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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说它杀过人,沾过人血吗?”青岚皱皱眉,“我刚刚就是看到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用这把刀杀了他的家人,父母和姐姐,还有看家的狼狗……你们信吗?”
她说的话,苏泽言自然是相信的,可是,青岚为什么会看到这种事,还会来到这地方?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被雨水沾湿的发丝,感受到他温热的触碰,失神的青岚也再度回神,为难的拉着他的手道:“对不起,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段时间我总是听见有女子呼救的声音,在梦里也是如此。刚刚还梦见了那些亡灵的样子,醒来之后再次听见了求救声,那声音变得越来越真,不知道和之前听到的是否一样,但同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就寻着声音来到了这里,没想到在你们看来我仍是在做梦……”
“娘娘说的这种情况,究竟是做梦还是被指引操控啊?”
雪绒绒也想不明白这情况,可若是单纯的受到亡灵的感应也是罢了,若是被操控……这可不是个好迹象。
即便是后来回到客栈,三人依旧是心事重重,苏泽言担心这件事一直困扰着青岚,便派驭甲人偶去打听附近是否有发生青岚所说的惨事。
很快,驭甲人偶就回来回禀消息。没想到青岚看到的事可能真的是真实发生的。不过,也只是可能罢了,因为根据驭甲人偶打听回来的消息,那户人家的人的确死了,但尸体却没有被发现,十年前这地方满是鲜血,唯一找到的尸体就只有青岚所说的大狼狗,但那一家四口的尸体却不在其中,倒是那只大狼狗的确如青岚所说的那样死在了院中,中间一间茅屋的房门前。
当然,苏泽言相信青岚看见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如果将两条线索加以结合,那么,应该是小男孩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和姐姐,然后带着他们的尸体一同消失。至于他们捡到的那把尖刀,就是当年小男孩用来杀人的凶刀。可是尸体到哪儿去了,青岚又是如何感应到这一切的,苏泽言却不得而知。毕竟在那片空地附近并没有发现任何亡灵出没的迹象,甚至也不知道那处民居是何时消失的。
只是想到消失这件事,姚家和胡家的屋子似乎也是如此。
姚家的屋子消失可以说是受到了大火的焚烧,胡家的屋子可以说只是一个障眼法,根本就不曾真的出现过。可眼下这处民居呢,又是怎样的情况做到凭空消失的?
每件事的出现总有关联,苏泽言知道继续调查下去真相一定会浮出水面,却又担心眼下这个真相只会连累青岚,一直叫他深深自责,不知该不该将实情告诉青岚,让她知晓他心中的猜测和怀疑。
可青岚,显然担心他的情况更多,听到这诸多消息后便长长叹了口气,努力扬起嘴角冲他一笑,反而用宽慰的语气对他说道:“没关系,这次的事应该只是一次意外,如果以后它们还会寻求我相助一定还会告诉我,找上我。恐怕这次与我联系,只是为了让我找到这把凶刀,让我将它封印。”
“或许是这样,那把凶刀的戾气的确太重,若是常人拥有它说不定会被其中戾气所控,做出杀人的疯狂之举也说不定。”可说到这点,苏泽言也狐疑起来,“只是这次的事杀人的只是个小男孩,小男孩又是从哪儿得到这把刀的呢?”
青岚摇摇头,直觉那把凶刀是个极可怕的东西,便从雪绒绒手中接过了那把刀,很快就将它装入了索魂袋中:“每件事的开始总有原因,我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和之前邪咒、阴宅的事有关联。如果真的相关,会不会消失的尸体都去了鸳鸯城的那栋宅子里呢?”
这是个大胆的猜测,如果是这样发展,那么青岚的猜测距离真相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当然,这也是苏泽言最担心的地方,如果事实的确如此,那么犯下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一定就是他想的那人……
第二天一早,青岚才觉着疲倦,困睡在房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没有急着赶路,只能继续留在这槐荫河畔。
留下雪绒绒照看青岚,苏泽言到附近人家走动。意识到昨晚青岚灵气消耗过多才会犯困,心里也渐渐变得不踏实。
后来走过许多地方,他发现槐荫河畔的每户门家的大门外几乎都挂着那样一把不起眼的尖刀,但刀尖却磨得异常锋利,就连刀锋的材质似乎也有不同,亮晃晃的,十分刺眼。
刚好遇到一个老人家坐在院子里劈柴,苏泽言就放下身段客客气气的朝着院内询问:“老人家,在下唐突,有件事想向您讨教一下。”
那老人循声看来,瞧苏泽言穿着打扮、气度皆不俗,便停下手上的活儿,摸着头上的汗水起身反问:“什么事啊?”
“门上悬把小刀的习俗在别的地方不曾见过,可是槐荫驱魔辟邪的法子?”
苏泽言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真还猜对了,那灰衣老人一拍大腿笑道:“公子说的是,这小刀就是用来辟邪的,我们都叫它挡魂刀,说起它,那还有一段故事呢!”
“什么故事?”
“好多年前吧,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故事。说咱们槐荫四面环山,中间囤水,阴气较重,容易引灵,村民们撞鬼那是常有的事。后来一个比较懂行的姑娘来到我们村,传给我们挡魂刀挂在门上用来辟邪,后来也就渐渐不怎么见鬼了,至少这鬼啊不会撞到咱们家里来。”说着,那老人眉头一皱,像是想起了什么极要紧的事,连忙对苏泽言嘱咐道,“但这刀也有不妥之处,不能贸然取下。若是取下了,厉鬼就会入侵。附身了什么人,再杀了什么人,那可是谁都料不到的事。”
一听这话,苏泽言觉着这老人家话里有话,像是在暗指什么。后来他又追问了几句,老人就笑呵呵的说这些事都是祖辈传下来的,时常听说一些这方面的事,但没见过鬼,也就不知道什么了。
“那客栈附近的那片空地呢?曾经住着什么人,死了什么人,老人家您可还记得?”
此话一出,那老人的脸色就变了,走到门口处,隔着栅栏神神秘秘的看着他问:“公子像是从外地来的,如何知道这十年前的旧事?”
“我也是听来的,一时好奇便想多打听几句,老人家可知其中详情?”
他手里持着一枚金锭,对于槐荫河畔极少外出的村民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少的数量,足够他们吃穿用度五年之久。
那老人想接,却又犹豫着不敢接,迟疑着从苏泽言手中接过金锭后,便摇头长叹道:“其实不止公子说的那一家,但凡把这挡魂刀弄丢的人家里都出了事。可这屋子里有血,人却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死了还是……”
说到此处,老人便再次顿顿:“所以这挡魂刀真不能丢,丢了挡魂刀如同丢了性命,活不长的……”
“那屋子呢?原本也是住人的地方,怎么人失踪了,屋子也消失了?”
苏泽言再次追问,这次老人的回答较为爽快,很快就说出了事实:“因为不吉利,村民们就把屋子铲平了,屋子里的东西也不敢留,全放在一块儿烧了。烧毁后留下的灰烬全部装进罐子里埋在地下,修成坟墓,再立无字碑,这就成了。”
闻言,苏泽言又有了疑问:“这难道也是槐荫的习俗?”
“算是吧,都是老法子了。都说丢了挡魂刀的人家是死于邪灵之手,即便人消失了,但邪灵会占据他们的屋子。所以屋子必须铲平,这样邪灵就不会寄居。东西烧毁,邪灵就无所依傍。再将灰烬埋葬,就是告诉这邪灵该入土为安了。所以这些年来都是老法子,也还好丢弄挡魂刀的人家不多,消失的人也就不多,三五年才会出这么一桩事,我们只要记着这些法子就不会坏事了。”
“原来如此……”
苏泽言喃喃感慨了一句,却也觉着老人的说法有些道理。
之前听了青岚的说法后,他便觉着那小男孩受了邪灵的操控才会杀害其家人,可他并不认为这邪灵来自外界,反而认为这邪灵就潜藏在家家户户都有的“挡魂刀”中。想来这挡魂刀不应该叫挡魂刀,应该叫引灵刀才对。槐荫河畔的这些人家,怕是都被这些凶刀做了标记,如今是三五年才会一桩惨案,过不了多久就会全被这凶刀所害,所剩无几。
不过烧毁屋子和东西的做法倒也妥帖,尤其是这入土为安的说法的确可以平息亡灵的怨气。只是,若每把凶刀上都潜伏着不同的邪灵,之前已经杀人的邪灵也就不拘于需不需要入土为安了。
回到客栈后,青岚还没醒,苏泽言一直很担心她的情况,便一直守在她身边,没有再离开她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