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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以一招清净依然收式,茂茂缓缓走到黑衣玄槿身旁,双手将剑递还给他,黑衣玄槿接过剑,凝视许久。
“翻天兮惊飞鸟,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清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光不见人。”一字一句,黑衣玄槿手里拿着剑,在原地演练起刚才茂茂练得招式。
“动如轻风,稳如山岳,一发即至,空中剑舞,地盘旋剑,人中合剑……”
黑衣玄槿练得认真,动作没有刚才那样结成剑网,但是看到的剑影,仍旧是重叠,茂茂在一旁将一些要点慢慢讲解,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
黑衣玄槿练过一遍之后,似乎是领略到了什么,第二次,动作又慢下来许多,剑已经没有重叠的影子了,但是仍然很快。第三遍又慢了许多,一招一式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第四遍、第五遍……每重新练习一次,速度都要慢上好多,在天已经黑下来的时候,黑衣玄槿依然浑然忘我的在练习。
可是茂茂还有宇儿要照顾,不能再呆下去了,冲他喊了一声,不管他能不能听到,转身离开。
茂茂走出柳林,没有回黄鹤楼,直接往后面院子走去,天已经这么晚了,宇儿应该等了很长时间,都怪自己不好,忘记了时间,茂茂心中自责,脚步加快了许多。
刚刚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扑了过来,茂茂蹲下身,赶紧的将小小的人儿抱个满怀。
“娘,我好想你,天都黑了,你到哪里去了?”宇儿十足的小大人口气。
“天这么晚了,宇儿还没有吃过晚饭?”看到桌子上原封不动的饭菜,茂茂心疼万分。
“宇儿要陪娘亲一起吃。”小家伙伸出脑袋,一脸正经。
“兰儿,你今天去哪里了,这么晚也不回来,宇儿一个人不肯先吃,前面楼里生意好得很,我一时也忙不过来……”白羽娘亲端着汤一进门,看到茂茂,嘴里就开始唠叨。
“娘,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你也没吃饭吧,快坐下来,一起吃。”茂茂拉住白羽娘亲的手晃晃,讨好的笑笑,冲宇儿眨下眼睛,宇儿会意的跑到另一边。
“外婆,抱抱,抱抱”稚声稚气的撒娇,白羽娘亲一下子就笑逐颜开,弯腰将宇儿抱在怀里,猛亲两口,然后斜看茂茂一眼,在椅子上坐下。
白羽娘亲收拾过碗筷,又叮嘱了好一阵,才离开。晚饭时分,前面楼里生意会很好,白羽娘亲大部分时间都会在楼里看顾,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
茂茂在院子里将澡盆打满水,调好水温,喊宇儿出来洗澡,小家伙慢慢吞吞的一步一步挪了过来“娘,我已经是个大男人了,要自己洗澡。”
茂茂扑哧一笑“你才多大,还大男人?快点乖乖过来。”才四岁的小孩子,俨然一副大人的样子自居,每次洗澡,都要强调一遍。
宇儿站在原地不肯过来,撅着嘴囔囔“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为什么总把我当做小孩子?”
“不管你长多大,永远都是娘的孩子,怎么着?还想让我动手不成?”茂茂双手叉腰,看着沉默不语的小家伙,状似威胁。
小家伙看情况不对,转身拔腿就跑“外婆救命啊师父救命啊”
“你跑慢一点,当心别摔着了。”茂茂跟在后面追赶,这小家伙轻功越来越好了哈,现在想要追上他,有点吃力,鼻尖都冒汗了。
灯火通明的黄鹤楼,在星光璀璨的黑夜,显得更加的温馨。
不过此时——黄鹤楼楼外,一大一小前后奔跑着的两个人,前面的小家伙还不断的喊着救命,不过看他轻松地样子,还有后面追赶的人气喘吁吁的样子,这对组合很怪异。
闻声出来了好几个人,有一脸笑意的白羽娘亲,还有笑着摇头温润如玉的彦若,面无波澜的黑衣玄槿,另外一个英姿勃勃,傲然而立的青衣男子,嘴角向上轻轻挑起,无奈的看着一大一小奔跑过来的人,这人就是黎师父。
黎师父双目湛湛有神,眼中隐隐有海水之蓝意,黎师父拥有一双海蓝色的双眸,俊逸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卓尔不凡。
“宇儿,你又淘气。”白羽娘亲往前一步,拦住宇儿的去路。
谁知道小家伙一个急转身,越过白羽娘亲,藏身在彦若身后,从彦若与黎师父中间的缝隙中露出一颗小脑袋,朝茂茂做鬼脸。
追小家伙,耗了茂茂不少的力气,不长的一段路,宇儿绕来绕去转着圈子跑,也把茂茂累个够呛。
看到他神清气爽的朝自己做鬼脸,茂茂心中又气又好笑,大口的喘了几口气,稍稍平静下,指着他控诉:“彦若,黎师傅,把他给我拿下,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宇儿,怎么回事?”彦若低头看着在下面做鬼脸的小家伙,眉毛向上轻挑,声音如同空谷清泉,真是悦耳动听,隐隐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隐含其中。
果然,宇儿老实许多,乖乖站好,小大人一般“我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娘亲非要帮我洗澡,我自己可以。”一脸控诉表情的看着茂茂。
“宇儿”茂茂略带威胁的喊他,小家伙仍旧是一脸倔强的昂着头。
“让外婆帮你洗怎么样?”茂茂放软语气,退一步。
“外婆难道不是女人吗?”宇儿不为所动。
茂茂双手紧握,转转手腕,压下心中怒气“好好,你长大了,自己洗,就自己洗,快点过来,这一次,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帮你洗了,哼”
虽说茂茂生气,但是心中却疑惑:不就洗澡吗,以前也是自己帮他,今天怎么反应这么大?
“娘,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人家真的长大了嘛,今天季师父跟我讲男女授受不亲,娘亲你是女人,我是大男人,你给我洗澡,我怕男女授受不亲才不让你帮我的。”宇儿稚声稚气的说。
听到宇儿的话,茂茂差点喷血,继而听到闷笑的声音,抬头看向彦若他们,还是原来的表情,只是黑衣玄槿抖动的肩膀,黎师父抽搐的嘴角,彦若僵在嘴边的浅笑,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茂茂正要说话,白羽娘亲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茂茂脸有些挂不住,指着彦若痛心疾首“彦若,你若是把我儿子教成一个老古董,老学究,老顽固,我饶不了你,你信不信我打你——”后面的话,就有恼羞成怒的意思了。
“娘亲,我刚才逗你呢,我们回去吧,我会乖乖的,保证。”宇儿摇摇茂茂的手臂,茂茂低头,这小子一脸掐媚的笑:“娘亲”娇娇软软的呼唤,茂茂心中骤然有狂风暴雨般的怒气,此刻也都云淡风轻不知所踪了。
站在黄鹤楼前面的玄槿等人,看着茂茂母子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