子兰的气息能给他静谧的暖意,他会在回味和暖意中沉沉地睡去。起风了,透风的茅房几个地方在飒飒地响,他把被子裹紧些,千万别感冒了,明天让子兰觉得我是个很脆弱的人,太没面子了。陆同学大约是太劳累因而沉睡,鼾声由小到大,似乎不让夜沉寂了,似乎要给夜伴奏,那一长一短的鼾声真是一曲山野灵性的夜曲。子兰睡去了吗?她不打鼾吗?他细听,似乎听到了那一长一短的鼾声中夹杂着长长的细小的呼吸,那是悠长的小桥流水,那是轻轻的春风抚草,那是甜甜的蜜蜂采花,细细的长长的呼吸证明心灵的沉静安稳。但他突然又怀疑起这细细的悠长的呼吸是他心灵幻觉,只要耳朵松驰下来,这呼吸就没了,只有陆同学那一大一小的山野雄壮奏鸣,但他用心张耳细听,那细细的悠长的呼吸又出现了。

    他折腾到很晚才跌入深睡中,醒来时已是朝阳满山,他赶紧起床,见陆同学在一丈开外的溪水旁洗刷,也端了自己的洗刷用具到溪水旁,几块平整的山石,一湾清清的溪水,显然是他们常年的洗嗽间,如同城里人的卫生间,陆同学正刷牙,他点点头也挤了牙膏捥一茶缸水刷牙,两个男人刷牙剪影映在粼粼的溪水中,晃晃荡荡的似印象派的画。早餐是山茶煮稀饭红茹加玉米棒,子兰问他睡得怎样,他说很好,沉沉的,一觉睡到大天亮。子兰笑笑说,“你现在肩负重任,逗留两天就回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他边啃着一个玉米边瞧了陆同学说,“陆大哥,有这样待客的礼节吗?客人才住下就想赶走,我记得在家的时候,客人要走是要死留的,起码要留三次才尽到了礼。”

    陆同学只憨厚地笑笑不吭。

    “这又不是你那个家乡,还要讲什么客套,我只怕你那一摊子事,要是出些差池就不好了,这里你要来可随时来嘛!”子兰脸上堆着笑,显然很开心。

    他三口两口就把那碗已温热的粥喝下,又自己盛了一碗说,“你不明白我那差事,有点烦又有点折磨人,别看我身体还算壮实,心里常常不痛快,在你这里喝着这样的山茶粥,吞着红茹啃着玉米,用溪水洗澡,迎着山野气唱歌,晚上一觉大天亮,这可是神仙了,那个什么狗屁董事长,不干也算了,我就耗在这里陪你们了,陆同学,欢不欢迎?”

    陆同学又憨憨地一笑,似乎感到已直问不答不行了,“你是贵人,这山屹塔里怎容得下!”

    “是不欢迎我了?”他逼视着陆同学又带些挑逗地说。

    “哪里呀!”陆同学真是个实在人,虽知道是逗着玩的,脸色仍微微发红,“你要愿意在这里吃这些东西,吃一辈子都没问题!”

    他开心地哈哈大笑说,“子兰,陆同学答应了,就看你的了!”

    子兰笑笑又阴着脸说,“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油嘴了,你不想回去,你那一大摊子人呢,人家桃红会怎么想?”

    提到桃红,他不笑了,脸色悻悻的,说,“刚才不过开玩笑,我那个计划要与你们商议。”

    吃罢早餐,陆同学忙他的事去了,他推着子兰给那些爱心园的禽兽们加水加料,他推得很慢,仿佛生怕一下子走完了似的,阳光慢慢炽热了,但山凹的地方仍然阴凉,他推着子兰也一时热一时又阴凉,子兰瞧着他的脸说,“你真的要在这里住很久吗?”

    “这要看进展,我已经派出几路人马,一路到本地商议征地开工事宜;一路是到设计院把创意告诉他们,先把设计草图拿回来;第三路去了省城动物园,商议请一或二位动物专家和兽医。这些工作如果顺利,整个工程很快会展开,到展开了我就会离开的。”

    “你想得周到,动作也快,但你想过没有,投资这种是慈善事业,没有回报的,你是个实业家,一直在市场上打拚,这样一来,一是是否能适应,二是假如把资金都牵进来,没有市场回报了,今后庞大的开销怎么维持,是不是考虑欠妥?”子兰脸上写满了担心,瞧着他问。

    这时他们到了子兰父亲的坟旁,那个硕大的花篮和一扎一扎的野花都在阳光下垂了头,失去了生机和活力,而坟上毛绒绒般的小草却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特别是点缀着的黄的白的红的小小花朵,迎着朝阳在灿烂的笑,微风吹动,它们颤颤的摇着脑袋对着他们顽皮地笑,像一群孩子般。他触景生情,说“你看再好的花没根,它的美丽就维持不下去,而长在坟上的小草小花,虽还小却有着远大的未来。”

    “说得太对了”,子兰盯着晃动的小草说,“你用庞大的资金来做无根的生意,未来的维持发展都难,还是理智点好!”

    “子兰,你小看我了!”他剜看她的清秀而瘦俏的脸说,“我的计划是很大的,你的这种对动物的慈善事业在发达国家已经有许多年,并且参与的人群越来越多,已经是爱心和文明的象征,没人会反对的。但这种事要把爱心和商业发展结合只有做得足够大才有可能,所以我锁定的名称是‘子兰爱心国际慈善动物园’,它是一个庞大的动物园,但是以爱心慈善为题,是一种特殊的动物展示,同时又是爱心展示,只要影响足够大,不但会吸引许多游客参观,而且还会吸引全世界的爱心人士来出力出钱,你不知道,世界上已有许多人做了这样的慈善事业,心灵就会纯净安宁,他们的出钱出力是他们自身灵魂的一种需要!”

    “你说的太精彩了!”他由衷地赞扬说,又怔怔地瞄着他的脸说,“我那时就认识你,怎么没发现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其实是你发现了,但无暇细思量,当然就谈不上过人之处!”说着他又自嘲地笑笑说,“我没过人之处就不会招得姣姣和两斤钱打架,只是那时的所谓过人之处不过就是另类罢了,那时节的乡村,另类就是疯子,我是被学校开除就成了另类,唱晕在你窗下就定格为疯子了。你不知道,家人亲友都为我的娶亲问题焦虑着急,甚至连残疾人都嫌弃我,我那时是木偶似的任人摆布。”

    “还是我害惨了你!”子兰眼睛潮湿了,泪流顺脸颊而下。

    “不要那样去想,”他摸摸口袋却没带纸巾,用手掌在她脸上把泪抹干,说,“那时代,我们结合就一定能幸福吗?就一定能避免灾难吗?或许会好点,或许更灾难,你父亲逃走不就为了避灾,但还是避不开,这是一种劫难,逃不掉的。”她抓着他泪湿的手说,“答应我好吗,你一定要好好待桃红,好好跟她结婚过日子,我虽然没见过这姑娘,但我从柳萌的嘴里以及她的行为里看见了桃红,她是美丽的,也是无辜的,我们千万不要那种庸俗的三角,那是悲剧也是病态,你与桃红结合,我把桃红看作我的妹妹,将来你们有了孩子,我会当成我的孩子,我们都能获得心灵上的幸福!”

    “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等把子兰慈善园的事办的七七八八,我会跟桃红结婚的!”

    随着各项工作工程的逐步展开,他开始忙碌起来,他建立了工程指挥部自任总指挥,汽车的奔驰,挖掘机、推土机等各样的机器轰鸣着忙碌着,各方面的工作有序地进展。

    他再忙都要与子兰和陆同学一块吃饭,仍然睡在那个透风的茅屋,听着陆同学一长一短的奏鸣,用心去听那似乎有似乎无的子兰的悠长细小的呼吸。

    子兰园的图纸是他和设计人员一起弄出来的,三层的小楼外形似塔;第一层达1200平方米,第二层缩为800平方米,第三层则600平方米,一层为起居间,按五星级宾馆标准设计的起居体系,方便舒适还为子兰专门作了设计;第二层为会客室和自然生态文化室,不但作一些生态文化的展示,还专门建立生态文化资料库,准备把全世界的生态文化方面的书籍积累起来,供人阅览研究;第三层为健身室,专门为子兰的健身设计的内容,参照了疗养康复院的康复体系。楼的颜色为褚红色,那是一种特有的岩石,俗称丹霞,意喻像早晨的丹霞那般灿烂辉煌,也可以和周边的翠绿色相映成趣,从远处眺望,就是绿海中的褚红,别具风采别有意味。子兰对专设健身室觉得似无必要,行走在山野间关照那些动物们,本就是一种最好的身心锻炼,何须专门的健身室,对此,他作了解释,强调健身不能简单理解为运动,它是一门科学,可以针对客人的不同情况设计,设计准确长期坚持,其效果是异乎寻常的。子兰见他说的认真也就罢了。只是周围的设计分歧比较大。设计构想为西边即楼后为竹园,栽种湖南洞庭的湘妃竹,也称斑竹,这竹的来由为舜帝南巡时逝于苍梧之野,他的两个妃子即娥皇女英在洞庭望南而泣泪洒翠竹,斑斑点点的泪沾在竹杆上凝成泪斑,因有斑竹。而后斑竹不仅为文人墨客所崇敬歌吟,成为情人思念的一种符号,不朽的《红楼梦》的主角林黛玉,要以泪还贾宝玉前世甘露灌溉之情,林黛玉的号为潇湘妃子,其住为潇湘馆,馆后竟也是一片斑竹,而林黛玉在宝玉赠送的旧手帕上题词曰:“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更向谁。枕上袖边难拂拭,任他点点与斑斑。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识香痕渍也无。”情竹文竹,所以要置于子兰楼后。楼北面置梅林,从著名的岭南古道梅岭上移来梅花树,那可也是路经官僚政客文人骚士吟唱过许多遍的梅。楼南为松林,准备从他故乡黑松林移二十株松树,成林后稍有微风就会形成松涛。楼前为东方向设计为兰圃,楼为子兰而建,兰为主体和精华,野生兰花常生在清幽的溪水旁,伴水依石,常年潮湿而闻水气,因而门前有条溪水,架一小竹桥,溪水旁统统为石岩,栽种清一色的兰花,兰花清幽而馨香又伴小桥流水人家之意境,谁来了都会不由地感叹一番的。但他以为精心设计而会让子兰兴奋的方案,子兰却持否定态度,她以为既为生态应以自然生态化为主导,除楼的形状她没意见外其它都作了重大修改,楼的颜色不必特意为褚红色,而普通白色就行了,西北两面杂置松竹梅,并以本地适合生态的品种就行,还杂种一些本地月季,那东西四季开花生命力特顽强,并且让它们都野生化,逐步形成原始状的自然林木即可。东南面引溪水流入,形成二至三丈宽的自然湿地,让草木生物自由地生长竞争,形成蓬勃的自然生态环境,其中杂以突出石块,可以踩着石块在里面观看。他本想说服子兰说文化与生态自然结合的价值,但想想子兰与他父亲的经历,能理解子兰对大自然,对大自然生灵的酷爱,正是这种爱支撑着她不但活着,还散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他赞同子兰对设计的重大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