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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肺活量很足,不停地哭泣,一路上不曾停歇。
就算回到了家里,把她扔在沙发上,她还在哭。哭着哭着,她爬下沙发,拖着两条小短腿去到门口,一边哭一边要开门……
洛斯瞪着她,这个小家伙居然长大了,懂得做这些事。只是这爱哭的性子没变过,现在哭成这样,到了晚上,还不得把天花板给掀了?
洛洛够不着门锁,一边哭,一边急着用腿踢门:“我要妈咪,讨厌爹地……”
她哀怨地瞪着洛斯,继续奋战,继续痛哭流涕。
“小丫头片子,就会磨人,跟你妈咪一样。”洛洛的哭声持续不断,洛斯听得心烦气躁,将她提在手上,扔在床上。
小家伙索性在床上打滚,从床头滚到床尾,再从床尾滚到床头,哭泣不止。
好不容易洛洛的哭泣声渐止,洛斯暗松一口气,凑到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小家伙跟前,“臭丫头,脏死了,终于累了吧。”
他就知道自己不闻不问的战略是对的,不过是一个孩子,再能哭也有累的时候,他还对付不了一个孩子?
洛洛眨巴着水汪汪大眼,鼻尖儿哭得通红,看着洛斯一会儿,“哇”的一声继续大哭。虽然声音沙哑,但哭功与之前相比一点也不弱。洪亮的哭声,偶尔夹杂一声“妈咪”,哭得洛斯想跳楼。
洛斯喂洛洛吃饭,她很有志气地别开头,不看一眼饭菜,继续哭泣,而后打个饱嗝,证明她哭饱了。
又僵持了一个小时,洛斯确定自己败在小家伙的手里,蹲在她跟前,柔声道:“小祖宗,要怎么样你才不哭?”
看到洛洛哭泣,他心里也不舒服,这个孩子,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平日里那么疼她,如何舍得看她难过?
洛洛拉着洛斯的衣袖,奶声奶气地道:“爹地,我要妈咪,妈咪……”说着说着,洛洛又放声哭将起来。
洛斯脸上的温柔立刻消失无踪,他朝小家伙吼道:“不准再提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否则我把你扔出去,让我做回孤儿!”
听到洛斯的大吼,洛洛索性爬下床,躲在一角哭泣。
心烦气躁的洛斯冲出卧室,把门大力关上,吓得洛洛哭得更大声……
“小二,吃饭。”苏二没胃口,直接躲进了卧室。
已经是晚上,苏二中午那顿没吃,晚上这顿也没心情吃,站在窗前发呆。
方世邪跟进来,将她带入怀中,轻声道:“小二,我让你为难了是吧?”
苏二躲在方世邪的怀中,摇头:“你别怪自己。洛洛脾气很倔,她如果哭了,看不到我,会一直哭,我怕洛斯没耐性,把她扔下。洛斯一向没耐性,最不喜欢孩子哭,我担心洛洛……”
苏二的话打住。只要一想到洛洛那孩子,她就没办法坦然视之。自从领养了洛洛,她们从来不曾分开,有她在的地方,一定有洛洛,所以洛洛才这么黏她。
不过是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如果不曾懂人事,没有记忆,那还好一些。
“担心洛洛也要吃饭。苏旭担心你,我也担心你,你比洛洛更让人不放心。”方世邪专注地看着苏二,心神恍惚的样子。
苏二看出方世邪的情绪也有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我在想前不久遇到你的时候,你抱着洛洛在一起,很幸福的样子。每次我一出现,就会带给你痛苦和伤害。如果没有我,你一定比现在更幸福。”方世邪苦笑,发现自己对苏二来说,永远只是疼痛的延续。
“不全然是。跟你在一起,虽然痛苦多于欢乐,我却乐在其中。你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苏二给予方世邪灿烂的笑容:“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把痛苦抛诸脑后,要开心地过日子!”
“傻女人。最起码,现在得吃饭,好让我安心。”方世邪这话刚完,苏二便回到餐桌旁,喝了一大碗汤,吃了两碗饭。
回到卧室,她打电话给洛斯。洛斯不接电话,苏二没办法,坐在床上发呆。
这晚苏二整晚没怎么睡,似乎只要一闭上眼,就听到洛洛哭泣不止。
苏二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那厢的洛洛确实哭了一整晚,又累又饿又渴,又想苏二,小家伙哭到最后有点虚脱,奄奄一息地倒在床上。
洛斯正在打盹,听到洛洛不再哭泣,惊喜地睁开眼,冲到洛洛跟前。却惊见她满是鼻涕眼泪的小脸红通通一片,潮红不太正常。
他探上洛洛的额际,才发现烧得厉害。
洛斯手忙脚乱地带着洛洛上医院,检察后却发现病情很严重,是心肌炎。如果不小心治疗,很容易发展成先心病。
“孩子的病情严重,一定要稳定病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洛先生作为孩子的父亲,是怎么带孩子的?孩子的母亲呢?她在哪里?这个时候,孩子是最需要母亲陪伴在身旁……”医生严厉的话让洛斯语塞。
他这个父亲确实不称职。昨天带洛洛回家,明知洛洛哭得不正常,不曾试着安慰劝解,把她扔在一旁。她哭了整晚,他却还能睡着,才会在醒后发现洛洛已经病了。
走到一旁,洛斯打电话给苏二:“苏苏,你来医院一趟,洛洛在医院,需要你。”
苏二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洛洛还在昏睡的状态,脸色苍白,小小的手背上尽是针孔。看到洛洛的一瞬,苏二的眼泪滚滚而下,她朝洛斯大声吼道:“你怎么带她的?不过是一晚时间,你就让她住了医院。如果洛洛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洛斯自知理亏,不知怎么回话。苏二带洛洛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这个孩子爱笑,结果一跟他,哭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患上了风心病。如果洛洛有事,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这是医院,麻烦小声点。现在主要是让孩子心情开朗,及时医治,孩子没多大的问题。”医生拉苏二到一旁,小声交待一些治疗注意事项。
苏二记下重点,让方世邪回家煮粥。
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洛洛拉肚子,更不能再让她情绪激动,这样会增加心脏的负荷。
方世邪离开不久后,洛洛便醒了。她清醒的一瞬,张大小嘴下意识地就要哭。苏二凑上前,捏着她的小脸,柔声道:“爱哭鬼,丑死了。”
见到苏二,洛洛激动地扑进她怀中:“妈咪,妈咪,我要妈咪……”
“可不许再哭了,洛洛伤心,妈咪也跟着难过。乖孩子,不哭了,要笑,笑起来才好看。”苏二将洛洛推出怀抱,亲着她的小脸柔声道。
洛洛紧紧抱着她的颈子,一直叫妈咪,似乎要一次叫够才过瘾。
有了苏二的陪伴,洛洛回复了开朗的个性,在床上一个人玩也很开心。只是要打针的时候,便吓得大叫妈咪。后来苏二连哄带骗,总算顺利注射点滴。
洛斯静静地在一旁陪着他们两母女,方世邪带着粥来到医院,将有心事的洛斯叫到一旁,远远看着苏二和洛洛有说有笑,心有感触:“她不是为了想跟我在一起而选择不要洛洛,而是,她对你有歉疚。你别怪她,也别恨她,那不是她的错。”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不会恨她。就算要恨,我也是恨你。说不定哪一天,我突然把你杀了,永绝后患。”洛斯冷声回道。
“你不会。杀了我,小二会伤心,你舍不得看她难过。”方世邪敛眸轻笑。洛斯,是他方世邪的写照。
说起来,还是他最幸运。
最不幸的,是夏卿,其次才是洛斯。
他有幸得到苏二全心全意的爱,即便他做了那么多伤害那个女人的事,苏二还是一次次给了他机会。
夏卿和洛斯不比他对苏二的爱少,只不过,他们的运气不好。
洛斯一声轻哼:“她舍得看我难过,我当然也舍得让她难过,这叫一报还一报。”
“你嘴硬心软。洛斯,说起来你比夏卿幸运。虽然我也不喜欢夏卿,但不可否认,他比你的运气还差。他倾尽全部心力爱过两个女人,为了她们,他付出了许许多多,结果一个因他而去世,另一个,他却想尽办法把她送回他的情敌手中。他半生经营,最终却为了把自己爱的女人推出去而活。你不要总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是夏卿夺走了你的幸福。你该换个角度思考,那两年的幸福生活,是你偷来的。或许这样,你的心里就能平衡很多,一切想不通和放不下的东西,就能释然。”方世邪的话,令洛斯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