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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融认真的看着米小多,抿了抿唇,遂低声道:“米儿,为师心悦你。”
为师心悦你……
米小多觉得自己肯定是做梦了,但是耳边的话太余音在耳,太过清晰。
这实在太过突然,让她有点无法接受,怎么就,这么突然呢?
(话外,莫融就是被米小多这孩子给逼的。)
“师父,你是不是在骗我?”她眨了眨眼睛,呆呆的说道。
莫融看着她傻气的模样,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心思却突然散了,男女之事,****之事,他参不透,悟不透,最后还一头栽进去了,也许,这便是命数。
看着她受苦,伤心,痛苦,他亦如此,她中毒,他无能为力,最后不得已害了曲文青的性命,不曾想,她竟说他是她的哥哥,但是他不后悔,再有一次,他亦会如此。
终于看透自己的心,他却害怕了,第一次,他知道了那种进退失措的感觉,惶恐不安,夜夜失眠,他知道,他害怕他的徒儿会厌恶他,他明白了自己的患得患失。
看着她如此痛苦,难受,如此记恨他,他到底忍不住了,他害怕,有一天,他的徒儿会离开他,莫融生命的过客太多,但是,他绝不允许米小多成为过客。
“米儿……”
米小多猛地站起身,提了裙子就往外跑了,莫融刚准备跟上,米小多的话就从前方传来:“不许跟着。”莫融下意识的停了步子,再看的时候,已经不见她的影子。
米小多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她明明是恨莫融的,可是,当他说心悦她的时候,她的心忍不住的欢喜若狂,她知道,莫融是她的魔障,魔障。
她恨他,可是心里却有了奢求,你不明白,当你把一个人放在心里那么多年,看的比自己还重,却始终得不到的感觉,如斯绝望。
可是,有一天,你发现,这不是奢望的时候,万物都不在重要,一切化为虚无,正因如此,她此时,是愧疚,对曲文青的愧疚,因为她如此轻易就原谅了这么一个人,她总是这么软弱。
她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对莫融的渴望,对幸福的渴望。
在外面逗留了一晚上,她终于回去了,自曲文青去世后,他们便离开了山寨,在一处临近西楚京都的偏僻的地方住下了。
只是,绝情花,米小多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幸福的机会,可是,她还是一头钻进去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执着。
关于情节的一些解释。
米小多中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要从她眼睛变成红色的时候说起,那个时候,她已经中毒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后来遇到了莫融,便是已经痴傻了,更加不知道,这一切,只有莫融知道。
夜已深,山里鸟兽叫鸣声不绝于耳,山脚旁边一个院落里,正北方一个房间,屋里灯火明亮,温暖人心。
“我允许你心悦我。”
米小多目光紧紧的莫融的额头,一点也不敢挪动一下,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天知道,对莫融这么说话,她觉得自己会短命,但是就此这么简简单单的原谅他,她心有不甘。
莫融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拇指粗细的白瓷药瓶,药瓶在他手里转动一圈,他才抬头,脸上竟是露了一个浅浅的笑,嘴角轻轻勾起,道:“哦……”
尾音上扬了一个调,听起来叫人心里打鼓,米小多听着顿时觉得自己是拿樵了,不过,她还是稳住了,立刻低了头,连额头也不盯了,也不接话。
沉默了些许时候,米小多忍不住了,到底没有莫融忍功强大,她是喜欢莫融,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也不在如此卑微的喜欢他了,这世上,没有谁没了谁活不下去,以前不过是陷入其中,当局者迷罢了。
“师父,徒儿以前对您的痴心妄想不过前尘一梦,这一切,徒儿已经放下了。”说这话的时候,米小多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她拼命的回想着莫融的残忍,来用自己的绝望逼视莫融,她不信,莫融会看不到,看不懂。
二人静静地在这夜色里对视良久,空气里是莫融特制的熏香,味道十分好闻。
突然,“咚――”的一声响惊破了这深夜的寂静,清脆的响声仿佛打在心头上,米小多静静地凝视着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白瓷碎片,和那散落在地的几枚圆滚滚的深褐色丹药。
良久。
“恨我?”他道,声音压抑中透着低沉的暗哑。
米小多没有说话,平心而论,该恨,但是她恨不起来。
“曾经,师父于我,犹如水和鱼,鱼焉能离水?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师父不是水,而我亦不是鱼。”
她缓缓抬起了头,说出了这番话。
莫融放在书案的手收了回去,隐在袖中,他瞬间移开目光,此刻竟然不敢只是他徒儿的眼睛。
“你在告诉为师,你要离开为师。”半晌,他出声道。
米小多摇头,眉目间有些倦意,她道:“师父,米儿从没想过离开师父,只是师父、可不可以、不要对徒儿如此冷漠。”
莫融蹙眉,语气竟然有些怨念:“为师何时对你冷漠。”
米小多愕然,抬头看着莫融露了些认真的表情,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师父在做事情的时候有考虑徒儿的想法吗?师父每每总是强逼徒儿,不是吗?师父总是冷冰冰的表情,叫人一看就觉得难以接近。师父总是……师父对徒儿一点也不好,从来不考虑徒儿的喜好,不关心徒儿,不……”
米小多忍了许久,终于是破功了,她一声声质问,而莫融竟然也认真的听了。
他认真的说:“米儿的意思是,为师应该对你言听计从,要关心你的身体,你的喜好,支持你的决定。”
米小多听着他平淡的话语,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让莫融对她言听计从?那不是找死,猛地吸了一口气,刚准备说话,莫融又道:“还要让为师对你笑。”
米小多顿时僵硬了表情,张口结舌,想解释,却哑了声音,只能猛地摇头,不,不不……没有,她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她还不想作死……
莫融也不看她,神色认真的思考了一番,问道:“这是你心里的想法。”
“不是。”米小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两个字说的极为大声。
莫融兀的一笑:“米儿很激动。”
米小多呆了,所谓一笑倾城,二笑倾国,当如是。
屋内的烛火燃烧着,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空气里似乎全是莫融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叫米小多浑身发热,心砰砰砰的跳得飞快。
“为师以后认真关心你,可好。”莫融认真道,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看着她,米小多神魂俱失的点头。
“为师以后尊重你的想法,支持你对的决定,可好。”
“在小事上,为师、听你的,可好。”
莫融认真的说了三句话,明明最后结语是问句,他却用叙述的方式表达出来,让人感觉到他真的很认真。
“只是,米儿,为师不喜笑,只对你一人笑,可好?”
他看着呆愣的米小多,等着她的回答。
米小多简直无法思考了,天上真的已经掉馅饼了么?
她的师父真的已经被感化了么?
还是这只是在做梦啊!
这是梦。
米小多兀的反应过来,看着嘴角轻勾的莫融,越过书案,猛地扑上去:“师父,你是真的,对不对?”
莫融被扑的措手不及,却还是极快的稳住了身子,抱住了她娇小的身子,看着一脸急切的米小多,道:“为师何时是假的?”
手下是温热的触感,莫融的衣襟已经乱了几分,露出了洁白的里衣,米小多顿时囧了,手脚并用的从莫融身上下来了。
“米儿为何如此说?”莫融轻声问到。
米小多呆了呆,神色瞬间暗淡了,低低的声音从喉管发出来:“我以为这只是梦而已?师父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过。”
莫融一怔,没有答话。
米小多抬头看他,一脸希翼道:“师父说的可是真的,以后会对我好。”
莫融点头,站起身,摸摸她的头发,动作轻而缓,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灼灼光华。
眼中似乎有泪水落下来,米小多笑了,笑得眼睛月牙弯弯,眉毛弯弯,嘴里似乎含了糖,嘴角的笑泛着甜甜的气息。
“师父记得吗?我去灵山的第二年,生了重病,那时候每天发高烧,可是师父每天只去看我一次,给我吃一颗药,然后就离开了……那时候,师父的背影可真是冷啊!冷得我心里打颤。”米小多靠近他的怀里,絮絮叨叨的说起话来。
“师父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的呆了呢?我从没有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人?那么完美无瑕,好像天上下来的仙人一样。”
“师父,我一直很喜欢你,可是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一直很难过。”米小多想到自己的暗恋,语气有着埋怨。
米小多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看向莫融,他修长的身形立在在书案前,阳光从他身侧空心镂刻雕花的方形窗洒下,落在他的发梢,额角,鼻尖,肩头,斑驳的光影里跳跃着粒粒灰尘,仿若烟雾缭绕,而他,似立在云端,如此遥不可及。
“师父……”她低声唤着,闭眼,再次睁开,那白色的身影已到近前,五官精致动人,眸色漆黑如同黑曜石,隐隐的散发着暗色光芒。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她笑,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莫融神色微怔,不语。
“是个美梦。”米小多弯起唇角,看着莫融,继续道。
“你如何知,只是梦?”莫融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因为梦里面的师父,对我太好,而现实中,不可能。”她笃定的语气让莫融神色微变,他身形一动,后退一步。
米小多微笑:“师父,我要去西楚京都看看。”
莫融点了点头,他没有注意米小多的语气,她说的是要去看看,并不是想去看看,若是以往,她定会请求他的同意,而莫融。却并没有发觉。
米小多继续微笑。
莫融转身出去了,那步子,有些不协调。
看着他很快消失的背影和那略显凌乱的步伐,米小多有些失神,嘴角的笑也很快收了去。
米小多穿好衣服,收拾了几样随身携带的物品,就出了门,刚走到门口,她顿住了脚,讶然道:“师父,你也要去吗?”
那白色的身形立在院子门口,让人想存心忽视都难。
莫融听到米小多的声音,转过身来:“宫廷险恶,为师陪你去。”
米小多愣了几秒,摇摇头:“师父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皇帝病重,为师已经答应前去救治。”莫融似乎早已知道米小多的回答,很快的接了下句。
她眨了一下眼睛,点头:“那一起去吧!”就算要避开莫融,她总不能说让莫融不去给皇帝治病吧!
从这里去西楚京都,用轻功最多一个时辰,有莫融在,他们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京师重地,防卫很到位,不时有兵士巡逻,且十分富饶,身着绫罗绸缎者比比皆是。
莫融容色倾城,气度非凡,早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许是民风开放,还有几个少女偷偷冲着莫融抛媚眼。米小多明明打算疏远莫融,却在此刻有一种很气愤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觊觎了一样,真的很揪心,很憋闷。
“我饿了。”米小多脸色极为不好的停下步子,对着身后落她几步的莫融说道。
莫融点头,转头看向西边的名为第一楼的酒楼:“这家,如何?”
众人本来以为这公子是单身一人,不曾想还有和丫头是和他一起的。仔细一瞧,这丫头生的貌不惊人就算了,身材干瘪,一副没张开的样子。
更让人愤怒的是,这个丫头还走在这公子的前面。男尊女卑是常理,除非是主子,否则哪有走在男子前面的道理,看这丫头的模样也不像是主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