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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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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红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身体也总像轻得要浮起来,随便一抬腿飞似的跨出几米,她有些吃惊,不要像嫦娥吃了药止不住飞上了月亮,她没吃什么药,但爱情不就是一副最好的药,昨晚她居然从9点入睡,到晨8点才醒来,算算吓人,睡了11个小时,在她30年的生涯中好像没有过。

    她感谢上帝赐予她机遇,使她脱离了一个农家女的常态命运。

    她小时候是个聪明听话而又漂亮的乖乖女,但遗憾的是父母都是天天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实疙瘩,她没什么好路可走,就随大流到了龙州岛,当一名制鞋女工。

    出去打工,不过是命运拐了个小小的弯,结果还是回到原点,她看到打工女在故乡找了男人结婚,又回到抚儿育女养家糊口的古老日子里,也有的打工女在外成了家,但命运也好不到那里去,如果两人都是打工的,就只能租个小房子,生了儿女还得送回家去养,而且靠着那点工资,很难彻底改变命运。

    那时她真想不透,她们这么辛勤地创造财富,为什么总也摆脱不了贫穷,难道真是农民互相吵架时说的:“天生一副穷骨头!”

    她的命运急转弯只因碰上了晓晓,她觉得这晓晓真是个神奇人物,他说干什么就真的干成了。

    她愿意为他拼命,为他打天下,他们共尝了创业的艰辛和收获的巨大快感。

    她认定他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个男人,但他的情感生活却神秘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想他应该知道她就是在等他,但他们互相独身着,晃过了一年又一年。

    她开始以为是少年时的情感扯着他的心。她知道有个两斤钱有个姣姣,都曾经与他有过浪漫的事,又都接来了龙州岛,她以为他们要旧情复燃了,因为少年时的爱往往刻骨铭心。

    柳萌们的调查证明不是那么回事。

    她又怀疑他是向往洋派了,董办开拓部的那位开拓博士,还有那个留美回来的洋硕士,还有秘书科的庄科长似乎都一起盯上了晓晓。

    她跟她们打过交道,两个洋派人物不怎么样,除了技术层面的东西强些外,在气质和素养上她都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她信任晓晓,绝不会弄这两个人当妻子,要不就是发了神经。

    她知道他身边庄科长是个不错的角色,但她毫无根据却坚信,庄科长只要明白她和晓晓之间的关系就会知难而退的。

    但真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然闯进个小姑娘子琼,而且这晓晓一下子就弄到自己身边,意欲何为,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

    她的心紧张极了糟糕透了,她知道男人们心底是喜欢小姑娘的,过去的男人给自己弄个三妻四妾的规矩,不就是为了五六十岁了还可以弄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身边,这种事历史攸久就成了一种心理,在心底潜在地起作用,晓晓是男人,大约也逃不脱这种心理,而且又据说这小姑娘长得极像他的心灵情人子兰。

    那时她似乎已经被击败了,身心疲惫,心力交悴,一天睡不够3小时,工作中总是晃晃忽忽的,几次差点酿成重大事故,她觉得她要崩溃了。

    她真的躺着爬不起来了,睡不着吃不下,靠打吊针捱着,人就像要走到生命的终点了。

    好在柳萌她们赶了回来,还是柳萌聪明,直插症结所在,居然把那个子琼带了来,原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子琼真是太可爱了,她描述她与开拓博士和洋硕士开骂斗嘴的过程,她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和子琼的心突然靠得很近,她真想拥抱她亲吻她,但毕竟不熟忍住了。

    她的病一下又好了,能吃能睡。

    她更深地感受到弄清子兰之谜的重要性,所以催促柳萌她们快点出发,子兰之谜的解开关系着她的命运。

    柳萌她们在外奔波,她的心也是悬着的,找不着谜无法解开,也许就长期耗着了,或在长期的期待中消逝,但找着了要是子兰仍是单身,或者她在等他,那她桃红就绝了路了;要是结了婚又离了,或者病弱不堪残疾了,只要子兰是单身,她桃红的情感史就划句号,也许生命就划句号了。

    感谢上帝,子兰像她期待的一样出现了,她自己虽残疾了,但有个谁听了都感动的深爱着她的丈夫,柳萌在电话里说:“你完全可以放心了,子兰和她丈夫的爱情谁听了都动容,谁敢提出拆散的字眼,那是天地不容的!”

    现在真正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悄悄地端睨镜中的自己,不过几天时间,一块石头落地的喜悦使自己精神面貌一新,人也似亮丽了许多。

    她像喝了蜜样的兴奋,心里总是一股甜丝丝暖融融般的感觉。

    她觉得子兰之谜解开后第一次见董事长是最重要时刻,就像是相亲,要以结婚为目的来审视对方了,以前天天见面,没有结婚目的,眼光肯定是不一样的。

    她打开一柜子的衣服,逐一试穿,一时觉得一身红好看,一时又觉得一身黑雅致,一时又几种颜色的衣裤搭配,刚刚还觉得不错,隔一会又否定了,她觉得自己真是太疏忽了,跟董事长打交道那么多年,对董事长的审美竟没有仔细考察,现在怎样化妆打扮,对不上董事长的审美意识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她自艾自怨一番,终于认定董事长这种人肯定喜欢素雅和深沉的,确定了一身黑色。

    既然与相亲类似,除了穿戴自己的言行也十分重要,见面开口第一句话怎么讲。说你辛苦了,深表同情,什么话!同情他失去了心目中日思夜想的情人,那不是戳他的心,这是蠢话万万不能说的。或者说祝贺他找到了子兰姐,顺便问子兰姐的情况,他肯定要介绍子兰的情况,她则表示感动和关心,借助于子兰把他们的心拉近。

    她开始确定了这方案,但一细想又觉得有了问题,一提到子兰,那不是使他沉缅于对子兰的情感和思念之中,冲淡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干脆,根本不提子兰的事,给他汇报工作,谈生产中面临的几大深层次问题,他只要理解就是一种暗示,把她存在的重要性提出来。

    隔一会她又觉得不妥了,她明明知道他去见了子兰,明明知道子兰的情况,居然避而不谈视而不见,不是太冷血太薄情了吗,工作上的事什么时候不能谈,这种时候不是乱弹琴吗!

    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决定把那包人家从泰国带来的人参茶送给他,并问候子兰姐的情况。

    她希望晚上能有个相关的美梦,却无。

    她认定相亲般见面却很淡然,董事长显然疲倦,大约太伤感之故吧!

    最难捱的是以后的日子,董事长居然并不提起他们口头协议之事,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和原来一样,解开子兰之谜似乎是白费心机了。

    黄莉李扁小燕子都为此着急,李扁主张直通通的跟董事长说,柳萌主张找子兰,拐个弯委惋地做下工作,小燕子说可以跟董事长开个玩笑,看他如何反应。

    桃红都否决了,她说他可能陷在子兰的事里伤感一下拔不出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吧!

    “还要等,你还没等够!”李扁像是训斥。

    “等来等去又出什么问题咋办?“小燕子担心地说。

    黄莉怔怔地瞅着桃红的脸,觉得她的脸一下子又憔悴了,心想这种折腾一个女人怎么经得起,她只心痛,眉毛紧锁。

    半年过去了,董事长常态般的工作生活,丝毫没有要和桃红好的意思,而且也从不提婚嫁之事。

    桃红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大明白,只是人却日益憔悴下去。

    柳萌找子兰商议对策。

    子兰沉静着脸想了许久,对柳萌耳语了一番。

    柳萌惊惊地怔怔地似乎要辩什么,子兰伸掌制止说:“一切按我说的办!”

    柳萌张着嘴似乎愣怔了许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