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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结局篇:原来,我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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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远越好……

    只是,鼻尖为什么发酸?眼眶为什么发热?安苒深吸了口气,背过身子,再转过身子的时候,泪水就这样滚落下来。

    真的,好大的雨……

    她咬咬唇,还是拿着雨伞走出了家门。这么冷的雨,不可以这样淋,就算他们之间不再是夫妻,也总归是……总归是,有过交集,他如果一直这样站着,可怎么办?

    安苒没有发现,自己跑下楼的速度是飞快的,走出楼道,夜色之中那个身影正朝着她家里灯光的方向发愣。她吸了吸鼻子,思忖着应该如何靠近,把伞递给他的时候,应该怎么说。

    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在乎,可是……这么做,真的对吗?

    如果不爱,就该决绝一点的……

    她有些恍惚,盯着自己的脚发呆,她竟然忘了穿拖鞋就这样跑出来了,安苒啊安苒,你还真是……

    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她的步子正要迈开,却看到一把紫色的伞急速飘过,直直地朝着林慕白的方向跑去。

    安苒的脸,瞬间一白。那个女人,那个背影,伞总是淡紫色的……云初晴,是云初晴……

    她跑得很急,黑夜真好,可以遮挡住自己的脸,又可以看清云初晴此刻的担心。她踮着脚尖,把伞撑高,雨幕中,她的声音还是依稀可辨的:“慕白,你疯了吗?这么大的雨!”

    “你怎么不带雨伞在这里站着?淋这么久的雨是要生病的……”云初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安苒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木讷地转身,收好雨伞,看着自己雪白的脚,落在地上。她慌什么?她急什么?他自有他的温柔乡,自有关心他的人,她好好地拿着雨伞傻傻地跑下楼,竟然连鞋子都忘了穿……

    所以,安苒,你这个傻瓜!之前是,之后也是!你就忘了云初晴对你说的话吗?他心里有喜欢的人,那个女人是董言,他爱她!不是你,不是你!不是那个叫安苒或是云初禾的女孩子!

    门合上,她靠在门后,身体有些无力地滑落。刚刚跑出去,身子也淋到了雨,浴袍已经湿了,脚底带着泥渍,才发现自己的匆忙紧张,和可笑。安苒,你总是这样可笑的呢,呵呵……

    “究竟为什么那么爱林慕白?安苒,你想清楚,这桩婚事,林慕白自己是不同意的。”

    妈妈的声音在耳边,她叹着气,摸着她的脑袋,直直摇头:“傻丫头,找一个爱自己的人,才会幸福……婚姻如果一开始就是勉强,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可是,妈妈,嫁给林慕白真的是我的梦想。你不知道吗?小时候,他可算是救过我一命呢!”

    “那你就以身相许啊?”妈妈摸摸她的头,“那是他从小对医学敏感,如果是别人,他也会救的。”

    “可是,他救的是我,不是别人啊!妈妈,你放心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嫁给他,会有很多很多机会让他了解我,我保证,发誓,我一定会幸福的!“

    泪水是什么时候纵横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把头埋进了膝盖,这个动作,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什么时候开始忘却的?原来,这就是不幸福的姿态,这就是……

    雨,哪怕是淋到身上,也是没有感觉的。

    真没有,你信吗?若是有,那种感觉也是痛快。

    灯光依然亮着,却是没有看到了那两个身影,他的妻子跟一个陌生男人,两个人共处一室。而他……却可笑地在楼下。他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冲进去?可是,你信吗?他也会害怕,怕安苒的那双眼睛,怕她会搂着迈克的手,冷漠地说:“这是我男朋友,请你出去。我们已经离婚了!”

    “慕白,我们回去好吗?好冷的天,这么大的雨……你的身子都被湿透了,会生病的,慕白……”

    云初晴几乎是苦着哀求他,他整个人像是丧失了心神,直接把她当做隐形了。她知道,他望着的那个方向,是安苒的家。可是安苒,安苒……

    凭什么,占据了他整颗心?

    “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不,慕白!你跟我一起回去,你站了那么久,雨那么大……”

    “我让你滚,听不到吗!”林慕白一声怒喝,云初晴被惊得身子后退了几步,他这样跟她说话,竟然这样跟她说话……

    “我不走!不走1”云初晴看着林慕白,忽地一下子丢到手里的伞,从身后抱住了他,“慕白,你不要这样不爱惜自己,我心痛,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心好痛……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爱你,爱你好久了,只能放在心底偷偷地爱,我爱你,绝不会比安苒少……”

    安苒,这两个字彻底刺痛了他的神经。是啊,从前,他的妻子该是有多爱他,他从来不知道珍惜,现在就算在这里淋死,也是活该!

    云初晴感觉到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心跳陡然止住,她早该说的,他一直对她好,却从来都是规矩,她早该对他说明自己的心意,她爱他,真的好爱……

    “慕白,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对安苒有愧疚,安苒离开的这些年,受了很多苦,可是慕白……就算是愧疚,也不是感情……慕白,我真的爱你……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

    “谁告诉你我对安苒是愧疚?”他的脸陡然转了过来,明明是狼狈得滴着水珠,可却是英俊得夺人呼吸,只是,他的脸阴沉得可怕,宛如地狱修罗。

    “谁说我对安苒是愧疚!她是我的妻子,我爱她!爱她,你懂不懂!”

    雨中的低吼,他的眸子猩红,带着某种灼人的伤痛。云初晴感觉自己的眼眶涌出了温热,跟着雨水夹杂在一起。他说爱,爱安苒……他亲口说……

    “可是……这段婚姻,你不是自己愿意的……”云初晴摇着头,“慕白,你……”

    “是我蠢,不懂自己的心,错过了曾经的时光。可是现在,我千真万确地知道,我爱这个女人,这辈子,就要她!”

    每一个字,落到心里,都砸得生疼。所以,安苒,你再一次赢了吗?云初晴咬着唇,直到咬出血来,声音飘忽:“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是吗?”

    男朋友……这三个字真的像一把利刃,生生地将他的心挖出一个口子来,他们两个,那么融洽,那么甜蜜,甜蜜得刺眼,甜蜜得他要挥拳揍人。可是能怎么办呢?安苒会心疼的那个人,始终是迈克,不会是他!

    “慕白……我求你,求你了,回去吧……你真要把自己的身体给弄垮吗?就算安苒不心疼,我会心疼……”云初晴哭着,紧紧地抱着他冰冷的身子,“慕白,安苒不爱你,还有我,我爱你啊……”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爱。”

    一句冷冷的话,犹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云初晴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慕白。他竟然能忍心跟她说这样的话?她不是没有过暗示,可是,他模模糊糊的,说话总是委婉,他怎么能这样戳她的心窝子?她是个女孩,是他从小要保护的女孩……

    “初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跟你之间,是不可能的,如果要发生什么,这么多年早该发生了。这些年我只是认清一个事实,我爱的人,始终都是安苒,不会是董言,也不会是你。我爱她,单纯地爱她,不因为亏欠,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是安苒。”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得那么认真,楼上的灯光已经暗了,那一瞬间的暗一直刺痛到他的心底去,他单手插在裤袋里,一直往前走去。

    这个世界上,最最咎由自取的人,就是他林慕白。从前幸福在的时候,他拼了命地推走,现在,他有什么理由破坏她的幸福?

    她找到了自己爱的人,那个人也那么爱她,根本不像他,一次一次地只会伤害她,他凭什么以为她总会在原地等他,他配吗?

    雨水的冰冷已经感受不到了,只是一颗心,那样空落落。

    云初晴是哭着跑开的,当所有的梦想被彻底粉碎的时候,人会崩溃。现在的她,就是这种感觉。

    她没有想过林慕白会爱上安苒,哪怕她知道他现在在追安苒,心底也是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那只是因为,林慕白是个善良的人,他想要赎罪,他觉得安苒可怜而已。可是今天他对她说了什么?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是安苒?

    他不爱董言,不爱她,只爱安苒?

    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却都那么真实。这么久的等待,最终都是空的?连最后一层纸都当面捅破了,他们之间,还会拥有怎么样的机会?

    可即便自己的机会已经堵死了,安苒,你以为,我会让你幸福吗?她想笑,却是狠狠地痛哭出声来。

    再度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安苒进了卧室便钻进了被子。床上有一只毛绒熊,这只毛绒熊是林慕白曾经送给她的,她给它编织了一件紫色的小毛衣,还有白色的毛线裙,生怕林慕白想起什么来。可是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多了,这只小熊哪怕不改头换面,他也绝对不会想到,这是他小时候曾经送给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