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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约定的时限已至,皎月高挂之时,谧水河上,红光汇聚,朱雀现身。
画舫中,红衣走出,凌波虚度,走到前方。
一模一样的两人,宛如镜像,自三古时代就注定不能共存的凤凰与朱雀,今朝放下恩怨,首次联手。
“带路吧”
宁辰平静道。
“恩”
朱雀颔首,身影闪过,化为流光朝着天际远去。
宁辰回头看了一眼湖中船舫,轻声嘱咐了一句,旋即纵身跟了上去。
“音儿,记得好好练剑,不要偷懒”
话声传入画舫,音儿坐在床榻上,嘻嘻一笑,娇声应道,“好”
星空,一道道光华闪过,广阔无垠,一颗颗大星排布其中,此刻都显得如此渺小。
就在这一刻,两道红色流光划破静寂,疾速朝着前方掠去。
红鸾星域之间,一条宛如星河一般的迷雾横断了整个星域,不见首尾。
“还有多远?”宁辰看着前方的迷雾,开口道。
“快到了”
朱雀停下脚步,凝声道。
宁辰点头,神色微微凝下,这些迷雾是个麻烦,一个不小心就极有可能迷失其中。
“走了”
朱雀说了一句,身影掠过,冲入迷雾。
宁辰迈步跟上,转眼间消失其中。
无穷无尽的白色迷雾内,两道流光越行越快,神识全面放开,戒备迷雾内的危机。
半个时辰后,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传来,下一刻,万千陨石冲破迷雾,极速掠至。
两人见状,神色同时一凝,身行瞬转,避开一颗又一颗巨大的陨石。
陨石如雨,数以万千,避之不及之际,红色光华升腾而起,凤凰真火和朱雀神火中,两口朱红的剑锋出现,握剑刹那,剑意狂荡而出。
隆隆震动响起,活在当世的两位神明后裔联手抗天威,剑光纵横,展开星空。
崩碎的陨石划过耳边,热浪袭人,然而,火中神明,丝毫无惧。
“走”
一剑斩开最近的一颗巨大陨石,朱雀眸子一凝,身影急速朝前掠去。
不远处,宁辰脚步踏过,极速跟上。
两人方才离开,宛如瀑布般的陨石雨冲过,湮没其中一切。
前方,两人身形掠过,一闪即逝。
不知又行了多久,一股难以言语的压迫力传来,朱雀脚步停下,看着前方,缓缓道,“到了”
宁辰定身,感受着前方若隐若现的沉重压力,神色凝下,道,“葬于虚空,能看出是哪一尊四象神明吗?”
“现在能肯定不是玄武,但其他三位神明都有可能”朱雀凝声道。
听过前者的话,宁辰点了点头,玄武属于大地神明,可能性确实极小。
“再向前走,便是禁制,小心了”朱雀开口提醒道。
宁辰颔首,脚步迈出,神识集中,全心应对接下来将至的考验。
朱雀跟在一旁,神色同样十分凝重,禁制之法非是他所长,否则,他早已尝试闯进去。
两人方才进入,但见白雾散离,空间扭曲,景象瞬变。
无尽刀山,锐芒纵横,两人进入的刹那,纵横交错的金色光华掠过,斩向斩向两人。
宁辰并指凝剑,剑气撼金光,怦然一声,余波急剧荡开。
“天坠”
眼见金色光华无穷无尽,宁辰左手凝元,划过剑锋,顿时,剑上光芒大盛,剑气如雨冲天,旋即坠天而下,撞向万千刀芒。
刀光剑芒碰撞,隆隆剧震,天愁地惨,空间一滞,旋即景象再度转换,九天乌云密布,雷霆天降。
朱雀见状,一步踏空而上,手中剑锋挥斩,硬撼天威。
轰然一声,雷霆散离,无边余波急剧散开,冲散风云。
这一刻,九天惊雷再变,火焰焚天,化为火海从天而降。
“断空”
天火降临,宁辰身影瞬间闪过,挡在前方,星魂挥斩,一剑断空。
轰然裂开的天际,吞噬降临的火焰,整个天际重新恢复平静。
宁辰目光看着四周不断涌动的风云,神色一片凝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朱雀,道,“你来护法,我想办法破开这个空间”
“恩”
朱雀应了一句,横剑身前,朱雀神焰汹涌而出,将方圆百里尽化火焰领域。
片刻后,大地上,地面剧烈震荡,地火冲天,九天有感,天雷奔腾,雷火之势,冲向两人。
“朱焰噬天”
朱雀沉元,剑锋急旋,一道道火光通天彻地,力挡雷火天威。
朱雀护持之时,火焰中,宁辰翻掌划开虚空,一道道禁制纹络隐现,变化万千,复杂异常。
神识散开,寻找禁制源头,然而,每一道禁制纵横交错,不断变化,难以窥得本貌。
不远处,朱雀只身挡天威,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强如神明后裔的朱雀都感到越发难以撑持。
“需要多久”
朱雀退半步,脚下一踏,周身神焰再催,凝声道。
“一刻钟”
宁辰开口应道。
“好”
朱雀眸子沉下,道,“你专心破禁,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宁辰点头,翻掌凝元,黄泉开禁,封印了一方禁制,专心观看禁制的变化。
“轰隆”
天际上,雷霆一道道劈下,不断冲击了火焰领域,同一时间,大地之上,地火汹涌澎湃,助势天威。
承下所有天威的朱雀嘴角处一滴鲜血淌下,首度受创。
天威无匹,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朱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身影,分神刹那,一道雷霆落下,鲜血染空。
一声闷哼,数步连退,朱雀身前剑锋自动护主,剑光冲天,撑起将要崩溃的火焰领域。
一刻钟过去,时间已至,朱雀勉强再提真元,挡下不断增强的天威,沉声开口道,“还没有好吗?”
“好了”
不远处,宁辰挥手散去黄泉禁中的禁制,旋即星魂现锋,一剑挥斩,极威破天。
短暂的静寂,旋即便是天塌地陷般的大恐怖,整个天地都隆隆震动起来,大片虚空崩塌,消失不见。
下一刻,天地变幻,静寂虚无的葬神之地,终现本相。
两人凝神,看向四周,不敢丝毫大意,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一方神明的遗迹,必须要小心戒备。
“呃”
突然,朱雀脚步一个踉跄,一口朱红呕出,显然是先前抵抗天威时受了不轻的伤。
宁辰见状,眉头轻皱,一步上去,掌元汇聚,灌入前者体内。
数息之后,朱雀体内伤势压下,目光移过,看着身后之人,开口道,“凤凰,你的高傲,依旧丝毫没变”
就在刚才,前者明明能趁机取他性命,却是没有动手。
“约定便是约定,不容破坏,至少在这神明遗迹中,我们之间的恩怨需暂时按下,不过”
说到这里,宁辰话锋一转,平静道,“若真到了需要不择手段取你性命的那天,我一样不会留手”
朱雀闻言,眸中一丝光华闪过,没有多说什么,凤凰选择的人类,确实与常人不同。
“走吧”
朱雀收敛心神,走在前面,继续赶路。
两人继续前行,神识越发戒备,虽说四象神明中除了白虎之外皆非主杀戮的神明,但神明终归是神明,举手之间便是毁天灭地之威,岂是人类能承。
走了许久,周围景象不见变化,仿佛在原地转圈,一步未行。
宁辰眸子眯起,道,“幻境”
“应该错不了”
朱雀目光看向四周,道。
“这里面居然如此多的阵法和禁制,看来,这一位四象神明不简单”
宁辰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说道,界内界外都曾有四象镇守,某种程度上,四象神明并非只指创世之初的那四位,而只是一种统称。
这一世的朱雀,若能重现先祖血脉,同样有可能立身神明领域。
“你退开一些,我破开它”朱雀开口道。
宁辰闻言,退出数十丈外,将空间留给前者。
前方,朱雀一声轻喝,周身红光绽放,强大气流溢出,破山倒海。
极尽升腾的红色光华中,剑光冲天,耀眼的光华照亮昏虚空,破天而下。
一声剧震,幻境应声而破,就在这一瞬间,天地巨变,猝不及防,一股恐怖到极点的杀戮气息复苏,锐芒倾目,掠向两人。
……
谧水河畔,晨曦照下之际,音儿费劲地拎着一桶瑶池水给神树浇灌,嘴巴撅得能挂油瓶,宁辰走时也没有告诉她,这瑶池水这么重啊。
河畔远处,少女悄悄地等待,她知道,每当这个时候,那位仙女一般的小姑娘就要开始练剑。
音儿看到了少女,扭过头无奈一笑,喊道,“今天会晚点,等一等啊”
少女闻言,吓了一跳,俏丽的脸上闪过慌张之色。
看到少女受惊的神色,音儿大眼睛一转,三两下给神树浇好水,旋即将木桶扔到一边,莲步一踏,掠身上前。
少女身子一颤,被吓得动都不敢动。
“不用怕,我又不是怪物,不吃人”
音儿拉过少女的手,在自己脸上按了按,道,“看吧,我没有骗你吧”
“你……您是仙女吗?”少女有些胆怯地问道。
“我不是仙女”音儿使劲摇了摇头,嘻嘻笑道,“我只是一个丫头,那个经常站在船舫上的年轻人你看见过吧,我是他家的丫头,被拐来的,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