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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姨沉下脸来,小辉虽然心生不愿,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巴巴地看着惠姨手里的蛋糕,宁檬指着后面大大的蛋糕冲着他挤挤眼睛,他原本垮下的脸很快扬起了笑容。
“各位贵宾,非常感激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参加小女的生日晚会,宁某因为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常常到临海来陪伴妻女,谢谢各位平日的关照了。”
妻女?宁檬心里轻轻一颤,他竟然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她母亲,就不怕他现在的妻子有想法吗?在临海的,凡是认识他和母亲的,又有谁会不知道他的那点风流韵事?他还能在这种状况下显摆?
“众位可能不知道吧?其实今天的生日晚会并不只是为小女过生日,还有更深的意义在里面。”
一部分知情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起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宁檬这边,宁安桐有些紧张地咬了 咬唇,也看着宁檬的方向,她的眸光也疑惑地望着宁浩天。
“檬檬,可以到台上来吗?”
宁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或者是因为宁浩天的语气太过沉重,或者是因为所有目光聚焦让她感到不适,但她还是依言走了上去,几分茫然地看着宁浩天。
除了生日,还会有什么?她的眼睛看着宁浩天,宁浩天只觉得喉咙发硬,她的目光就像无形的刀锋一般,他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檬檬……”他清了清嗓子才开口,嘴角勾起一丝慈父般的微笑,“你不知道吧?你妈妈跟我曾经有个约定……“
约定?
宁檬眨了眨眼,他又笑道,那笑容自然是有几分不自在的:“檬檬,你早在十岁的时候,你妈妈跟我就给你定下了娃娃亲。所以今天不只是你的生日晚会,同时也是你的订婚晚会。”
宁浩天是一口气说完的,怕是再耽搁就什么字都说不出来,宁檬直愣愣地看着他,觉得脑袋被轻轻地轰炸了。什么?订婚?这事情……从何说起?
台下已经起了一阵阵哄闹,有人嚷着要让未婚夫上台,宁檬却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她想到尹逸遥刚刚对着她说的那句话:“穿得这么漂亮,是为了订婚?”
他说的不是空穴来风,只是为何,这样的事情,她是当事人竟然都不知情?
她还想起了车上,她以为他只是无意提及的“娃娃亲”,原来竟是有这样的深意的。只是,她的未婚夫在哪里?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听母亲提及过?
“檬檬,你知道临海这个地方,还是传统的,尤其是我们这样的人家。你妈妈当年订下的娃娃亲,是有白纸黑字写着的,我们做人还是要遵循承诺。”
宁浩天听起来的声音很冷静,只是只有他自己才懂,他是有多努力支撑才敢看着宁檬的眼睛那样镇定自若地说这些话。作为一个并不称职的父亲,他不是没有悔恨,可是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办法。
“所以,我的未婚夫是谁?”
震撼太大,宁檬已经不能辨别自己内心的感受究竟是什么,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会有这样一个未婚夫,事先也没有。就算是娃娃亲,有这样突然的吗?
只是,当小辉走到台中的时候,宁檬才真正明白什么菜叫做突然。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反应过来,确切地说,是惠姨牵着儿子的手走上来,笑道:“小辉,乖,以后檬檬姐姐就是你媳妇了……”她才惊然明白。
不,不是惊然明白,是五雷轰顶。
她的人不稳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脸色顿时煞白一片。她能相信吗?眼前这个白白胖胖看着就是弱智的男人,是 她宁檬订下娃娃亲的未婚夫?为什么她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所以,这就是比这场生日晚会更有意义的事情,把她嫁给一个傻子?
所以,他千里迢迢地借着生病的理由,就是要她来订这场婚?
所以,他给她把什么都准备好了,所以宁家人如此热络,就是挖了一个好大的坑让她跳进去?
所以……
“小辉,乖,快叫媳妇……”
“媳……”
“住口!谁是你媳妇!”宁檬激动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冰冷,直直地望着宁浩天,“对不起,我不承认这样的娃娃亲,这样的订婚。”
“这可是订好的娃娃亲,照着规矩来,你可没有资格说一个不子。”惠姨拍拍被宁檬那一声吼吓得不轻的小辉,“宁檬,我们临海的规矩都是这样的,白纸黑字可不能抵赖呢!你妈妈和爸爸可是签了字的。”
“我妈妈不会那么无聊,绝对不可能会定娃娃亲这样无聊又愚昧的东西。她生前就说过,长大让我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不会由她做主。”
惠姨和宁浩天对视了一眼,如此说来,那么准备好的模仿笔迹也就没有丝毫意义了。惠姨清了清嗓子,尖声道:“我倒是要请各位临海的朋友做个见证,我们临海的规矩是怎么样的?虽然说现在社会是进步了,不过我们临海这个地方,还是有着老规矩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宁檬,你可不能这样砸我们家的场子?今天这个生日,说到底还是你的订婚为重,你没看我们小辉也穿得这么正式吗?”
“父母之命,好一个父母之命。”宁檬冷笑了一声,“宁浩天,这就是你让我来临海的目的?”
宁浩天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宁檬又朝着他走近了一小步,冰冷的眸光似绝望,似嘲弄,压得他整个人透不过气来。
“什么都是假的,生病是假的,生日是假的,让我嫁人才是真的?”
宁檬勾唇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冷绝,她点点头:“原来是我傻,还会相信血浓于水,骨肉亲情。我早该知道,一个放着自己的妻子那么多年不闻不问另结新欢的男人,会是多么浅薄冷漠没有责任感!你可以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去另觅温柔乡;你可以一年到头不回来一趟,陪着别的女人;你可以在母亲生病的时候只是简单地用钱打发, 根本没有半点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父亲,你现在是在为了寻觅佳婿吗?”
宁檬的目光如刀,字字如刀,她的声音不响,却是字字铿锵,宁浩天的脸就这样尴尬地怒红起来,低吼道:“住口!说话没大没小,不知分寸!”
“我为什么要住口?我说的话没有一个字错!我和母亲相依为命走过了多少年,你知道吗?你有概念吗?你知道一个女人独自把孩子拉扯长大有多艰难吗?你知道她生过多少次病,流过多少次泪吗?你知道她为了你拒绝过多少好男人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另一个家庭和睦美满,哪里会想到我们?古人都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宁浩天,你简直就是一个陈世美!”
“放肆!谁准你这样跟我说话!”
“啪”,一个脆生生的耳光,在安静的宴会厅还带着回响。脸上火辣辣的,却已经不知道了疼痛,宁檬捂着半边脸,冷眸直直地刺入他慌乱的眸底:“我不放肆,我只是说事实。宁浩天,即便你这样狼心狗肺,母亲还总是说你是一个好人,你有难言的苦衷。在临死前,她还一直一直告诉我,‘宁檬,答应妈妈,别恨你父亲,他每年都有生活费给我们,他不会不管你的 ,别恨他……’于是,我一遍一遍地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恨你,不要恨你,再怎么样,你也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爸爸!可是宁浩天,你看看自己做的什么?你的父母之命竟然是要把我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吗?这就是你的为人父?”
最后一句话,宁檬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又重复了一遍:“宁浩天,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会接受你的父母之命,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你要实现你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那才是你真正的女儿!我宁檬,高攀不起你这样的父亲!”
“檬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是为人子女应该有的态度吗?你这样说话,你爸爸他该有多伤心!”
傅紫桐踩着高跟鞋,她的脚步走得急,那表情真是叫一个义愤填膺,有着长者的威严,也有着恨铁不成钢的痛惜。
宁檬冷眼看着这个女人,这才是她傅紫桐真正的面目,该有的姿态。她从来没有想过把她当家人,这一点 ,宁檬当然清楚。只是,这场戏究竟谁是主谋?是谁想出这样摧毁人的办法?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小辉就是一个傻子,让她嫁入这样的豪门,她只能说,这局布得也太天衣无缝了。
“檬檬,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坐下好好说呢?非得这样夹枪带棒的吗?你知道,你爸爸他身体不好,受不得气,你怎么尽惹你爸爸生气呢?一家人在一起,得多大的缘分呢?我们要好好珍惜,怎么可以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