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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霄和陈燕急急急急跑了一段路,估计村里即使知道了,也不可能追得上他们后,就在路上找了一名路过的本村农民,给了一些钱,托他去知青点把张涛送到生产队卫生室,然后匆匆顺小道向公路跑去。
杨霄和陈燕不知道的是,他们走后,一名五十多岁的农民就已经把张涛送进了卫生室。
陈燕呼救时,一名在知青点房后自留地中摘菜的老农也听到了,急忙跑到知青点从房后的窗户向里张望,知青点内所发生的一切都被老农看在了眼里,见是张涛,老实的老农不敢进去救人,只是悄悄躲在窗外向内观望。杨霄救陈燕的一幕也被老农看在了眼里。
不过,老农没有把自己见到的一切告诉任何人,只说摘菜看出见张涛倒在知青点,就把他背到了卫生室,张涛为什么倒在知青点他也不知道。
卫生室的赤脚医生对张涛的伤做了简单的固定和包扎之后,摇了摇头,说伤太重,要送区卫生院才能救治,队卫生室处理不了。
队长马上通知队里的手扶拖拉机驾驶员,立即送张涛去区卫生院,到底出了什么事等张涛醒了在说。
“杨霄,休息一下了吧。”
一阵狂奔之后,陈燕实在跑不动了。
“燕儿,在坚持一会,我记得来时路过一大片森林,那里可以藏人,这里太空旷,要是有人追我们,没有地方可以藏,到了树林里我们在休息。”
“嗯!”
杨霄伸手挽住陈燕的胳膊,带着女孩继续向前狂奔。
又跑了一阵之后,离树林已经不远了,两人松了一口气,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
“达!达!达!”
后面传来了拖拉机的马达声。
“是队里的拖拉机,杨霄快跑,陈燕紧张地拉着杨霄,咬了咬牙拼命向树林跑去。”
就在拖拉机快追上两人时,树林已经呈现在了面前。俩人立即狂奔林中而去,然后在树林中找了一处茂密的丛林躲藏起来,不久,拖拉机“达!达!达!”的轰鸣着从树林边驶过。
风中传来一阵阵拖拉机上的交谈声。
“你们看到没有,刚刚有俩人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树林。”
“我也看见了,好奇怪,就像是在躲避我们。”
紧张得满头大汗的俩人没有听到,也没看见躺在厚厚被子上的张涛。
拖拉机是送张涛经过这里,拖拉机上的人是队里安排送张涛去区卫生院的人。
拖拉机没有停下,意味着不是来追他们的,俩人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燕……燕儿,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水沟没有,找点水喝。”
整整一天水米不沾,又拼命的跑了这么远后,杨霄觉得自己饿得头晕眼花,口中如同要冒烟一般,说话时舌头都有转不过弯来的感觉,体力透支过度,身休已经到了极限。
“我们一起去。”
过度的惊吓,一路的狂奔,满脸惨白头发零乱的陈燕比杨霄也好不了多少。
“燕……燕儿听话,你累了,找到水我在来叫你。”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惊吓过度的陈燕,在也不想离开杨霄。
杨霄无奈。“哪就一起去吧!”
二人向林中深处走去,走了好一会,水沟没有找到,只发现了一个积雨水而成的小水塘,小水塘的水有点泛黄,微微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泥腥味。塘边上还散布着一些牛羊粪,看到水,两眼一阵阵发黑的杨霄不由自主地向水塘走去。
“杨霄,你干吗?这水太脏不能喝,喝了会生病。”
陈燕伸手拦住了杨霄。
“燕……燕儿,我实在太渴了,就喝一小口,没有关系的。”
“不行,喝了会生病,我们向前在走走,会找到水的。”
“燕……燕儿,水塘边上有牛羊粪,说明附近的牛和羊都是在这个水塘中喝水,除了这个水塘,这里看来是找不到水的,天快黑了,我们还要赶路,你就让我喝一口吧,我真的渴得很难受”
同样上山下乡,在农村呆了几个月的陈燕知道杨霄说得有理,没有在阻拦。
杨霄爬在水塘边,把嘴凑到水中,顾不得水中的泥腥味,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杨霄,都怪我,没想到带点水和吃的。”
看着大口大口喝着脏水的杨霄,陈燕双眼一红自责起来。
“燕儿,怎么能怪你,当时的情况下哪里有时间想别的,好了,我们走吧。”
灌了一肚子的水后,杨霄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也不是那么的饿了。
“杨霄,等等,我洗个脸。”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陈燕也不能脱俗,走到水塘边蹲下,双手捧水洗了一把脸后,陈燕又把水塘当成镜子,对着水塘伸手将零乱的头发理了理,衣服拉了拉,觉得可以之后才站起身来。
“杨霄,好了,我们走吧。”
二人出了树林又继续奔公路而去。
天快黑了,红日渐渐西坠,山头的树林在金色的阳光照曜下一片明亮,山下的树林中却是黑呼呼、蒙蒙胧胧的,给人一种神秘的,好似有什么怪兽潜赴在内的感觉,陈燕不由自主的挽紧了杨霄的胳膊。
“杨霄,我看到公路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来到了公路上。
“燕儿!那边有一户单门独户的人家,应该不知道知青点发生的事情,我们到他家买点吃的,吃饱后在商量怎么走好吗?”
“好!”
敲开门后,陈燕对这家一看就是女主人的中年妇女道:“阿姨,我们是知青,赶路晚了,想买点吃的,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吃饱就行。”
“嗯!我给你们烧点洋芋(土豆)吧,这个快,天已经黑了,做饭怕你们等不及,好漂亮的小女孩,一看就讨人喜欢。”
“谢谢阿姨!”
阿姨,给你钱,陈燕拿出了身上仅有的一元钱向中年妇女递过去。
“自己种的,不要钱。”
中年妇女挡住了陈燕递钱的手。
陈燕坚持道:“阿姨收下吧,不开钱我们过意不去。”
“把钱收起来,在说给钱的话就是瞧不起我们,洋芋不烧了,你们走。”
中年妇女祥装拉下了脸。
“哪就谢谢阿姨了。”
陈燕只得收回了钱。
“这才对吗,以后路过一定要来我家,我给你们蒸腊肉吃。”
中年妇女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嗯!下次路过我们一定来看阿姨。”
洋芋(土豆)烧好后,二人将洋芋(土豆)装入陈燕随身带的小包内,立即告别了农妇,匆忙离开了农民家。
“燕儿!天黑了,这里离区里不远,我们是不是去区里住一宿,明天在搭车回县城。”
“不住了,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陈燕早已是惊弓之鸟,只想尽快离开。
“可是燕儿,天黑了,车是找不到的,只能步行,差不多要走一晚,我担心你坚持不住。”
杨霄有些迟疑。
陈燕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能行。杨霄,如果因为我自己的原因让你被抓走,会让我后悔一辈子的。”
严格来说,陈燕和其他的女孩不一样,多年的独立生活已经把陈燕煅炼成为了一名坚强果断的女孩,才能在今天发生的事件中瞬间做出决定,义无反顾的同杨霄踏上了逃亡之旅。
“燕儿,那我们慢慢走吧,如果走不动了就告诉我。”
“好的,杨霄,我们走吧。”
二人在黑夜之中向遥远的县城步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