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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一个音乐盒,又选了一大包的小玩意,他选得很认真,虽然那些东西都很幼稚,可是,丫头会喜欢。
花店就在几步之遥,那么多年,除了那次,他是没有送过花吧?仅有的一次还被自己给扔了。他苦笑了一下,如果顾晚能醒来,每天给她送一束花又有何妨呢?
层层叠叠的花中,脚步在香槟玫瑰前停下。耳边,是女人清亮的声音:“欧以宸,其实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吧?”
那个时候的他,自然是不会回答她这种问题的。只是,她往往会自己接下去说:“其实,我也是女人嘛……女人喜欢的,就是花。”
他看了她一眼,当然懂她的意思,可是,他怎么可能会送花给她?
“我最喜欢的花是樱花,然后是香槟玫瑰,白玫瑰,香水百合……薰衣草也挺好看的,再不然,康乃馨也行……”
回答她的,是键盘敲打的声音。她的眉眼,总是无奈一闪而逝,然后重振旗鼓,很快,眼睛里又盛满笑意。
包好香槟玫瑰,像是看到了那眉眼。把玫瑰小心地车上放好,他的心竟然有些许的激动,无论睡着还是醒来,丫头知道有花,一定会开心的。
以后,每天给你送一束花,好不好?他在心底默念。
该把房间重新布置一下,把风铃放在窗口的位置,那样有风吹来,就会有动听的声音,丫头就会醒过来……
拿着香槟玫瑰走向顾晚的病房时,脚步还是沉重的。都说想象美好,现实残忍,他一直都懂,只是从里世界里没有想象,也不觉得会有多残忍。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他的世界,真的是残忍的。因为那睡颜,已经保持了太久。
脚步在门前站定,心底疼痛,他深吸了口气,推开房门——
一样的白色,不一样的却是,那张床的位置,白色的杯子被掀开,床上空无一人,欧以宸仿佛瞬间被人夺走了呼吸,手里的袋子落到了地上,也是浑然不觉。床上没有人,说明了什么?是因为有了突发状况被转移,还是……
捧着玫瑰的手不觉缩紧,有一个声音在心底跳跃,可是却不敢用力地朝着某个方向去想,他发现自己的心颤抖得厉害,从未有过的紧张,或是恐慌,他分辨不明,脚步迈得小心而又沉重,目光在不大的房间搜索,直接落向了飞扬着的落地窗帘。
米色的窗帘,被风吹得摆动着流苏,心跳,是一点一点停止的,他的手停留在窗帘的位置,又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窗帘后面的那个阳台上,会有那个他期待已久的身影吗?或是,有一场更大的悲哀在等待着他?攥了攥手心,欧以宸刷地一声拉开了窗帘。
苍白的脸几乎在同时也转了过来,有一种痛夹杂着巨大的幸福感如同一支利箭,瞬间击中了他的心脏。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欧以宸手里抱着香槟玫瑰,看着眼前的女人,梦幻一样的真实,那是梦里面会有的场景,现在是真的实现了?她真的,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看着很疲惫,可还是嘴角勾起了微微的笑容?
他觉得喉咙的位置,发涩的疼痛,发不出一个字音,连迈步也变得艰难——他明明是想飞奔而至,却生生地站着,看着那一张阳光之下的脸,生怕挪动一分,眼前的那个人儿,便是幻影,一飘忽就飞走散开了。
世界上有种感觉,真的叫做恍如隔世。
梦中被充斥了的画面太满,看到欧以宸,才明白心底的空落是因为什么。视线逐渐模糊,泪水中又逐渐清晰,再模糊,再清晰……多久了?那个声音在耳边,一直叫着她“丫头”,一直让她醒来,她那样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一直那样费力,却总是被梦牵引着,沉沦着……
她弯弯地勾唇,晶莹的泪水却是倏然而落,顾晚低头,想要擦掉泪水,那人的脚步却是飞快,她还没有抬头,整个人便被紧紧地抱入怀中。
好紧,好熟悉的怀抱,那样的味道……顾晚闭着眼睛,有泪水在肆意流淌,种种种种萦绕心头,鲜花、结婚证书、走进手术室前那样的目光,还有那句:“丫头,记住,别让我等太久……做完手术,早点醒来,嗯?”
终究,她是过了太久才醒来,是吗?
“坏丫头……跟我玩游戏吗?知不知道……”头顶的声音,竟然带着哽咽,顾晚想要抬起头来,却被死死地抱着,怀抱那样紧,紧得根本无法呼吸,像是要被融进身体之中,心跳咚咚,快而有力,奇迹地有着安定的力量。
“对不起……是我醒得迟了。”
头被埋在胸前,声音也是闷闷的,欧以宸稍稍松开手,垂眸,伸手抬起女人尖巧的下巴,琥珀色的眸子激动地凝视着这张脸,每日刻在心底的脸,苍白了,消瘦了,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些,依然如湖水般清澈,漾着秋波。
顾晚眨了眨眼睛,他的注视太过直接,她不太自在地咬唇,“对不起,我……”
后脑勺猛地被扣住,温热的唇便覆住了稍嫌冰凉的唇瓣,柔软而又熟悉的触感,心底渐渐充实的感觉,他的舌急躁地探入她芬芳的唇间,好久没有尝过的甜蜜,让他的心微微发疼。吻很热烈,顾晚也勾着欧以宸的脖子,她是想要试着回吻的,却是青涩笨拙,惹得他的吻更为热火朝天,只能被迫接受,毫无主动权。
只是,为什么会有咸涩的味道?不是她的泪,那么……顾晚错愕了几秒,很快被火热的吻给淹没了理智。这个男人,是流泪了吗?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才轻轻松开,只是唇还是轻轻地她唇瓣上流连。其实,一个吻,怎么够?那么久刻骨的相思,一分一秒的煎熬,他觉得自己就要疯了。这个丫头,竟然睡了那么久,让他的担心无以复加,他简直应该打她一顿屁股,或者把她直接扑倒吃干抹净!
“你哭了?”顾晚的目光带着几分狡黠,八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他流泪,也没有看过他过于激动的表情。他总是那个胜券在握的欧以宸,总是那个冷漠矜贵的欧以宸,顾晚抽了抽鼻子,侧头,“欧以宸……你是为我流眼泪的吗?”
欧以宸狠狠的在她唇上吻了一记,又咬了咬她的耳朵,好吧,就算她如此“奚落”他,他心里还是高兴的,激动的,兴奋的,只要她醒了,就什么都好。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醒了……”
门前,信妈捂着嘴,泪水已经决堤。顾唯宪站着,看着相拥而立的身影,也已经泪水纵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小晚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馨儿,我知道你一定会保佑小晚没事……”
“我们……我们是不是……不,不要站在这个位……位置……”安苒已是泣不成声,窗帘开着,门开着,看着欧以宸和顾晚的身影,除了感激感动,还能有什么?上苍终究不再绝情,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
“我倒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先检查一下顾晚的身体状况。”
林慕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苒的背僵了僵,总是会有这样的影响力,无论是他的声音还是他的眼神。安苒正想着,身子冷不防被转正,林慕白的眉头微微拧起:“怎么眼睛红成那样……”
手帕轻轻地擦着她的眼睛,安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男人,她是应该避如蛇蝎的。
“小姐……”
信妈哑哑的声音,安苒很快转过身来,欧以宸抱着顾晚从阳台走进房间,安苒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泪水像是决堤一般。
“你先躺下。”欧以宸小心地抱着顾晚躺到床上,“怎么自己把管子拔了?下次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小心我打你屁股。”
顾晚脸色微红,身体已经被放平,被子拉高,那双眸子那样近,情深如海,毫不避讳他人地又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躺着,我去叫医生。”
“我在。”林慕白嘴角勾着微笑,“我是要现在给她看看,还是等你们两个亲亲我我完毕?”
“让医生检查一下身体,嗯?”
欧以宸的目光都没有朝着林慕白身上放,只是看着顾晚,眸子里的温柔吓死人。
林慕白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应该换个位置?不然怎么检查?”
欧以宸站起身子,林慕白的手指扣住了她的脉搏:“博士说只要能醒来,问题就不大。唯一怕的是芯片溶解后的残留,不过顾晚已经睡了那么久,不知道那些残留的物质是不是已经消失。照着脉搏来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是不是小姐就没事了?”信妈紧张地开口。
“这段时间注意休息,一周后进行全身复查。我怕现在顾晚体质太差,不适合检查。所以欧以宸……这段时间,顾晚要吃得好,睡得好,不能受各方面的劳累。我的意思,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