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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杨嬷嬷下一句,李雪颜便翻墙进去,吓得杨嬷嬷一愣神,便抄小路回了碧水苑。李雪颜对李景烟的翠萍园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熟悉,完全陌生,十六年来,她是第一次进她的翠萍园,还是翻墙进来的,李雪颜按自己的方向感摸索前进,要是秀秀在这里,应该是被关在某间屋子里,说白了这也是女子的闺房,没有暗道什么。
李雪颜进入后院,先进主屋,就是李景烟的卧室,推开门,吓,这房间倒是比自己这个嫡出的小姐还要华贵,看看那梳妆台上摆着的,贴金银箔玛瑙珠七子奁、包金兽首白玉镯、金镶玉步摇钗、灵芝竹节纹玉簪……李雪颜回神,自己来找秀秀的,李雪颜叫了几声,“秀秀,你在吗秀秀?”
回答她点的是一片沉寂,李雪颜便顺着卧室的后门出去,便是小花园了,李雪颜嘟囔一声,“比皇帝还能享受。”
她绕着小花园走,来到了厨房,厨房旁边有一间小屋子,碧水苑也有,里面放着的是过冬用的柴火,李雪颜试探性走上前,推开满是灰的门,柴堆里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秀秀,是你吗?”
“柴堆中蓦地站出一个人,
“小姐。”
“秀秀。”
秀秀忍不住哭了起来,李雪颜的心中是又气又急,“你先别哭,有什么咱们回去说。”
等秀秀停止了抽噎,李雪颜才牵着她原路返回,李雪颜的轻功不怎样,勉强一个人能越过这面墙,带上一个人怕是不行,李雪颜看了看不远处的后门,一个家丁还站在那里,李雪颜转身对秀秀说,“我去把他引开,你乘机跑出去,不必等我,一直跑到碧水苑。”
“小姐,这太危险了。”
“放心,我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小姐,他一个家丁能把我怎么样。”
“那小姐你小心。”
“好。”
李雪颜偷偷的向那个家丁移去,目测距离差不多了,捡起地上的石头便朝他扔去,正中脑门,“谁,谁扔我?”
李雪颜提起裙摆便跑,那名家丁发现了李雪颜,便追了上去,“别跑,你给我站住,别跑。”
李雪颜怎么说也是练过一年的,不一会便远远超过了那名家丁,“不陪你玩了。”
纵身一跃,李雪颜便到了墙的另一面,待那名家丁追上来,李雪颜早就跑的没影了,“你……最好别让我……逮到你。”
家丁追的上气不接下气,见没了人影,也只好过过嘴瘾便回去了,李雪颜快步走回碧水苑,便见众人围在一张椅子便,李雪颜上前,只见秀秀坐在那里,止不住的哭,“小姐回来了。”
杨嬷嬷和云儿还有其他几名丫鬟给李雪颜让出一个空隙,李雪颜走上前,“秀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受伤。”
“小姐,我好疼,全身都疼。”
李雪颜撸上她的袖子,一个个细小的针眼泛着血红,李雪颜拿起她另外一只手,也是这样,众人都看的出来,这是被那种纳被子的针刺得,最毒妇人心也莫过于此,李雪颜气的牙痒痒,忍着怒意,“先回房,我给你擦点药。”
李雪颜扶着秀秀回了她的房间,云儿送来了李雪颜房里的一只青花瓷小瓶,李雪颜拔开小瓶子的塞子,一股香味袭出,“是玉露膏。”
“嗯。”
“小姐,奴婢没事,这玉露膏难求,别浪费了。”
“你……”
李雪颜气结,
“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人健健康康的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放着不用,它就失去了本身的价值。”
“小姐……”
“不许哭鼻子。”
秀秀擦了擦泪水,
“衣服都脱了,我看看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受伤。”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也好,李雪颜把瓶子递给她,云儿就在外头,你要是有什么就叫她。”
“好。”
李雪颜退了出去,便回了房,拿起那封信和那件信物,往履良住的地方走去,虽然随便找个家丁把信送到可有柳字的驿站便可以了,但此事事关重大,李雪颜还是想麻烦履良跑一趟,李雪颜上前敲了敲门,“履良,你在吗?”
门一下就打开了,履良有些惊讶李雪颜的到来,“属下见过小姐。”
“不必拘礼,我来是有事让你去办。”
“小姐请说。”
李雪颜掏出袖子里的信封和玉牌,
“麻烦你送到柳记驿站,让他们送到扬州的柳国公府。”
“是。”
李雪颜转身便离去,履良目送那倩影远去,突然李雪颜对他回眸一笑,履良顿时呆化了,“履良,今日是乞巧节,今晚便出去逛逛,别呆在府里。”
“啊……是是。”
李雪颜掩嘴一笑,便离开了,留下还傻傻站着的履良,小姐真的很漂亮。履良又想起去年他们的第一次相见,那是在苏州的客栈,自己和哥哥为了救父亲而去做小偷,那夜偷得便是李雪颜的房间,没想到自己和哥哥一进去就中了她的毒气,她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柔弱的小姐,当她那这件指着自己的脖子问,“你们是谁?”
履良便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哥哥说
“今日落在你的手里,我们兄弟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那个女子却收了剑,
“给我一个放了你们的理由。”
“你真的会放了我们?你不抓我们去报官吗?”
“把你们交给官府,我还不如亲自了结了你们。”
自己和哥哥对视一眼,那名女子等的不耐烦了,“你们说不说,不说我就送你们上路。”
“我说。”
自己狠了狠心,决定拼死一搏,
“我们的父亲得病,为了给他老人家看病,家中已经入不敷出了,该死的主人家又把地收回去了,我们不能坐着饿死,才……”
“才出来谋财害命的。”
“不不,我们不杀人。”
“说说你们父亲得病的症状。”
“麻木,他说手指或脚趾还有脸觉得有蚁爬感觉,有时会有针刺感,而且他还反应迟钝。我们叫他但他时常没有反应。下雨前后,天气寒冷等麻木感觉尤其明显。”
“还有没有别的?”
“……”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说活不过今年了。”
哥哥说着便哭起来了,
“停,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真丢人。”
“小姐,可否放我们离开了?”
“慢走。”
“难道小姐说话不算话?”
“你们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小姐请说。”
“我与你们做个交易,我出的条件便是可以延长你们父亲的生命两年以上,但超不过三年,毕竟这种病是不治之症,能活那么久已经不错了。”
“那我们能给小姐什么?”
“当我的随从,至于多久吗?我想想,……要不五年吧。”
“这……”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干,每个人一个月三两银子。”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随小姐去了,我们的父亲就没人照顾了。”
“这倒是,我还保他活两年呢,算了,我再想想,你们先回去,明早来这见我。”
“是。”
“对了,不要不来呀,毒还没解,明日来了再给你们解药。”
“好。”
第二日,我和哥哥便在客栈的门口等她,她依旧是蒙着面纱,后面还跟着一个丫头,就是秀秀,没想到这丫头的脾气比她主子还恶劣,不过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她随我们去了家里,没想到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丝毫都没有嫌弃房子的破旧,给爹爹把了脉,开了药,她便对我们说,“我想了一夜,你们走一个留一个,自己商量吧,记得快点,我可没有时间和你们耗。”
“是。”
最终哥哥留下,我和她们走了,临走时,她很不在意的扔给哥哥两百两银子,哥哥急忙还给了她,“我们不能收,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已经无以为报,万万不能收您的银子。”
“我不是白给的,你们的预付工资。”
那姑娘沉默了一会,
“履良,这几年的月钱都没了。”
“是是。”
“我们走。”
“姑娘,我们的解药呢。”
“什么解药?”
“昨夜你不是……”说我们中毒了,
“我骗你们的,我哪有那本事。”
我和哥哥一笑,竟然被这个小女子骗了,
履良回过神来,他知道,小姐是故意给哥哥钱的,至于月钱,他一直都有,自己不肯要,小姐便把银子都寄回了老家,哥哥来信几次都骂自己还敢收月钱,履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便运起轻功,往柳记驿站方向而去。小姐对我们兄弟两来说,已经不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而是朋友,哪怕为她上刀山下火海,我们兄弟两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小姐,也许我们早已身首异处了。
李雪颜回到碧水苑,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姐,该准备了。”
“云儿,秀秀不能去,咱们也不去了。”
“小姐,表小姐可是满心欢喜的在济世堂门口等着呢,还有柳小姐,还有雁儿。”
“可秀秀怎么办。”
“老身会照顾她的。”
杨嬷嬷捧着衣服走进来,
“好吧。”
既然自己答应了别人,就不能违约,
“秀秀睡了吗?”
“刚睡下。”
云儿一边帮李雪颜上装,一边和她搭话,
“又是李景烟搞的鬼,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