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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几个考点都差不多在一个地方,步行过去并不远。温景糖看着那些民国时候留下来的建筑,只觉得满心的欢喜。这是温景糖心仪的学校,温景糖参加生物竞赛起码有一半的原因是获得一定的名次后会有保送进这所学校的资格。
李英生他们刚吃完午饭回来。他看见温景糖,先是惊讶,然后就微笑着帮温景糖把书包放在书桌上,问温景糖怎么来了。温景糖简单解释了一下原因就开始打量他们宿舍,居然比温景糖她们的更加不济。
安凌一见到温景糖,就两眼泪汪汪控诉学校的惨无人道。他们住的是一楼,聚蚊成雷。晚上点上蚊香一熏,早上起来一看,桌上落了一层的蚊子。食堂的东西又贵又难吃,他都开始怀念温景糖们学校大师傅的手艺了。
温景糖笑道:“你可别恐吓我,我觊觎它已经很久了。”
这个宿舍的都是温景糖她们学校的学生,人温景糖也都认识。大家寒暄客套了几句,就一个个借故出去了。
温景糖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像鸠占鹊巢。
“你们考试难不难?”李英生开了罐可乐递给温景糖。
“难!”一说到这个温景糖就黯然,这题目出出来纯粹是为了折磨人的。简直当考试的人个个都是部活的生物百科全书。
他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宿舍里的气氛有点尴尬,也许是十天不见的缘故,温景糖们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那个,”温景糖咳嗽了一声,“你还不赶紧看书。忘了老师的话,化学再拿不到名次有你好看的。”
“是啊。我该看书了。”他拿出化学教材胡乱翻着。
“什么味道?”温景糖鼻子动了动,相当不好闻。循气味一路找过去,顿时惊的瞠目结舌,阳台上全是脏鞋子、脏袜子和脏衣服,不多不少,刚好配成七套。他们开营也就七天。
不用说,看那熟悉的标志也知道是李英生专属的。
他在后面抓着头发解释,这里的洗衣房没开,他只好就这样放着,等到闭营再打包带回家。
温景糖朝天空翻白眼,真是比食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还金贵,两年的住校生涯都没让他学会洗一双袜子。
来的时候温景糖带了暑假作业,闲来无事就摊在桌上写起来。李英生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等到下午要上课的时候就走了。
温景糖一个人在宿舍里写了一会儿作业嫌无聊。走到阳台上看那么一大摊都快发馊的东西,忍不住叹气,带这么多衣服鞋子来他也不嫌麻烦。想了想,实在看不下去,就端到水房全部洗了。他的衣服鞋子跟人一样娇贵,还得一份份的慢慢洗,温景糖忙活了大半天,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才把它们搞定。
看到一排洗的雪白的衣服在风中飘荡的时候,温景糖的疲惫就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成就感。晒在阳台上也刷的很干净呢,上面的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温景糖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劳动成果又回到桌前写作业。后来觉得困了就想趴下来打一会儿盹,结果居然沉沉地睡着了。
李英生一下课就急忙往宿舍赶,推开宿舍门的时候,赫然发现她正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安睡,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阳台上,雪白的衬衫t恤在风中轻轻地飘荡。她还刷了鞋,一溜整齐地码在那里像是在向他邀功,怎么样,她温景糖鞋刷的干净吧。
李英生轻手轻脚地走到她面前,半蹲着看她熟睡中的面庞,好象孩子般单纯无邪。自己的呼吸好象还是快了一些,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脸上被手表压出了一圈红红的印子,样子好玩极了。李英生手摩挲着她脸上的睡痕,很轻很轻地抚摩,好象怕一用力就碰坏了她一样。
她茫然地半睁着眼睛,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嘴巴动了动,从她红润的双唇间可以看到粉红色舌头。
宿舍楼的楼梯口,安凌拉住想回去的舍友,一本正经地警告:“嗳嗳嗳,不想李英生翻脸的话就识相点通通不许上去。天没黑,用不着你们当电灯泡。”
温景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李英生正看着温景糖微笑。睡觉时脸枕在手表上了,睡痕估计很难看,他一直在用手搓着。
“李英生。”温景糖含混不清地喊。他把食指放在温景糖的嘴唇上,慢慢地摩挲,眼睛幽深的好象深邃的夜空。
外面有风吹动槐树叶的沙沙声,整个宿舍安静的让那声音分外清晰。
“温景糖——来了,来了,车来了。我们赶紧走。”带温景糖过来的老师兴高采烈地冲进来喊。
温景糖跟李英生面面相觑,连忙分开。
好些年以后,李英生告诉温景糖,他当时超后悔,怎么进来的时候没把门给关紧呢。
“快点,让领导等不好。”老师急吼吼地催促着。
温景糖看了眼李英生,点头道,那她先走了,帮温景糖跟他们打声招呼。李英生也匆匆点头,嗯,好的,路上小心。
温景糖走到楼梯下又想起了什么,让老师等温景糖一下,蹭蹭蹭的跑回去。李英生正用手摸着他的桌子,看见温景糖立刻把手缩回去。
温景糖不好意思让老师等的时间长,连忙把书包侧边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显摆道:“看,风油精,防暑驱蚊抗疲劳的佳品。我妈给我准备的,没顾上用。都留给你啦。”
“安凌可不可以用?”
温景糖想了想,斩钉截铁道:“不可以,期末考试那天他居然跟我抢食堂的最后一根鸡腿。”
老师在下面看温景糖走出来,居然埋怨,怎么这么长时间,要领导等多不好。温景糖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拜托,温景糖连上下楼梯在内,花的时间都不超过五分钟,跑八百米温景糖都没这么积极过。
生物竞赛温景糖拿了全校唯一一个省一等奖,生物老师逢人就笑眯眯地吹嘘,这学生可还是物化班的哦。李英生跟安凌也没白挨一遭蚊子叮,双双捧回了二等奖。其中李英生化学老师看到他就读书人一声长叹,因为这家伙偏生比一等奖少了一分。
多一分少一分都差不多。温景糖们这届已经取消了高考学科奥赛加分。即使获得一等奖,也要有一定的名次才能有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的资格。温景糖想去的大学的要求是生物竞赛省前六名,而温景糖恰好是第七名。说来也真是奇怪,温景糖一直把七视为温景糖的幸运数字,可却屡次栽在这个第七名上。初中时数学竞赛拿了第七,结果被人给挤了下来。现在上高中倒没人挤温景糖了,温景糖又偏偏不争气,好巧不巧少了一名。
学校里面高三符合条件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的学生都忙着开始从网上下申请表填了寄。温景糖倒是不急,反正她现在才高二,不过多了解一下倒是也没有什么坏处。温景糖知道,大学的排名是综合排名,细分下专业,其实各有千秋,不是学校牌子硬就一定好。难道北大的建筑系敢说自己比同济强,也许连东南的也比不上吧。可是那所大学毕竟是温景糖的理想,而且报了其他学校的自主招生考以后,温景糖第一志愿就不能填那所大学了,这样轻易地放弃梦想不是温景糖想要的。
星期天的下午,温景糖呆在宿舍里看不进去书,只好去超市采购下一个星期的生活用品。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温景糖不知道怎么的就走神了,身体被人拽到一边的时候,一辆重型卡车紧擦着温景糖的身体呼啸而过。
李英生吓得脸色煞白,紧张地问温景糖,有没有碰到。
温景糖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摇头说没事。他大概是真吓到了,竟然没有训斥温景糖,而是拍着温景糖的后背,不断地呢喃,没事就好,吓死他了。
他也刚好要去超市买点东西,于是温景糖和他同行。时逢周末,超市里全是人。每次温景糖看到超市里的顾客好象东西不要钱一般大肆采购的时候,温景糖就相信中国经济正在蓬勃发展。
买完东西,温景糖有点累了。李英生带温景糖去超市底楼的肯德基要了些吃的,边吃边讲话。
“怎么呢,还在研究今天那些所谓的自主招生?”
“嗯。”温景糖点头,说自己无所谓的话就虚伪的连自己都骗不了了。
“怎么讲呢。”温景糖咬了一口汉堡,闷声道,“我最初报名参加生物竞赛也就是抱着这个资格去的。参加竞赛也很费时间精力的。结果呢,你说的没错,我还是不够优秀,如果我是第一名的话就不会坐在这里愁眉苦脸了。”
“别别别,你放过我吧温景糖。你就别装好好学生了,明明是高二的学生,偏偏要装得跟高三的一样,让我很忧伤。”
“哎哟,人家这是未雨绸缪啦。”温景糖认真地睁大眼睛,转而又笑了,自信满满道,“我一物化生能考出这名次充分说明我能耐。再说明年还有奥数考试,到时候看我怎么得到第一名,技压群雄。”
“你不是不爱学习吗?怎么又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啧啧啧,真是不会认输啊。”
“认输?”温景糖勾勾小手指学拿破仑,“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