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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俊尧看着薛宥菲熟睡中的脸,安然地像是误落人间的天使。他伸出手指,细心地将她鬓角的乱发塞在耳后,然后倾身,印一个轻吻在她的额头。
然而,回答他的,是薛宥菲伸出胳膊,用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娇笑着说:“你偷袭,坏蛋!”她的笑,带着宛如孩童的纯真,灿烂的眼睛,炫目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冷俊尧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嘴唇,肆意享受着她的甜美,仿佛,是来自世纪末的绝望亲吻,带着灰暗与无望的色彩。
他沉重的呼吸让宥菲有些害怕,身体不由自主轻颤起来。她紧张地攀住他的胳膊,细长的手指因为太过紧张,关节间泛着苍白的淡色。
一吻终了,冷俊尧低头,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模样。午后微醺的阳光,静静流泻在宥菲绝美的轮廓上,宛若是一幅色彩清淡稀薄的油画。画布上娇俏的少女,幻影般迷人又朦胧。
冷俊尧的眼睛有些潮湿,他伸出手指,摩挲着她丝缎般的肌肤。光晕中,她白皙的脸,泛着珍珠一般清润的白,小扇似的睫毛,遮盖不住纯真美丽的眸光。
“宥菲?”
“嗯?”她抬头,回答他的问话,双眸中,都是深沉的爱恋与依赖。
“我们还没有约会过,是吧?”
“啊!怎么说起这个?”羞涩的红云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荡漾开来,弗如春日里盛放的灿烂樱花。
冷俊尧起身,从医院的衣橱里拿出宥菲的鞋子和衣服,然后,在她的面前蹲下来,帮她穿鞋子。她有些羞涩地想躲避他的动作,但是冷俊尧却霸道地拽着她的脚,然后抬头说:“干嘛一直动?”
“你……这样我不习惯!”他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啊,她是三生有幸能得到他的亲自服侍!
冷俊尧笑了笑,那一笑,瞬间柔化了他脸颊上冷硬的线条。让薛宥菲有瞬间的恍惚,那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笑,那样自然率真,炫目的令人睁不开眼睛。
冷俊尧将薛宥菲塞到副驾驶座上,然后启动跑车。拐弯时,他自后视镜中看着她的脸,看她的眼睛,盈满幸福与欢乐的神采。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仿佛,这个动作,代表了一种浪漫的誓约。
“我们要去哪里?”看他的车行驶在一条她没走过的道路上,沿途,是鲜嫩的翠绿,高大的杨树卫士般矗立着,道路两旁,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
“我去哪里,你都会跟我去吗?”冷俊尧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中,有太多深邃的东西,让宥菲想起了浩瀚无垠的星海。
“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她低声回答他的问题,然后将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回答,让他的眼神,更加明亮了起来。
跑车在一个郊外庄园停下,大概是农场主听说冷俊尧要来,与职员们列队在庄园门口欢迎。等冷俊尧与薛宥菲刚一下车,众人就高声欢迎:“恭迎冷总莅临视察!”那阵势,倒像是欢迎市领导视察一样。
冷俊尧却只是冷漠地对众人颔首,牵着薛宥菲就向庄园内走去,走了几步,他才开口问身后的一个男子:“去年我种下的那些花开花了吗?”
“已经开花了!长势非常好!”看似庄园负责人的男子恭恭敬敬地回答:“我马上带您去看看!”
“不用了,我自己记得路!”冷俊尧拒绝了男子的提议,牵着宥菲向一条石径小路上走去。
当眼前出现一片耀眼的纯白时,薛宥菲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数枝摇曳的满天星,微风一过,宛若是跳跃舞蹈的芭蕾舞者。那皎洁耀眼的白,仿佛是天际飘落的一片白云,将整个世界都幻化成了一片皎洁的素白,白的那般灿烂,白得那般辉煌,白得,仿佛有火焰席卷世界的璀璨与盛大。
“真美啊!”宥菲看痴了,站在满地如火如荼的白色满天星中,仿佛是站在一个白色的梦境之中。
“喜欢吗?”冷俊尧自后抱住薛宥菲的身体,他的双手握住她的双手,两人抬头,一起看向无垠的白色花海。
“喜欢啊!”她侧头,眼睛亮晶晶的,记得刚刚冷俊尧说过的话“去年我种下的那些花开花了吗?”她的心中有澎湃的激动:“这些,都是你亲手种下的吗?”
“嗯。”冷俊尧淡淡地点头:“我记得你最喜欢满天星。买下这片庄园时,那时候你还在法国,当时,我想,当你回国的时候,正是这些花开放的时节,把这片花海送给你做礼物,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他一边说,目光倏然黯淡。
薛宥菲敏感地觉察到他神情的变化,还以为他是为自己与司皓维的订婚而烦恼。她踮起脚尖,主动在他颊畔印上了一个蝶吻。冷俊尧顺势搂住她的腰肢,低头,霸道又蛮横地吻住她娇艳的嘴唇。这一次,他的吻,仿佛是一场奔涌的洪水,瞬间,席卷了宥菲所有的感官。
冷俊尧肆意享受着专属于宥菲的甜美诱人。脑海中,却是妈妈从高楼堕下的可怕景象,那个梦魇,一次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重播,仿佛是一个可怕的咒语,让他无法摆脱。
当初,种下这片芳草地,他也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每一次,烦恼的时候,思念的时候,他就来到这里,细心地打理这些花卉,享受暂时的宁静与忘却。每一株满天星,都寄托了他的一缕情丝,只是,明明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不应该存在的,可是,却又剪不断,理还乱。
庄园的边缘,是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冷俊尧牵着薛宥菲在沙滩上散步。两个人听着浪花奔腾的声音,赤脚,沙滩上留下了一串歪歪斜斜的脚印。
不时,有大胆的海鸟在两人身后跟随,歪着小脑袋偷偷地看着他们。等到宥菲转过头时,小家伙仰头鸣叫一声,展开翅膀,飞向蔚蓝的天空。
微凉的海水浸泡着两人的脚丫,宥菲捧起一把海沙,调皮地灌入冷俊尧的衣领中。霎时,冷俊尧感觉全身奇痒,他自后抱住她的腰,双手在她的腋窝骚动,惹得她“咯咯”娇笑个不停,气喘吁吁地哀声求饶。
“呵呵……不行了,不行了,饶了我吧!呵呵……大坏蛋……”她的眼睛中,盈满平凡恋人般的幸福与快乐。
冷俊尧看着她的眼睛,心底有某个部分,悄悄溶解着,但是,发酵的黑暗,一次又一次冲击着他脆弱受伤的内心。
当晚。
海岸篝火旁,宥菲疲惫地睡在冷俊尧的臂弯中。远方,海洋低沉的声音在暗夜中,更加悠远绵长,仿佛在唱着一首亘古不变的歌谣,冲刷着人世变迁间的悲欢与离合。
冷俊尧摩挲着薛宥菲的脸,有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来。他的目光中,盛满深沉的晦暗与挣扎的抉择。许久,打横抱起宥菲,迈开脚步,向不远处的海边别墅走去。
宥菲睁开迷蒙的眼睛,感觉着他步调的移动,满含睡意的询问:“我们要去哪里?”
冷俊尧没有回答,只是用毯子更加裹紧了她的身体。不一会儿,两人到达了海边别墅。他用钥匙打开门,闲置许久的房屋,并没有尘土与潮湿的味道,因为定期派人来打扫,暖气供应良好,整个房间里,充满温馨与舒适的感觉。
冷俊尧抱着宥菲径直向二楼走去,他用手肘推开门,立刻,清淡幽远的花香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原来,是床头柜上插着一束满天星。
他将她放在床铺上,宥菲立刻伸出手去,抚摸着满天星柔嫩的花瓣,开口问:“是你叫人放进来的吧?”
冷俊尧点点头,然后折下一朵,插在她的耳后。霎时,有一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意。他仿佛是瞬间激动了,低头,炽烈的吻如火般落在她的身上,随之,是他激情地扯掉她全身的衣服。
当她宛若娇嫩的玫瑰,徐徐在他身下绽放,冷俊尧注视着宥菲娇美的**。她丝绒般柔嫩的肌肤上,泛着玫瑰般娇嫩的红晕色泽,栗色的发丝散落在雪白的颈间,更增添无限妩媚风情。
倏然,他像是发了狂的豹子,如刃般冲入了她的身体。
“啊……”宥菲的脸上展现柔媚无限的痛苦,低低的呻吟声,听在冷俊尧的耳里,却成了最强药效的春药。他像是发了狂般,一次次在她身体里律动,身体上的肌肉被汗水浸湿,滴落在她雪白的胸前,滚烫着她细嫩的肌肤。
“俊尧,疼……”她在他的身下蹙眉低吟,两人的身体在进行着无比契合的亲密接触,但是,莫名的,宥菲的心底,却涌起了寂寞的恐惧。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冷俊尧的身体,不知不觉,泪珠滑落。
冷俊尧用唇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开口,声音带着**的沙哑:“宝贝,你为什么哭?”
回答他的,是薛宥菲更加用力的拥抱。
有过那种感觉吗?明明拥有着,却总觉得,稍不留神,它就会从你的手中溜走。
夜已深了。冷俊尧听着远方海浪的声音,裹紧毯子,抱住怀中熟睡的小人。他的下颌抵在她清香的发旋上,床头上的满天星慢慢枯萎,他在静静地等待黎明。
等待放纵的过去,即将面对的,是依旧痛苦的沉默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