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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钢琴曲断掉,宴会曾出现了不小的骚动。作为宴会的主人,雪薇连忙派人联系酒店内部,通过网络链接,继续播放钢琴曲。虽然不再是人工弹奏,但是,出自名人的指尖,毕竟也差不到哪里去。众人又相拥着滑入了舞池,混乱散去。
雪薇皱眉,向宥菲与负责人的方向走来。脸色微愠,开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俊尧悄然无声地跟随雪薇的脚步,走到了几人身边。他的手中端着一杯蓝色鸡尾酒,仿佛是专程来看热闹的看客。
“乔小姐,这……”负责人的额头上都是汗,显然是吓坏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对不起,钢琴坏掉了。”虽然心中害怕,但是宥菲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咬着嘴唇,低声对雪薇说。其间,冷俊尧一直冷眼旁观着面前的情况,嘴角挑着玩味的笑。
宥菲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血,是冷的吗?又或许,自己,在他的心中,真是连家里的一个女佣都比不上吗?之后,她又嗤笑自己的傻,冷俊尧,他是恨不得自己越悲惨越好吧?这样一想,差点流下泪来。
雪薇抱臂,目光冷凝地盯着宥菲,语气有些焦急:“你知不知道这是多贵重的钢琴?是我拜托朋友借法国一个钢琴家的收藏品!”她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脸色都急的红了。
钢琴声消失后,乔雪钢也连忙跟了过来。看姐姐冷声训斥宥菲,他的心中生出怜惜,看着她柔弱的肩膀,因为极力压抑着哭意而强自撑着不动,简直像是风雨中的一朵柔弱荷花,惹人怜惜。
“对不起。”宥菲低着头,只能不断说着道歉,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仿佛支支利剑,将她的尊严,四分五裂。
“这可怎么办?俊尧?”雪薇转过脸去,哭腔浓重地望着自己的未婚夫。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有呵护入怀的悸动。
冷俊尧伸出手指,揩去她脸颊上的泪水,低低地笑了一声。
“姐。”这时,乔雪钢的声音在后方响起,他的声音浑厚圆润,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雪钢!”雪薇抬头看见弟弟向自己走过来,又装出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你也知道了?你说姐姐该怎么办?那可是法国收藏家的钢琴,唉,怎么办?”
“乔小姐,送修或是重新订购一架吧。”负责人是暂时被雇用,因此无所顾忌地提出了几人不敢说出口的想法。
闻言,宥菲几乎昏厥,钢琴是她弄坏的,无论是送修,还是重新订购,代价都不是她能承受地了的。
“姐,薛小姐只是一名钢琴师,对于送修这样昂贵的钢琴,资金恐怕有些困难。我看,就算了吧!”乔雪钢适时开口帮宥菲解围。
宥菲也不是不想承担责任,只是,承担责任的代价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因此,向乔雪钢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刚刚因为钢琴的事,她都没在意乔雪钢叫乔雪薇姐姐,这下,反应过来,才惊觉,昨晚帮助自己的乔雪钢,竟然是乔雪薇的弟弟!
“看来,也只能这样办了。”雪薇高傲地瞥了一眼低头不知所措的宥菲。
她导演了这场闹剧,不过是想让她出丑,好让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身份:与她们这样出身高贵的人,是处于不同阶层的。她们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对于她这种低贱的人,就是出卖一切,都不见的能够办到。
看够了薛宥菲不知所措的狼狈,乔雪薇捏起裙摆,转身,打算走回大厅。身后,有侍者急匆匆地跑过来,走到雪薇的面前,低头说:“刚刚法国钢琴大师打来电话,说已经将这架收藏品送给了冷俊尧先生。”
“啊……”雪薇的表情,有瞬间的冻结,侧头,疑惑与嫉恨地盯着冷俊尧,想出口质问,但是,又徒然觉得,一切都是徒劳的。
宥菲听到侍者的话,也转头望向冷俊尧,只见他刚将杯子里的鸡尾酒喝完。绅士风度翩翩,优雅高贵的动作,宛若是古欧洲的贵族。
听了侍者的话,乔雪钢才发现自己的姐夫也在场。抬起头来,看着对面优雅高贵的男人,心中,生出男人的警觉感。
“俊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薇的表情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然而,冷俊尧直接略过她的问话,转身,向大厅里走去。雪薇咬了下嘴唇,不甘地跺了跺脚,追了上去。两人走后,乔雪钢走上前,轻声安慰宥菲:“没关系了,别太担心了。”
宥菲点了点头,一颗心重新回落到肚子里,冲乔雪钢浅笑一下:“没事,不过好巧,你也在这里。”
“嗯。”乔雪钢无奈地耸耸肩膀:“我也是不情不愿的,呵呵,最讨厌这样的场合了。这样吧,我们出去透透气。你一定被吓坏了吧?”
“嗯。麻烦你了。”宥菲刚好想出去走一走,大厅里喧闹压抑的气氛,几乎将她憋坏了。
两个人走到酒店的外层花园中,初冬的天气,空气里带着凉意。乔雪钢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宥菲的肩膀上。
他的体贴照顾,像一股暖流注入了宥菲的心田。自从出狱以来,乔雪钢是第一个对她出手相助的人,她不禁抬头,对着他嫣然一笑。
那一笑,就注定了,乔雪钢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此后,宥菲都宁愿两人不曾相识,这样,她也不会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心与痛苦……
大厅内,冷俊尧一直用余光看着宥菲与乔雪钢走出大厅。他非常不高兴乔雪钢接近薛宥菲,仿佛,自己的私有物遭到了别人的觊觎,这样的想法令他非常不悦。
雪薇一直站在他的身边,但是,她清楚地明白,他虽然站在她的身旁,但是,心却不知飘荡在哪个地方。以往,她只求能拥有他的躯壳,可是,现在,她清楚的感觉到,人是多么贪婪的动物,她真正想拥有的,是他的心。
宴会结束后,宥菲卸妆,换掉衣服,准备离开。因为弄坏了钢琴,酬劳一分钱也没拿到。为了不引人注目,她选择了后门。只是,刚出门口就被人拦住了脚步。
一只长长的手臂,横亘在她的面前,抬头,是冷俊尧邪魅俊美的脸。此刻,他正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
“放我过去。”宥菲不想与他有什么纠缠,只想,快点躲开这个恶魔。
冷俊尧伸手,强势地拉住她的胳膊,不容拒绝的,将她塞进跑车,锁上车门,自己快速进入另一侧,转动方向盘,准备离去。
“放我下去!你这个疯子!放我下去!”宥菲又叫又吼,疯了般不停尖叫,像是一头张牙舞爪的小兽。
“不要动!”冷俊尧冷声低吼,她的踢打喧闹,让他无法专心开车。
“疯子!”叫骂的同时,她的一只胳膊甩到了他的面前,冷俊尧停下手上的动作,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转头,目光如炽火:“只有吻你才肯乖乖的吗?”
他的威胁,立刻让宥菲噤若寒蝉,乖乖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然而,冷俊尧却不守信用,捏住她的下巴,俯身,用炙热的吻覆盖她,用炙热的情火来燃烧她。
“唔唔……”每一次,在他的强势进攻下,宥菲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然而,这一次,她不想再做他的傀儡。狠命地推搡着他的身体,疯狂地挣扎踢打。觉察出她又要使出老伎俩:用牙齿咬他。
冷俊尧反手,紧紧地箍住她的手腕,用唇齿舔过她的每一颗牙齿,强迫她的小舌随着自己热烈起舞。
这一吻,直到两人都快窒息的时候才结束。冷俊尧放开她,朦胧的灯光中,四目相对,他伸出手臂,温柔地理过她鬓边的散发,绕在她的耳后。
暗夜里,他的眼睛,犹如闪烁的星光,令她不由自主沉溺失神。
“呜呜……”他多变而冷漠的性格让她痛苦不已,积压已久的委屈在心中爆发开来,泪水也冲出眼眶,她的眼泪,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仿佛是对这不公世界的一种抗议,又仿佛是无声的一种抗争。
转动方向盘,冷俊尧启动跑车,车尾灯划破了夜的凄迷,留下一条优美的弧线。
高速公路上,宥菲的情绪再次失控,她拍打着车窗,不断转头对他咆哮:“放我下去!我一刻也不想和你呆在一起!”
“你疯了吗?”她的疯狂不要命出乎冷俊尧意外。他一边掌握方向盘,需要在漆黑的夜色中,保证汽车的正常行驶,一边,还担心薛宥菲会跳车逃跑。
“立刻放我下去!”她冷着眼睛,仿佛盯着一个陌生人,甚至,是更加冷漠的眼神:“放我下去!”她的语调一次比一次高,最后,几乎变成了凄厉的尖叫。随之,“砰……”一声,推开了车门,即刻,高速上的风呼啸而入,吹乱了两人的头发,强劲地让人睁不开眼睛。
“薛宥菲!”冷俊尧的情绪从来没这样失控过,他手中方向盘一个打滑,车身立刻歪歪扭扭地在路面上倾斜,影响到边侧行驶的汽车。有人推下车窗,大骂:“搞什么,找死啊!”
“次……”一声,冷俊尧将汽车停在高速的路边,侧身,抓住宥菲的肩膀,大叫:“你是疯了吗?”
“用你管我?”宥菲凄厉地一笑:“冷俊尧,我变成现在这样,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看到我这样狼狈可笑,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呵呵……”一边说,她又开始又哭又笑,似乎,生活的重担,已经将她压垮了:“我这样惨,你高兴了吧?”
“是,我高兴!”冷俊尧抓住她的胳膊,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只是,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快乐:“你知道,我从十一岁那年就盼望着能看到你今天狼狈的模样吗?那时候,我该多得意啊!我曾经发誓,一定要让你尝到我遭受的所有痛苦!现在一切都成功了!但是……”冷俊尧的话锋一转,忽然,语气也低沉了下去:“只是,我没想到,自己还是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