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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最后一门英语的前一天晚上温景糖因为寒假即将来临兴奋的睡不着。第二天考完试温景糖回病房,坐在他旁边说话说着就直接趴床边睡着了。李英生说温景糖睡梦里还在挣扎,最后一题到底是选a还是选c。
李英生的母亲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儿子正对着趴在床边的女孩子微笑。那个女孩睡觉也睡的不安稳,一直在念叨着什么,眉头纠成一团的样子。算不上有多漂亮的女孩子,脸圆圆的,在睡梦中非常红润,偶尔还砸巴着嘴巴,好象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
“懒鬼,谗猫。”一向与人充满了疏离感的儿子居然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移动。女孩大概觉得不舒服,嘟嚷了一句调整了一下方向,接着睡。儿子无可奈何地摇头,轻轻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李英生抬头看自己的母亲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尽。他对母亲礼貌而生疏地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说:“等会儿,等她醒了再走。”
这一觉睡的可真香,因为没有考试的压力,温景糖睡的无忧无虑。
李英生在旁边饶有趣味地看温景糖,温景糖不指望他会欣赏温景糖的睡相,为了防止他出口打击温景糖,连忙找话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吃晚饭了。
他一脸“除了睡和吃,你就不能关心点别的事么”,闷声道:“今天我出院回家,有你吃的。”
“回家?我的吃的?”温景糖惊讶,明星的家里面他们这种凡人难道还能够去玩啊,而且还要去吃饭,这也太刺激了。而且温景糖放月假还有五一十一放假的时候,他也要么留在学校出去玩要么跟温景糖一起回镇上他舅舅家。现在他居然邀请温景糖去他家。
不对,温景糖为什么不回家而是去他家啊。
温景糖立刻义正词严地提出抗议,温景糖的免费护工生涯应该截止他出院的时候结束。
结果他凉凉地扫了温景糖一眼,四两拨千斤,他是因为谁才住院的。
温景糖的气势立马瘪了,灰溜溜地跟在他后面上了车。有钱人家的车就是多,这辆车温景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李妈妈人并不像她的相貌那般充满距离感,一路上,她不时和颜悦色地问温景糖问题。温景糖也乐意终止和李英生的谈话去回答她,坦白说,李妈妈长的比李英生更加好看。
“嗳,你开着车呢,别说话。”李英生明显不知道礼貌为何物,对自己的妈妈居然也这样说话。可是李妈妈不以为忤,还笑眯眯的,心情不错的样子说好。也是,儿子总算出院了,她做妈妈的高兴也理所当然。
到他家的时候大概六点钟,因为温景糖的肚子很没有淑女风度的发出了“呱呱”声还好死不死被李英生的兔子耳朵听见了,他鄙夷了温景糖几句,阿姨就开饭了。
温景糖一边品尝罗宋汤里的排骨一边腹诽,还敢笑温景糖,是谁中午一直跟温景糖她讲话害的她饭都没顾上吃的。
饭桌上,温景糖、李妈妈还有做饭的阿姨还有李英生各自独当一面。李妈妈还有阿姨一直超热情地帮温景糖夹菜,温景糖本来是计划寒假减肥的啊。李英生在旁边自己吃着,不时冒出几句“别给她夹了,都胖成什么样了”。
拿着羹汤上来的阿姨笑着说:“女孩子就是要脸上有肉才好看,再说温小姐也不胖,太瘦了,对身体不好。”
温景糖委屈地眨着剪水眸,嘟囔着:“我有很努力地吃了,可是吃不胖啊。”
温景糖想象着于小银如果在这儿,一定会哇哇乱叫,苍天啊,这叫什么世道,为什么身边的美女都是吃不胖的主。
李英生帮温景糖舀了碗羹,道:“尝尝看,阿姨的独门绝技。”忽然他皱眉,“怎么里面有香菜。”
“点缀颜色用的。”阿姨有点不知所措,迟疑道,“少爷,你什么时候不吃香菜了。”
“她不吃。”李英生指指温景糖。
“那我去重做一份。”
“不用了。”温景糖过意不去,道,“我挑掉就行了。”
“你?”李英生嗤笑,“做事马马虎虎的,挑的干净才奇怪呢,还是我来吧。”然后就在李妈妈和阿姨瞪大的眼睛的注视下仔仔细细地挑起香菜来。
温景糖在桌子底下踢踢李英生的腿,示意,大哥,你妈妈和阿姨都在看着呢,别给她制造话题啊,说好的平息绯闻呢。
李英生不耐烦道:“嗳嗳嗳,别催。要饿先吃别的东西,都吃了这么多了还不饱吗。”
温景糖已经很想在他家饭厅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等到香菜全部挑出来,抬起头,面对一屋子女人的古怪目光的时候,脸皮厚如李英生者也有些尴尬,清咳一声,他粗声粗气地把碗塞给温景糖。
“快点吃,吃个饭都这么慢。”
温景糖咕噜咕噜地喝下去,不愧是能够做出这么一桌子美味的阿姨的招牌菜。本来想说再来一碗的,可想到再来就又得让李英生挑,加上肚子也有七八分饱了,就停筷吧。结果李英生眼睛尖,嘀咕了一声,你可真能吃,就又给温景糖认真地挑第二碗羹的香菜。温景糖在饭桌上如坐针毡,只好一个劲地冲李妈妈和阿姨傻笑。真的不关她的事的,真的不关她的事的。
吃完饭,温景糖才想起来应该打个电话回家的。电话是奶奶接的,爸妈还没有下班。温景糖支支吾吾地说,下午考完试以后挤不上公交车了,所以在同学家借宿一宿。
挂上电话。李英生正对着温景糖笑,戏谑道:“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温景糖拉着李妈妈的手,骄傲地宣布:“是美女。”
阿姨要去为温景糖安排客房。李妈妈说,不必了,反正我们以后会是很亲密的关系,今晚先熟悉了解一下对方也好。就让我跟温景糖一起睡好了。反正李英生他爸也不在。
温景糖背后的寒毛一下子全竖立起来,隐约觉得,长的像天使的未必就是上帝的使者。
洗完澡出来,温景糖穿李妈妈的睡衣。幸好她冰雪聪明,选择了宽大的款式给温景糖,没让温景糖觉得腰部嫌紧。
李英生跟李妈妈在走廊上说话,温景糖断断续续听到几句。
“你可别胡说八道。”是李英生在说话,声音貌似不友好。
“嘿嘿,那要看你配不配合了。”汗……李妈妈的声音好像也不示弱。
“你们在干什么?我洗完澡了,房间在哪。”温景糖探出头。
“进去,外面冷。”李英生把温景糖往里面赶,回头对着蓝洛李妈妈一副被迫签了卖身契的悲凉,痛声道,“好,我答应。”
温景糖莫名其妙,他们在说什么接头暗号。
今天睡了一下午,温景糖躺在李妈妈那张精美的床上的时候,困意全无。诸位是否看过十八世纪的法国宫廷画,看过,好,请参照那个标准想象一下李妈妈的床。温景糖是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名门淑女的品位果然不是温景糖能够望其项背的。
高中的生活总是过得特别的快,温景糖偶尔跟于小银聊天的时候才惊讶于自己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高二代表了什么,高二就代表了他们很快就要高三,然后就是苦逼的高考,再然后,就变成了……大学生!
兴奋归兴奋,但是在变成大学生之前,温景糖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作业越来越多,考试也越来越多了。一年一度的奥赛决赛要开始了,温景糖虽然平时喜欢玩,但成绩好歹也能看得过眼,因此也勉勉强强的挤了进去。李英生就更不用说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不进也得进,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奥赛决赛之前要集中参加夏令营培训。当然,这是要交钱的,培训十天,连住宿费什么的要六百五(伙食另算)。温景糖想了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前期都已经投入这么多精力了,没理由因为省钱而功亏一篑,就摇咬牙交了。
培训的地点是某个名校,开营的第一天,名校的副校长讲话。他说的什么动员词温景糖已经忘光了,唯一记住的就是那句“季羡林说过‘北大的教授比狗多’,温景糖要推广一下,中国的大学教授比狗多。”底下笑成一团。想不到大学老师居然会这样站在主席台上对下面的学生发言,温景糖对大学的憧憬也由此开始。
本以为,一天三十块的宿舍有多享受呢,进去一看,比温景糖他们阳光私立高中宿舍差远了,淋浴的龙头只提供冷水。尽管时值暑假,可临睡前洗冷水澡滋味也不好受。空调是肯定没有的,挂着的电风扇摇摇欲坠,温景糖连开关都不敢碰一下,更别指望它能正常工作了。宿舍里倒有电视,可是温景糖不是真正的大学生,还要指望鲜红的获奖证书敲开大学的门,怎么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候浪费时间呢。所以,除了日光灯外唯一能正常工作电器也只能沦为摆设。
生物夏令营开营早,关营也早。温景糖上午考完试,收拾东西的速度慢了一步,校车已经开走了。同样被落下的一个带队老师打了几通电话,无奈地对温景糖说,只好先去旁边的大学了,等看望参加化学竞赛的校领导的车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