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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元祯躺着一张胡床上,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那里面装的是水融的解药。
“王爷有何吩咐?”一旁侍立的墨玉忙躬身。
“你说本王是好人还是坏人?”此时的元祯显得有些迷茫。
“王爷当然是好人了。”墨玉抬眸,不解望着他。
“可是本王自已却觉得不是好人。”元祯在心里回想自己治好眼疾之后发生的所有事,甚至在想还不如是瞎子的时候好,起码那时候,他的心是纯净的,而现在,看到了大千世界,他的心却再也不能象从前那样纯净了,尤其是现在,他手里拿着水融的解药,却在心里想着要不要拿去给皇上,如果十日之内抓不到杀死元尚的凶手,他就要被当成凶手斩首,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真的会杀他吗?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不信,但自从皇上不顾乐川生死的执意要将她嫁给狼本真的那一刻,他开始信了,皇家真的没有亲情可言。
元祯心里胡乱的想着,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想到了远在仙虎岭的娘亲居然还能这个男人日思夜想,却不知道他已经要杀死她唯一的儿子了。
好吧,如果你知道我见到那个你认为已经死去了的女人,会有什么反应呢,想到这里,元祯翻身坐起,“更衣,本王要进宫。”
“王爷。”墨玉愣了一下,以为他想到破案的线索了,毕竟皇上只给了十天时间,今天是第一天,但他们的王爷似乎没有着急着去找线索,而是一直在府里,象个没事人一样,半句也没提到过案子的事。
在墨玉的帮助下,元祯换好了衣服,骑马进宫。
皇上也以为案情有了进展,正暗自赞赏他的办事能力时,元祯到了,在施礼过后,皇上紧盯着他。
“可是案情有了进展?”皇上冷着脸坐在书案后面宽大的椅子上。
“一无进展。”元祯直言不讳。
“那你来见朕干什么?”皇上气得一拍桌子。
“儿臣特来给父皇送一样东西。”元祯不紧不慢,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东西?”皇上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是一个叫虎瑶曼的女人托儿臣送来的。”元祯说着,手向衣内伸去,将那个装在解药的小瓷瓶摸了出来,并抬眼瞅着皇上的反应。
当皇上听到虎瑶曼三个字时,果然表现出了惊讶,怔怔的望着元祯,“你在哪里见过她?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父皇应该知道她会跟儿臣说什么的。”元祯颇为冷静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既然你都知道了,朕也就不用再费口舌了,为什么昨天不说?”
“昨天儿臣刚一进城就被大当成了杀人犯,根本没有机会说。”元祯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从他的反应来看,并没有丝毫的愧疚。
“那是什么?”皇上的目光盯着他手中的瓷瓶。
“这是水融的解药,是她特意嘱咐我交给父皇的。”元祯说着,走上前去,双手捧着将解药放到了桌子,然后退后。
皇上伸手将瓷瓶拿起,“她还想着朕?”
“父皇是否也还想着她?”
元祯此问,似乎正问到皇上的痛处,半晌无言。
“儿臣相信在这二十年里,父皇也在想着她。”元祯略一犹豫,“但却不是思念了而是恨,不知这瓶解药能否化开父皇心中的恨呢?”
“能吗?”皇上默默的说,同时也是在问自己,他也不知道虎瑶曼在自己心目中是何种地位。
“儿臣告退。”元祯冲他躬了下身,转身就走。
“站住。”皇上站起身来,从书案后面绕过去,向元祯走来。
元祯忙转身迎上他,“父皇还有何吩咐?”
“她还说了什么?”皇上的心似乎被激起了某种波澜。
“父皇难道不想见到她吗?”
“想。”
“那就等见到她之后,你亲自问她吧。”元祯本来在心里对他存在着某种恨意,明明他的娘亲还活着,偏要说她已经死了,让自己二十年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有娘的孩子,但此时,心头涌动着的却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滋味。
“你在恨朕?”皇上异样的眼神注视着他。
“儿臣不敢。”元祯嘴上说着不敢,但看向皇上的眼神里分明流露出不屑。
“你只知道朕骗了你,你可知道当年她离开我们父子时的情形?”皇上的脸色变得凄楚而凝重,转身避开了元祯的目光,缓缓说起当年的事,如同在回忆一件久远的记忆,“当年朕的确真的爱过她,直到现在,朕心里也是有种说不清楚的滋味,既恨又爱,每当想起,都会痛彻心扉。”
“那你知道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元祯苦笑了一下,“她不止一次的想要逃出来,但都失败了,她被软禁在一个叫景山的山上,她想要逃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见到她爱的男人和她的儿子。”
“她——现在好吗?”皇上的声音颤抖了,终于开始问关于虎瑶曼的情况了。
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是牵挂着那个女人的,只是埋藏在心里的心结难以打开。
“她还是那么的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会想到我居然有一个如此美艳的母亲,你的那些后宫佳丽与她相比,简直可以无视了。”
“她还是那么美?”皇上的脸上浮现过一丝笑意,如同在脑海中回忆着虎瑶曼的样子。
“是的,当她告诉我,她是我的母亲时,我根本不敢相信。”元祯在心底为自己有那样一个绝美的母亲而感到自豪。
“那你是不是认为朕根本配不上她呀?”皇上原本就黯淡的神情越发的无光,如同笼罩上了一层灰色。
“儿臣的确这么想过。”元祯毫不否认。
“那她怎么说?”
“她说父皇曾经也是翩翩公子,只是中了水融的毒才……”元祯的话没有说完。
“朕想见她。”皇上闭上了眼睛,尽管这二十年里,后宫佳丽无数,但他心里始终对虎瑶曼又爱又恨。
“那要看机缘了。”元祯又何尝不想将母亲救出景山呢?
“祯儿,元尚的死,你尽快查清,查清之后,带朕去景山。”皇上似乎从一个没有生机的,半死不活的样子恢复到果断坚毅。
“不瞒父皇所说,儿臣心中已有怀疑的对象,只是这个人……”元祯犹豫着瞅着皇上的反应。
“说。”
“狼本真。”元祯一字一板的说出这三个字,“之前儿臣与凤轻歌破坏了他与乐川的婚事,想必他怀恨在心,誓要置儿臣于死地,便想出了这借刀杀人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