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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瑾辰最近有没有认真听奶奶的话啊。”宥菲抱着儿子,摸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黑色的,幼嫩宛若春草的头发开始在他的头上冒尖。瑾辰继承了冷俊尧的绝色俊美,虽然小小年纪,但是粉雕玉砌的五官,不难相信长大后的俊朗出色。
“听话,听话……” 瑾辰摇晃晃着妈妈的脖子,然后乌黑的小眼睛一亮,像是两颗黑葡萄,闪闪动人。他紧张地抱住妈妈的脖子,充满希望地问:“妈妈,你以后就不用回到那个黑房子了吧?会永远和瑾辰住在一起了吧?”
“当然,妈妈当然会和瑾辰住在一起啦!然后给瑾辰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然后带瑾辰去游乐场玩,以后,妈妈就不会回黑房子里去了。”说完,宥菲爱怜地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儿子水灵灵的小脸上。
“哇哦,太棒了!”小家伙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鬼马搞笑的可爱模样,引得附近的路人纷纷回头,赞叹是谁家的孩子能生得如此水灵可爱,钟灵毓秀。
趁儿子在自己怀里撒娇之际,宥菲转头看向李岚,诚挚地向她道谢:“李医生,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也不能守护瑾辰。今天,他能成长的这样健康与快乐,都是您的恩德啊!”一边说,一边已经热泪盈眶。
李岚一直慈爱的望着团圆的母子,听见宥菲这样说。她摸摸瑾辰的头,笑着说:“不要这样说,瑾辰能活下来,是因为有你这样坚强与伟大的妈妈,我,只不过是帮了一点小忙。”
“奶奶。”瑾辰转头,笑呵呵地对李岚裂开小嘴,甜甜地叫了一声。
不远处,哲修坐在司机的位置,依旧是千年不变的面瘫冰山脸,只是,仔细观察,可以看见他眼角偶尔的抽搐。
此时,他的老板,冷俊尧,正一脸深情地凝视着车窗外浅蓝色衣裙的女子,那深情如水的眼神,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哲修不禁在心里对他吐槽:想人家就大大方方下去相见嘛!干嘛在这里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是谁将人家害得那么惨?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就在哲修正陷于自己的遐思,冷俊尧忽然开口:“那老女人和孩子是谁?”
哲修立刻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正襟危坐,侧头,看向车窗外的三人。只见薛宥菲正亲昵地抱着一个小孩,不过,那孩子的面容,好像在哪里见过?哲修悄无声息地瞥了老板一眼,在心中哀嚎一声,不过脸上,依旧是千年不化的冰冻表情:“可能是薛小姐的亲戚吧。”
“不可能……”冷俊尧喃喃自语,他与她一起长大,对她的家世背景最清楚不过。她的妈妈是乡下来闯荡的孤女,父母早逝,怎么会一下子蹦出这么一个衣饰不菲的亲戚?看她与那孩子的亲热劲儿,一个念头从冷俊尧的心中一闪而过。
“把车再开近一点!”他声音有些高亢,充满激动与不能掩饰的紧张。哲修忍不住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老板,这可是他为数不多见的语气啊。一边想,一边将跑车小心翼翼地开近了几米。
冷俊尧紧紧地盯着宥菲怀中的小男孩,那五官,那眉眼,分明是他小时候的翻版!他的呼吸蓦然有些急促,心脏也加快了跳动,分不清心中是喜悦还是从天而降的意外。
“妈妈……”瑾辰疑惑地盯着跑车窗户里的一个奇怪叔叔,他正用大灰狼般的渴望眼神盯着他,让小家伙觉得自己是一只肥美的大白羊,害怕地将小脸埋在妈妈的怀中。
“嗯?”宥菲敏感地发现儿子心中的害怕,担忧地搂紧他的身体,问:“瑾辰怎么了?”
“有个怪叔叔一直在看我。”小家伙闷声闷气地说。
“在哪里?”宥菲顺着他的胳膊所指之处,目光望过去,只看见一辆深灰色跑车的不羁背影。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不详的预感,不由自主手臂收紧,紧紧抱住儿子的身体,生怕有人来将孩子抢走。
冷俊尧回到集团后,立刻吩咐哲修去彻查一下薛宥菲的事情。这一次,哲修竟然破天荒的提出了反对意见:“总裁,监狱方面已经提交了孩子的死亡证明书,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
“啪……”一声,冷俊尧将手中的文件夹摔在桌面上,冷声咆哮:“让你查就去查,废什么话!”
“是!”哲修立刻低头,鞠躬,毕恭毕敬地走了出去。临出门前,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抹疑惑与无奈。
冷俊尧心烦意乱地坐在旋转皮椅上,疲惫地靠着后背。原本,他以为,薛宥菲出狱后,两人之间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中间又冒出一个小孩子,而且,他肯定,那孩子十有**是他的!唉,真是越弄越乱,他疲惫地揉揉眉心。
“总裁,风总裁与曲医生来访!”助理甜美的声音从传呼机里传来。
“不见!”冷俊尧粗鲁地咆哮一声,但是他话语还没落下,办公室的门“咔嚓”一声就被推开,风浅一与曲恒走了进来,当然,顾浅灵这个小尾巴也不依不饶。
风浅一在他的对面,大大方方地拽出椅子坐下,斜笑一声:“怎么?还不想见我们?”曲恒维持他一贯的冷漠气质,静悄悄地坐下,如果不是旁边聒噪的顾浅灵,根本不会发觉他的到来:“哇,听说薛姐姐出狱了。我们是不是要去看看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冷俊尧烦躁地瞪她一眼,当即吓得小姑娘噤若寒蝉。风浅一可不怕他,奸笑一声:“怕是某人心急得早跑去看了,鬼鬼祟祟地又怕人看见,自己落了个黯然神伤。”
他的调侃逗得顾浅灵笑出声来,亮晶晶的眼睛,像闪闪的星子一般明亮。
“滚!”冷俊尧不再对三人客气,闭着眼睛下了逐客令。
“瞧瞧,有人不淡定了。”风浅一不改痞子本色,临走时,还不忘调侃他一句,说完,就拉着顾浅灵走了出去。三人这一趟来访,当然不只是瞧瞧雄狮被困的悲催模样,更重要的,还是想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因此,他先拉着顾浅灵出去,将空间留给沉默的两人。
两人走后,曲恒这个唱“白脸”的角色才正式上场。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开口,语调是一贯的清浅与平淡:“刚出去的时候,我们碰见哲修了。他说你派他去重新调查薛宥菲流产胎儿的事。既然狱方已经给出了死亡证明,你就不要再折磨两个人了。宥菲刚出狱,你觉得自己把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出去吧。我不想听。”冷俊尧闭着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疲惫,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与忧愁。
闻言,曲恒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回答:“好,你好好想想,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说完,转身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冬日的夜晚,总是凄清与寒冷的,夜空中,飘落几朵雪花。宥菲走在昏暗的小巷中,虽然身体是冷的,但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抱住儿子绵软馨香的小身体,禁不住幸福地弯了弯嘴角。
刚刚出狱,她还没有固定的住所,只能借住在李岚医生家。不过,她正积极的寻找合适的工作,然后租一套房子,尽快带着儿子搬出来,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好心善良的李岚。
也许,是她想得过于乐观,每投出一份简历,都石沉大海。亲自去面试,只要听过她曾经坐牢,用人单位都冷酷地将她排拒在门外,伤人的话语毫不留情:“对不起,我们公司不需要危害过社会的人。”
一次两次或许是打击,但是多次以后,只会变成麻木,但只要一看到儿子亮晶晶的小眼睛。她绝望的心,就重新燃烧起了希望的火焰,所有的痛苦与委屈都不翼而飞,充满了希望与斗志。
想到这里,她加快步伐,想快些赶回家去。但是,刚走到路口,却惊骇地睁大了眼睛,狠不得拔腿就跑,但是腿软的又没有了力气。
眼前,冷俊尧高大修长的身体正斜靠在李岚家门前。昏暗的灯光下,他绝色俊美的面容,较之三年前,更加成熟俊朗,墨绿色的呢子风衣掩映不住出众的身材,此刻,他灼灼的眼眸望着她,仿佛是穿透灵魂的光。
宥菲转身拔腿就跑,但是,没想到,冷俊尧动作更快,在她转身的瞬间,伸出修长的手臂,蛮横地将她搂在臂弯里。她的身高不过才到他的胸膛,冷俊尧居高临下望着怀中的小女人,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栗。
他的心中,蓦然涌上怜惜的温柔,情不自禁,低头,想碰触她柔软的嘴唇。
“啪……”耳光的清脆声在暗夜里格外清晰,冷俊尧的背脊僵直不动。目光怔愣着落在宥菲倔强而戒备的小脸上,路灯下,她的面容柔美而朦胧,虽然看不真切,但是却多了一层神秘与动人。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宥菲挣脱冷俊尧的双臂,戒备地望着他。寒夜里,吹落的雪花有些微凉,落在她的脸颊上,因为体温的熨烫,融化,滴落,宛若是眼角滴落的泪珠,晶莹剔透。
冷俊尧忽然想出口道歉,但是,自来骄傲,狂妄自大的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除了威胁和利用,在他的手段里,没有服软两个字。
“不管是我,还是我妈,三年前,已经将欠冷家的债,都还清了。三年的牢狱还不够的话,你就只能杀了我了。”宥菲站在他的对面,不卑不亢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