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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东北来学兵旅的初始目的是想请欧阳云帮忙将募集来的资金交给救**余部,不过在学兵旅呆了两天以后,他改变了这个主意。这也是为什么欧阳云不在他依旧呆在这里的原因。
行伍多年,他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了学兵旅的与众不同之处。学兵旅的训练方法独特,很多器材是他闻所未闻的,而且训练强度之大,要求之严格都远远超过了一般标准。他试想,如果救**士兵都具备这样的素质,那么小鬼子在东北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这样一想,一个想法便盘旋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能不能请学兵旅帮忙带一下救**军官,或者,请他们派人去指教一下呢?如果用募集金做筹码的话,应该有希望吧!他决定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王东北运气不错,这不,欧阳云竟然回来了,而且主动来找他谈话并提出了这个问题。
欧阳云一直认为部队的战斗力除了刻苦的训练之外,还需要相当的实战来积累经验,壮大“老兵”队伍。他原来的打算是将学兵旅新兵分批送到翼东特警纵队那里见习的,现在王东北送上门来,他一想救**处在前线,那里才真正锻炼人,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找王东北,看看能不能和救**建立合作关系。
双方“你有情我有意”,自然一拍即合。在此基础上,欧阳云还提出一点,他们可以借锻炼队伍的机会为救**提供装备,具体操作起来也简单,全副武装的人去,空身回来。救**等东北抗日武装因为地理原因(处于日伪军包围中,一向只能以战养战),军资补充一直是一大难题,面对欧阳云这番好意,王东北自然拍手欢迎。
双方代表学兵旅和救**达成口头约定以后,王东北便在学兵旅安心住了下来,等待学兵旅第一批见习部队北上了。
7月8号下午两点左右,为吉星文所忌讳的宪兵第一团如期开拔到了任丘。不愧是老蒋的心尖疙瘩,宪兵第一团咋一出现,北平及任丘民众就被雷住了。2000余人清一色的冲锋枪,以卡车代步,头戴钢盔,身穿崭新的军服,一路雄赳赳气昂昂的唱着军歌从北平火车站直到任丘军营。
面对宪兵第一团如此军容,有幸目睹的29军诸将心中不免都酸溜溜的,有的不免就想了:什么时候老子也有这样一支部队,那现在小鬼子还敢这么放肆吗?哎,这样的军队被掌握在某人手中,实在是浪费了。29军将士都知道,老蒋之所以派出这支强军进驻任丘,不是来抗日打鬼子的,而是来抢29军聚宝盘的,他们心中自然难免哀怨。
宪兵一团的尊容,土肥原也有幸见识到了。在这之前,他刚刚得知法币改革的事情,本正感觉受到了愚弄而一肚子火呢——国民政府的法币改革措施,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将全国各地的银元换成纸币,然后将银元统一运交上海国库,以法币代替银元在市面上流通。如果真让该项改革在华北得到实施,那么所谓的“华北高度自治方案”必然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按就意味着他的一番心血白费了。
中国宪兵的名头土肥原是闻名已久了,这时心中不仅惊怒而且有些后怕,因为老蒋既然肯将这么精锐的部队派出来,那说明是铁了心要和日本对着干了——如果中日双当此时真的全面开打,那会是什么结果呢?!纵然胆大包天似土肥原,这个问题他也不敢多想。意识到这一次使出“动武”这张王牌估计没什么效力,土肥原转而决定从宋哲元身上打开缺口。法币改革一旦在华北实施,受到危害的并不仅是日本人,29军乃是首当其冲,如果财政大权一旦旁落国民政府手中,那他宋哲元还凭什么和老蒋斗呢?直接投诚算了。这样一想,他觉得也许宋哲元正需要自己从旁边添把火好趁机脱离国民政府控制呢,于是直接在西山将宋哲元堵在了屋子里,当着其警卫和幕僚的面堂而皇之的威胁说:既然国民政府已经违反了《何梅协定》,向河北重新派兵,那么日军已经有了出兵理由。如果宋哲元今日不宣布华北自治,那他就会立刻电请关东军南下!
宋哲元对于老蒋来这么一手也是相当恼怒的,土肥原这个时侯的威胁对他来说来得正是时候,他觉得是时候表明立场了,一怒之下发出通电,要求结束政训,********。
这等于变相的宣布独立,此电一出,全国哗然,并且直接引发了第二次********。
且不管这些政客是如何讨价还价,将个人命运和国运纠缠在一起喋喋不休的(读者大大们估计也不喜欢看,而西毒也写得累了),话归正题,单说宪兵第二团在团长张镇率领下征尘未洗的赶到任丘军营,在营门口,他们却被哨兵给拦住了。学兵旅哨兵才不管对方是哪根葱,举枪将车队拦了下来,对下车进行交涉的第二团军官云: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如是访客,则请登记造册,没有本部长官手令,谁也不的擅入。
张镇对这样的场面是有心里准备的,示意手下不要着急,让士兵们下车休息,然后亲自走入哨亭填写入营申请。
欧阳云今天去了钢铁厂,现在主事的乃是李铁书。大概一刻钟以后,他来到门口将张镇及第二团的士兵迎了进去。对于如何和第二团相处,欧阳云他们经过磋商,最后定下了不卑不亢、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所以李铁书表现得适度的亲热,见面以后例行的敬礼、寒暄之后,没有接受对方“师座”的称谓,直接将他们领进了空闲的一座营房。
去往营房的途中,经过操场,张镇见密密麻麻的将近两千余人成三方阵席地而坐,在他们中间,几十个士兵正依次向一个石灰画成的圈子里投弹,他哑然失笑,问道:“师座,这是在比武吗?”
这其实是学兵旅的例行比武,并没有特别的用意,李铁书听声辨意,知道张镇一定以为已方在向他们示威呢,他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例行比武共有五项,其中射击、投弹、刺杀和搏斗、武装越野分个人和团体,红蓝军对抗只有团体。
张镇和其他第二团的军官确实以为这是学兵旅在向他们示威呢,所以很是留意了一下,结果让他们吃惊不小。就拿投弹来说,不管参加比试的那些士兵是不是挑选出来的,但是一百多个士兵(以班为单位的团体射击比武)皆能达到神投手的水平,这可不是一般的部队所能具备的。
投弹个人第一名是三团一营的张大力,投弹距离八十三米六,60米距离的20次投弹打靶次次圆心,这让宪兵二团中一名叫单人雄的连长起了争胜之心,他站出来向张镇请求要和张大力比试一下。
张镇先是笑嘻嘻的骂他不懂规矩,争强好胜,然后看向李铁书说:“师座,您看?”
李铁书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单人雄一眼,先纠正了张镇的称谓,请他不要再这么称呼自己了,然后说:“那就比试一下吧。”
凡是当兵的,没有不争强好胜的,况且自己背着的还是本部荣誉。既然双方长官同意,单人雄也不客气,将衣袖卷起来,走到场子中间,对张大力说:“我们先来比试下距离吧!”说完大大咧咧的从左边的框子里拿起一枚实心手榴弹,胳膊抡圆了正想投呢,却被张大力叫住了。张大力笑眯眯的说:“长官,投距离要用这个框里的手榴弹。”
单人雄奇怪的问:“还有什么不同吗?”从右手框子里换了一颗手榴弹,然后脸色变了。
张镇看出不对,问:“怎么了?”
单人雄一张黑脸涨得通红,有些忸怩的说:“这手榴弹是加重过的,我认输。”
张镇啊了一声,不由有些尴尬。
李铁书见状,忙解释道:“投距离比的就是手劲,没太多技巧可言,所以我们就将重量增加了。投准度因为关系到实战问题,手榴弹就保持了原来的重量。”
张镇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来如此。”想起刚才参加投距离比武的学兵旅士兵投得最近的也过了七十米,他争胜心起,让单人雄试一下,看看究竟能投多远。
单人雄已经没了信心,这一投结果只有65米左右。单人雄是第二团里有名的大力士,投弹是最远的,第二团将士见他连人家的最后一名都比不上,皆感到脸上无光,一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大受影响,不少人脸色都黑了下来。
李铁书见了好笑,有心解释其中原因好宽慰他们,想了想改变了这个主意,觉得打击一下对方士气也好,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一起共事呢?
参加今天比武的学兵,平时练的就是这加重手榴弹,用习惯了,成绩自然优异,单人雄第一次见识,肯定使不习惯,水平至少打个九折,这才是他败北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