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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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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没有看到正脸,我也能猜到是谁。

    可是,他站在那里作什么?买花?又不进去。等人?花店刚刚开始营业,里面有什么人呢?

    我也顾不得多想,就冲过去。

    拍拍他胳膊,他望了我一眼,一点也不震惊,但就是没理我。

    “你在这里作什么?”我不计前嫌地与他寒暄。

    “你呢?”他反问。声音很冷。不是好奇,而是嫌恶的敷衍。

    “我来买花,送娟姐。”我说,立即跳上去选花。

    他也跟了进来。

    “今天是娟姐的生日,你知不知道?”我这话是随便问的,答案早在娟姐那得到了。

    “知道。”他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

    我实在震惊。

    “那你站在这里是想买花送你姐姐吗?”

    他没理我,也不回答,目光落在那些五颜六色的花上。

    看来,花比我有吸引力。

    也对花团放眼望去,那些亦吸引他目光的紫色花儿使我眼睛一亮,啊,是薰衣草。

    我立即抓起那束包装好的薰衣草对老板说,“我要买这束。”

    老板笑呵呵的,说,“眼力真好,这花刚进回来,很新鲜的。”

    “多少钱?”我去掏那50元钱。

    “100元。”

    怎么办?我只有50元钱。

    钱还是掏出来了,“我没带够钱。”

    “这”老板也为难。

    这时,冷血怪物丢给了老板另外的50元钱。

    我把他当作救神一样崇拜的看着他。

    “发什么神经?”他骂我,“反正都送花,买一束就够了。”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无论说什么话,语气都冰冷冷的。

    不过,我原谅他,因为他记得娟姐的生日。

    那一日,娟姐惊呆了。光是看到我们两个人一起站在门外就半天反应不过来,然后看到我捧着的薰衣草时,眼睛都湿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薰衣草?”

    我诧异地张大了眼睛。

    我买薰衣草,只是因为在琅琳满目的花朵中,只有这种细细碎碎的紫色吸引了我,我爱极了那缕淡淡的花香。

    而雪枫呢?

    明明有有爱,却不表达出来。

    这一次,我终于在他迷迷朦朦的雾里读懂了一些什么。

    这也是我离不开雪枫的开始。

    可可妈妈见到我,难过得不得了。

    “看你这丫头,不过就一礼拜不见,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呢?”

    “阿姨,现在的女生都流行瘦,长肉了反而难看。”我呵呵地笑着。

    “谁说的?”这个善良的女人拉我进怀里,用宠爱可可那样的方式表达出了她对我的怜惜。

    “阿姨,可可要吃醋的。”我向可可扮鬼脸,她不理我,迳自去盛粥。可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管她。来,木木丫头,我给你熬了粥,要趁热喝。生病的人别吃太油的东西,听见没?”

    我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她摸摸我的头,又说,“傻丫头,要是妈妈不在家,就来阿姨家住,正好和可可做伴,好不好?”

    我点点头。

    感动升级为感伤。

    曾经我也是别人宠爱的公主,要什么有什么,从不会为生活烦恼忧虑,大人恨不得将所有的爱都全给我,根本容不得我有发愁感伤的机会。现在呢?爸爸眼里只有娇妻,而妈妈,连忙生计都来不及,哪有空理我?这种反差,叫我怎么去接受?

    “傻丫头,为什么要哭?”可可妈妈替我擦掉了刚冒出来的泪珠。

    这些疼惜的动作,妈妈也做过。

    可现在,见我哭,她顶多只会说,木木,别孩子气,妈妈在外面是很辛苦的。

    她怎么还会如可可妈妈这般待我?那些动作只是幸福女人的专属权,妈妈却是一个被人抛弃的不幸女人。

    如果说,妈妈的世界千疮百孔,而我的,又有什么不同?

    我喝了一口可可盛好的粥,味道很好,又喝了一口,这时,胃不争气了,开始痉挛。

    这是近年来才落下的毛病,太饿了吃进去食物胃就会受不了,抽搐,痉挛。

    可可见我不对劲,走过来问我,“是不是胃疼?”

    “嗯。”我额头上冒出了汗。

    “哎呀,你这丫头,真叫人心疼。”可可妈妈急着要去买胃药。

    “别,阿姨”我阻止她,也不让可可扶我,一个人一股气冲进可可的房间里,躺下,蜷缩起来侧卧。

    这是治疗疼痛的方式,只要躺下不动,胃就会不难受。

    这点,可可也是知道的。

    “妈,别进去了,让她躺会,好不好?”可可在外面对可可妈妈说。

    “不吃药,是要疼死的。”

    “不会,我向你保证,她那是老毛病,躺一会就会没事。”

    可可妈妈叹了一声,不说话了。

    可可走进来,坐在床沿上,我努力对她挤出了一丝笑容表示撑得住。

    可可眼睛很亮,那些闪烁着的光芒如同钻石一样。

    “木木,为什么我们要成为朋友?若我不曾认识过你,我的心就不会这么痛。”

    我拉拉她的衣角,让她别这样,又不是快死了。

    可可不理我,就坐在那里抽泣起来。

    一个人在痛,一个人在哭。

    我觉得我是罪人。

    这时,可可妈妈在喊我听电话,妈妈将电话打到了可可的家里。

    可可将分机话筒递给我,我的牙齿有些打结,因为痛。

    “木木,为什么不住家里?我打了很久的电话都人接听,快急死我了。”妈妈的声音是有些着急。

    “对不起,妈,我只是想和可可聊聊天所以就住过来了。”

    “丫头,要按时吃饭,别总让人担心,妈过几天就会回去了。”

    “好,我知道。”

    “住别人家里要乖,别总太孩子气,否则要遭人嫌。”

    “嗯。”

    “假期也结束了吧?今晚早点睡,明天好早起。”

    “嗯。”

    “没事了吧?”

    “没事,我很好,可可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我和和可可正吃得香呢”

    “那就好,妈要忙去了。”

    “好。”

    我放下电话听筒,胃越发地难受,可可将沙发上的抱枕拿进来,让我抱着。

    我又虚弱地对她笑了笑。

    这样懂我的人,只有可可,只有她一个人。

    疼痛慢慢减弱,在半睡半醒的状态里似乎做了一个梦:爸爸坐在钢琴前弹奏贝多芬曲,穿着白色裙子的妈妈如同精灵一样,翩翩起舞,表情美丽而幸福

    “看起来不错哦丫头,气定神闲的。”在我旁边也坐下来的人是刘彬,也是舞蹈团的成员。

    我不理他,还是撑着下巴继续发愣。

    球场上有高一的学生在打球,不是专业正式那种,只是几个人围在一起练投篮技巧。不过也好,总比球场空荡荡强。

    升入高中,每个人都是机器,吃公式吞文字还把复杂的历史地理当作辅助餐的机器。高三的最惨,还被输进了高考如使命一样的记忆卡,除非操纵者仁慈愿施舍你些许个人空间,否则你就连打打球也是罪过。

    “听说你前两天生病了?”他问我。

    “已经康复了。”我回答他。

    “不参加高考了?”

    “嗯。”

    他盯着我看,足足看了半分钟。

    “我们都喜欢你,不想你放弃自己的梦想。”刘彬说这话时表情很认真。

    我心里完全麻木,思想也麻木。

    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觉得不是在说我的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