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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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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锦低着头笑道:“我倒也不是心善,只是看得透罢了。”“看透?苏姑娘莫非要参破禅道,落发为尼?”乔晗之笑道,“苏锦尚是看不破红尘之人,凡尘牵挂也多,即便出家,想必佛家是不会收容我这样的。”苏锦自嘲道,她自知她心里牵挂了太多,纵然懂得禅道,也不是能入佛门的人。

    城外西郊,遍地的桃花树,纷纷撒撒地落了一地,一身白衣的女子倚着桃花树干,喘息有些沉重,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竟吐出一口红血。右肩那处已经被血染透,她摸索着割下半块衣角,怎奈只能触到伤口,却怎么都无法包扎,正无计可施时,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似乎有人接住了她,轻柔地唤了一声“姐姐”,她想她一定是听错了,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泠此时分明还待在亲崇王府的水牢里。她一定是太累了,睡着了,睡着了就不会出现幻觉了。

    青衣的少年抱着脸色苍白的女子,少年左脸上还有一道血痕,但少年却全然不在意,他只是拿过女子手里的布条,然后轻柔地将她的衣裳领口开到肩膀。霂雪的皮肤不似寻常女子般肌如白雪,她的皮肤上布着不一的伤痕,他眼中流露出心疼,小心地抚过那些伤口,口中呢喃着:“姐姐,对不起,我曾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伤的,可是,我食言了,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成为亲崇王的杀人工具,呵呵呵,杀人工具……姐姐……霂雪……”泠的眼中昏暗不明。

    他给霂雪包扎好伤口,又帮她穿好衣服,他只是抱着她,静静地看着花落,花飞。莫安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幕,他轻咳一声,泠却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泠,该走了。”莫安走上前,低声道,见泠没有半点动作,不禁有些急了,道,“迷香的效力不长,你这般耗着,若是她醒了,你该怎样同她解释?是说你骗了她多年?还是说,你根本就没告诉她事实?泠,你部署多年,难道想败在她手里?”

    “住嘴!我何时给你权利让你来干涉我的事了?莫安,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泠沉下脸,眼神有些阴冷地盯着莫安,谁也没权利干涉他与霂雪的事!

    “泠!我不是想干涉你的事,我是为你好。”莫安静下心,叹。

    “为我好?”泠冷笑着,手搂紧了霂雪,他不想走,他心知这一离开便是好几年,水牢里已有人顶替他,古家的易容术绝世无双,但凡人都看不出来。

    “泠,真的该走了,再不走,你便再也走不了了。”泠对霂雪的眷恋太深,他若此时不走,等到霂雪醒了,他又怎么舍得走?何况附近监视霂雪的人,虽然用迷香迷晕了,但效力一过,那些人醒来,恐怕脱身就没那么简单了。

    “再让我看她一眼,只一眼,便好。”泠又将霂雪搂紧了几分,而他怀里的霂雪仍毫无知觉似的躺着。

    不能拖下去了!莫安估算了下时辰,再过一刻钟,迷香的效力就要过了,他上前一步,低声道:“得罪了!”然后快速点了泠身上的穴道,连带着哑穴,泠怒视着他,却开不了口,只得任由莫安将霂雪自他怀里抱开放到一旁,然后背起他走了。

    霂雪幽幽醒转之时,只觉得肩膀那处伤口疼得很,睁眼,入目的便是两个有些熟悉的人,手里的剑指着她,“这是做什么?”霂雪坐起身,看向那两人,脸色一沉,“霂雪姑娘,对不住了,主子有令,姑娘近段日子不得出密洞半步。”那两人中间一个说道,霂雪认识他,是江引身边的人,叫覆。早听说江引身边有一对双生兄弟,一个名为覆,另一个名为噩。铃木曾取笑他们两个的名字都是不吉利的。

    “出了何事?”霂雪沉着脸问道,直觉告诉她,亲崇王府必是出了什么事。

    “主子有令,不得透露,恕属下不能告诉姑娘。”覆有些为难,反倒是噩,直接说道。

    这样子,看来亲崇王府确是出了事,只是不知道为何要把她困在这里?霂雪怎么都想不出理由,又看那两人,一副死也不开口的样子,叹道:“也罢,我就不逼你们了。只是,要我留在这里,却为何要拿剑指着我?”“这……”覆嗫嚅道,看向一旁的噩,噩却全然不理覆投来的求救目光。“是怕我会逃走?”霂雪挑眉看着他们两个,也无怪他们两个对她有警戒之心,毕竟如果打起来,他们两个合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姑娘,对不住。”覆有些愕然,却又反应过来。霂雪看着覆和噩,这两人,明明有着一样的容貌,性子却是完全不同,覆的性子略内敛,而噩则是张扬,也不知这两人是如何在一起相处那么久的。

    “无妨,你有你的难处,我有些累了,你们也别守着了,我又不会跑。”霂雪有些困倦地揉了下眼睛,重新躺下,看着覆和噩两人仍举着剑,叹道。

    “是,那不打扰霂雪姑娘了。”噩收回剑,然后扯着仍在发愣的覆走了出去。

    霂雪躺着,脑海里却在想近日那个男子,武功比她还高,却甘心做别人家里的护卫,幸好她跑得快,不然若再打下去,定会死在那人手里。

    洞外漆黑一片,洞内却是明亮一片,原是亲崇王在这洞顶镶了几颗琉璃珠,这琉璃珠能夜间发光,极其稀有,当初皇帝赏赐给亲崇王几颗,他却全用来当烛火用了。若是被那皇帝知晓,只怕会惋惜不已,这么好的珠子却被当做烛火。

    许是前几日下了好长时间雨的关系,夜间昏暗不明,瘸了一腿的男子着一袭白衫,手中灯笼忽明忽暗,他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左手提着个沉甸甸的包袱,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一路往外滴血。

    他走到一片坟地,找到自己要找的坟,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包袱放在坟前,跪了下来,他轻轻抚摸着坟牌上的字,“安诺”两字,似是经历了太久的风雨,字迹已经淡了很多。

    男子的声音很沙哑,他一直呢喃着“安诺”两个字,脸上有泪滑落,滴入无尽的黑暗中,他轻喃着:“安诺,我对不住你,不能为你报仇……也没法子为你买一对香烛……今日,我杀了个人,当初将你丢弃在乱葬岗的人,我今日遇到了,哈哈哈哈……真是天意如此。”说着,他将包袱打开,里面赫然是个人头,仍未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