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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到无路可退,宥菲转过身体,恐惧地看着追上顶楼的一群黑衣保镖。为首的男人站出来,柔声劝诱:“小姐,还是跟我们走吧!总裁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
“不!不!”宥菲拼命地摇头,泪水纷纷洒洒在风中飞溅。她紧紧握住天台的栏杆,剧烈颤抖的身体,一步步后退的脚步。
此刻,她的思绪是这样的乱,乱糟糟的没有头绪,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冷俊尧的脸。只是,不再冷漠,嘴角挑起温柔的浅笑,仿如他对自己表白的那个午后,星海一样的双眸。
“不!”她低下头来,捂住脸呜咽,泪水肆意地从指缝间流出。
“宥菲!”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温柔的憔悴。
薛宥菲睁开眼睛,泪眼朦胧,隐隐约约的光影中,看见一个摇晃的人影。刚刚那些黑衣保镖已经不知何时离去,出现的,是司皓维的身影。他站在不远处,有些悠远地望着她,仿佛是天际飘落的一个幻影。
“你……?”千钧一发时刻,宥菲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毕竟,两人是相恋七年的恋人。她几步跑上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扬起脸乞求:“皓维,带我走。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好害怕。”
司皓维抬起胳膊,将风吹乱的鬓发挽在她的脑后。他的目光有些浑浊,鼻息里,带着浓浓的酒气。他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带着苍茫与悲凉:“宥菲,打掉孩子,我带你离开这里。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说完,抓着她就向外走。
宥菲愣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他也要杀死她的孩子!她立刻疯狂地挣扎扭动,大声尖叫:“放开我。放开,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孩子的!”一边说她一边努力向后退,拽着司皓维向天台边缘移动。
司皓维喝了酒,脑袋里恍恍惚惚,意识处于不清晰的状态。身上软的也没有什么力气,任凭薛宥菲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将他拽到天台边缘。
她翻身站上去,张开双臂,猛烈的风,将她的长发四散吹开,决绝的眸子中,带着某种苍茫与坚定。
“再逼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她大声对他喊,伤心欲绝的声音,令人闻之心碎。
酒精的麻醉让司皓维双腿发软,他“砰”一声坐在地面上,垂着头不说话,仿佛睡了过去。
薛宥菲看他那个样子,不由低声喊:“司皓维,司皓维!”他,却仿佛充耳未闻,低垂着头,不说话。
宥菲立刻从天台上跳下来,迈开脚步,迅速进入电梯层,避开楼梯,害怕被那些保镖们抓住。她跑得太快,一只鞋丢了,好不容易离开医院,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开门进入,几乎是用吼的声音:“冷俊尧在哪里订婚!我就去那里!”
司机被她吓了一跳,不过一看电视墙上正在直播的奢华订婚宴,司机转动方向盘,向璀皇酒店而去。
顶楼冷冷的风将司皓维吹醒,但是酒精的麻醉还是让他思绪混乱。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繁星。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软弱,冷俊尧的强势与乔雪薇的逼迫,苦笑一声。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内心里,他也唾弃自己的行为,但是,如果不那样做,他又该如何保住自己的事业,如何赡养自己的父母?
恍恍惚惚中,眼前,浮现与宥菲在法国相遇的第一幕。那时,她是那样的清纯绝美,画布前,她浅淡的一笑,让他永生难忘,也许,这一生,他都没见过那样的笑,那样纯真绝美的笑。
他抬起头来,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袭白裙,垂头低笑的少女。不由伸出胳膊,想触摸她,深情地呢喃:“宥菲。”说话的同时,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最后,爬上了天台的边缘。眼前的宥菲,笑得更加甜了,嘴角边的小梨涡,盛满幸福的笑意。
“宥菲……”司皓维也笑了一下,脚步不由向前走:“我马上……”他话音刚落,随之,伴随着肆虐的风声,是他凄厉的惨叫:“啊……”
随即,“砰……”的一声,整个城市几乎都颤动了一下。司皓维的身体呈现“大”字型躺在地面上。鲜血,仿佛一条条溪流般从他身体的各个骨缝间流出来。他那未闭合的眼睛中,还未涣散的瞳孔,映射出整个城市的灯火璀璨,仿佛,还有美丽的梦,没有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