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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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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文青神情蓦的惊变,瞪大眼睛看着莫融,极为苍白的脸猛地染上红晕,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手指着莫融:“你,你……”还活着?他以为自己已经大仇得报,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落得一场空,徒劳,全是徒劳。

    莫融拿出银针,扎了几处穴道,米小多便睡过去了,做完这些,他抬头看向曲文青,眸子冰寒摄人,没有一丝温度,幽深的瞳孔带着地狱一般的黑暗,偏偏在那淡漠的眸光里硬是让人觉得圣洁孤傲。

    “曲文青,伤我,可不计,伤我徒儿,拿命来抵。”

    他声音清冷,却极为悦耳,仿若天籁之音,语调平稳,声线无波,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叫人透不过气来。

    曲文青兀的笑了,惨白的脸上挂着略带凄凉之意的嘲讽笑容,一字一句道:“莫融,形若谪仙?”语调微凉,却是带着剧烈的轻蔑之意,仿佛极为不屑。

    “你杀了红蕊满门,总共一百三十条性命,谪仙之名你担得起吗?”

    “莫融,你抱着的人是你亲手杀死的,你记得吗?”

    “如今作出这番保护的姿态又是为何?”

    “…………”

    “…………”

    他一声声的质问,声调一声声的扬高,到最后嗓子已是嘶哑不堪,眸中血丝布满,看着格外渗人。

    听着曲文青的话,那些人开始的惊诧,到后来的平静,最后就周围只有风声。

    莫融,竟然是莫融,怪不得生的这般好模样。

    可是,却也是一个伪君子,手上染了鲜血。

    莫融神色淡漠,平静的看了曲文青一眼,仿佛说的根本不是他一样,抱起米小多,转身准备离开。

    众人顿时一愣,皆看向曲文青。

    曲文青初见莫融,受了刺激,才自顾自的说了这么些,现在一回神,顿时觉得自己当真如同跳梁小丑一样,在他面前做了一场戏,脸色一阵发青,可是,他说的,又何尝不是他一直憋在心底的。

    “莫融,你师徒****,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么?”他一着急,话便脱口而出,说完就立刻后悔了。

    “****?”西子苏瞳孔微缩,若有所思的看向莫融的背影,又回头看向曲文青,似乎在猜疑他的话是真是假。

    他的步子终于停下了,连身都没有转,便一字一句道:“妄负了米儿第二次相信,该死。”

    话音刚落,还没有见莫融的动作,一片草叶自他身旁飞出,带着千钧之力,雷霆之势直逼曲文青的面门。

    果然是莫融。

    西子沐微眯了眼,内力极为雄厚,看似只是一片草叶,力度比之别人一掌还更胜一筹,只不过随手一记便是如此,他心中凛然,默不作声。

    西子苏玩笑的眸光也转为深沉,心中只有一句,名不虚传,怕只会比传闻中更厉害。

    西子言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姓白的执教本欲作背景板,见到如此惊人的招式,也是睁大了眼睛,回头看着莫融云淡风轻的背影,一时间眼中有些复杂。

    草叶瞬间飞过,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一招,却让人大跌眼镜,那草叶竟然擦着曲文青的面颊飞过,带起了一片血渍,眼角到颧骨一道细长的伤痕极为明显。

    那些山贼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惊讶的还没有回神。

    另外几人不外如是,莫融失手了?他背对着曲文青,所以估计错了?但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莫融不想杀他,可是,他明明说了该死,所有人迷惑了,直到听到没莫融怀里的声音:“文青哥哥呢?”

    众人顿悟了。

    原来如此,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米小多从莫融身上跳下来,转身看到曲文青受了伤,立刻着急的跑过去:“文青哥哥,是谁伤了你?”

    西子苏看着米小多慌慌张张跑过去的背影有些狐疑,不对,这语气,温柔似水,刚才还叫着无所谓的曲书生,这会怎么变成了文青哥哥了?

    莫融回了身,眼睛盯着米小多的背影,一动不动,神情明明没有多大变化,西子苏站在他旁边,却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曲文青刚才一刹那经过了死亡的洗礼,还没有回神,听见米小多的话,这才回神,看着那般熟悉的面容,只感觉好像做梦一样,呆呆地看着她。

    “红蕊……”曲文青低低的声音从口里吐出来。

    米小多听着这两个字,看向他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微眯了眼,抿了抿唇,不悦道:“我是米小多。”

    寂寥的枯叶随着风飘落,带起了一丝丝愁绪,秋总是莫名的带着是伤感。

    曲文青闻言怔了怔,他迷离的视线没有焦距的凝滞在她的脸上,却又在片刻间回过神来,清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一样的容颜,唯独那一双眼睛天差地别,他却总是糊涂的分不清,好一会他才叫道:“小多。”

    极简单的两个字,声音却是低低的,仿佛轻语呢喃,他觉得这两个简单的字像一座山一样重,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她是米小多,那他的红蕊妹妹去哪里了?他看着米小多的笑容,忽然觉得空,没了守望,没了信仰,没了等待,人生一字,怎寂寞了得。

    米小多听着那低低的声音,有片刻间失神,转头却笑了,看了看他身后的一群人,忽,道:“文青哥哥怎地成了山贼?”

    曲文青仍然怔怔的看着她笑颜如花,他看不懂自己,究竟是对这张脸的眷恋,还是对米小多的眷恋,红蕊下落不明,她的仇还未报,而他,在做什么?

    “我无处可去。”他无意识的出口,眼睛仍然失神的看着她那双月牙弯弯的眸子,仿佛汇聚了天下星光,璀璨夺目。

    “红蕊,死了么?”曲文青一双清亮的眸子看着她,轻声问道。

    “死了?”

    她的脑袋里出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嗜血,杀戮,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眼神。

    “她永远的消失了。”她不由自主的出口,话一说完,她瞪大眼睛,神情惊变,刚刚的话是她说的吗?

    曲文青仿佛早就知道答案一样,平静的接受了,而米小多却一脸的错愕,因为她记起了红蕊是谁,那个和她同居一体的死小孩,真正的花红蕊,她消失了么?也许她真的忘记太多了。

    “你不该叫我文青哥哥。”他微凉的语气带着深深的倦意。

    米小多眨了一下眼睛,她确实应该叫他曲书生,可是,有些不由自主的想叫他文青哥哥,所以就这么叫了,但是,她不会把这个原因告诉他的。

    “叫你文青哥哥是给你面子。”她抬起下巴,目光炯然的看着他,试图以娇蛮掩盖自己的心虚。

    说完也不等曲文青回答,兀自道:“你这山贼居然敢打劫本姑娘,胆子不小,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还不带本姑娘去你那山贼窝瞧瞧,好将功补过。”

    所有人一愣,空气有瞬间的安静。

    曲文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他点头:“好。”

    “算你识相。”米小多话音一落,西子沐从车上跃下来,道:“米姑娘不妨考虑考虑,京都里这里还有些路程?”他的语气微带试探,倒是让米小多极为不习惯。

    她歪头看向西子沐,一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挺若山岳的鼻子下面一张菱形的嘴唇,步履稳健,神态沉静,风度从容。

    “我想先去山寨看看,若是你们着急可以先行上路。”她微微一笑,笑弯了眉眼,分外动人。

    一旁西子苏如画的眉目有些僵硬,他皱眉,道:“米小多,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她正色道。

    “那你师父呢?”

    西子沐看向莫融,一身白衣如雪,冷若冰霜的站在那里,身子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冰雕,却也精致动人。

    “他自己决定他要去哪里。”米小多连目光都不挪到莫融那里,只是淡淡的说道。

    西子沐这下子便露了些惊讶,这女子,着实放肆,压根不把她师父莫融放在眼里,他看向莫融。

    “去山寨。”莫融上前一步,冷冷道,面色也是极冷,但他一贯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西子沐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看向米小多,复杂的眸光透露的信息全是冷意,这个女子,对莫融的影响,未免太大了,都已经成了软肋了,倘若有一天,他人以这女子相挟,莫融,又当如何?

    那天下第一首富自然就先行走了。

    米小多再也无法像之前那般面对莫融了,因为他是个白衣胜雪的魔鬼,他杀了花红蕊的一家人,那样圣洁的步伐,踏过的却是一片血染的地,她想起来了,更无法想象,这样一张谪仙一样的脸背后,有什么样的灵魂?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最可怕的是,明知道他如此可怕,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曲文青所在的黑虎山寨占据这片山已经六年了,凭着打劫,日子过的还算顺畅,除了几个流里流气的有些土匪样子,其他人顶多就是一起义的农民,不过也还好,因为这些人原本就是逃难的灾民,后来因缘巧合,成了山贼。

    寨子不算大,也就百来人,并没有什么邪恶之徒,还有几个洗衣做饭的几个仆妇,倒也和平,米小多这一行人来住下之后,便引起了不少轰动,没过两日,西子沐终于忍受不了,收拾一番,带着人都走了,西子苏纠结一番,迫于压力也走了,倒是白执教在山寨住的怡然自得,留下来了。

    在山寨住下不过几天,一行人只剩下一下,米小多的红杏出墙计划选择了白执教,并旁敲侧听,打听出了一系列的信息,白执教并不姓白,复姓临白,单字钰,全名,临白钰,年方二十,据说才绝天下,一计定边疆,才被皇上任命为文山书院的执教,当然,具体的还有待考证。

    她的计划也许不能算作红杏出墙了吧!因为这突然发生的情况,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了,暂且也歇了心思。

    而曲文青这几天却消失个没影,那群山贼说他是有要事,具体也说不上来,米小多打听也打听不出来,索性就等他办完事再说。

    至于莫融,也是几日未见,她在逃避,莫融也不会主动,所以二人就僵住了,而她的日子除却对莫融的那些情绪,便是过的如鱼得水,好不痛快!

    时不时去山里捉鱼吃烤鱼,摘些野果子,采些蘑菇,再去山顶看看夕阳日落,上下窜动,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可谓潇洒至极。

    “师父,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梦见那个曲书生死了?”

    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树梢上,落在梅花瓣上,落在泥土表面,落在她的指尖,她望着窗外,低声呢喃。

    “米儿没有做梦,他死了。”莫融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雪白色的衣摆与漆了红色的桌案对比,一冷一暖的色调映衬得分外清冷。

    “死了啊。”她无意识的重复着,半晌抬头,凝视那一片片洁白的雪,真的很白,很白,不过,无尘又何必染瑕。

    是怨?是恨?

    都不是。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在你生命里留下了一个清清楚楚的烙印,而这个人,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生离死别,死别。

    怔怔的,眼中有泪落下来。

    “我以为,死的会是我,为什么?”她对着空气质问。

    “为师不会让你死。”莫融语气平淡,却带着别无仅有的自信和坚定,仿佛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他一样坚定不移。

    米小多听了之后,身子一颤,却陷入了回忆里。

    十二月的天已经是极冷的了,更惶论山里面了,往日那郁郁青青的绿树全都变成光秃秃的模样,那冷风也是嗖嗖的往脖子里灌,露在外面的皮肤跟针刺似的,一股子寒劲让人直打哆嗦。

    “曲书生,你说,这山里有梅林,哪里有啊!”

    米小多一身蓝色的棉袄裹在身上,脖子上围了狐狸毛的围脖,外加一件白色的披风,可谓全副武装,就是为了去看这山里的的梅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