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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了无声息。
炼魔祭坛恢复了以往的安宁,宛若神灵般的葬古剑魔的躯体又降落下来,回归原位。唯一的变化就是少了一副图,多了两个人。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君傲慵懒的躺在地上,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咪,手里端着茶壶大口的喝着,味蕾上绽放着令人心情愉悦的酸甜味道,他咬紧下唇,一脸的开心,感叹道:“啊!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啊”
文苍冥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愕然的张大着嘴,愣愣的看着君傲,喃喃自语:“也就是说,你现在成了你自己的邪念?你才是——心魔?他……才是主意识?”
“是的,没错。”君傲点了点头,微笑道;“之前这永难地狱图和炼魔祭坛已经触动了我,在那地方本来就够黑了,还要来给折腾我,实在太不好受了。但也好,如若不是如此,也无法唤醒我,最后还是多亏了你这封魔链。”
君傲说着,扬起手臂,露出手腕上的封魔链。
“遭了,你现在是心魔,这些镇魔、封魔之器都对你都不利啊!要快快去掉!”文苍冥一见着封魔链,脑海嗡的一声炸响,顿时就准备动用惊神剑丸将封魔链割断。
“唉唉,别急!”君傲连声叫唤,一边将手缩了回来,说道:“你这封魔链对我的意义非凡啊,不光是封魔链,还有永难地狱图,现在也在我身上。”
君傲用手指了指赤/裸上身的地狱图纹。血红色的地狱图腾爬满了全身。之前蔓延到了脸上的图纹已经退了下来,停在颈脖上,整体看上去像是纹了一身精美无比的刺青。
“他是因极恶魔胎而生,他的意志强大,远远超乎了我,所以我被镇压了。如果没有封魔链和永难地狱图这样的镇魔器物企图消灭我,那我将永远沉睡,现在有了这些东西,虽然与之对抗会很累,但我最少还能保持一个清晰的状态。”君傲说着,喝了一大口乌梅茶,然后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说道:“现在这个‘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逆天成仙。凡是有能有助于修行的东西,他都会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所以我会趁着现在由我掌控身体的这段时间,将他带走,远离东极剑门,不然,我可以保证,他一定会做出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
“逆天成仙?为何你要逆天,成仙?”文苍冥眉头一皱,继续道:“你不是说你之所以会走上修行之道,只是因为你娘子吗?”
“是啊,为了她。”君傲眼中闪过一抹迷离,似乎回忆到了极其美好的记忆。他忽然一甩手,将还剩半壶乌梅茶的紫砂茶壶抛给了文苍冥,说道:“这紫砂茶壶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暂且放在你这吧,帮我保管好,我不确定现在的‘我’还会不会珍惜这个茶壶了。”
“我会的。”文苍冥接住紫砂茶壶点了点头,紧皱眉头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呢,为何你现在主意识会有这样的念头?”
“不单单只是主意识,我的念头也是如此,只要是我君傲分裂出来的念头,无论是邪还是恶,哪怕灵魂四分五裂!都有这样的一个念头——逆天成仙。只不过我之前只是将这当成了一个目标罢了,没有清晰的思路与明确的行动。而现在的‘我’不一样,他有清晰的思路,有了想法他就会去行动,只要是能有助于修行的事情,他都会不择手段,千方百计的去达成,他明确的知道,要怎么去做,所以……唉。”君傲说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他成了主意识,而我成了‘邪念’,成了他的心魔。”
文苍冥无奈摆了摆头,说道:“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为何会有逆天成仙这样的想法?你可知道这四个字代表含义?逆天,成仙,这本就是两个完全无法拼凑在一起的词,就算你以前同我说的,想要以凡人之心成就仙人之躯,这也都不算是逆天,只能说是宏愿罢了,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怎么来的这个想法?”
“哎呀,本来不想提的,你非要把这事问的这么清楚。”君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良久后,轻声说道:“因为一句话。”
文苍冥眉尾一挑,疑惑道:“一句话?那会是怎样的一句话?”
“嗯……你我若想再见,你则必要成仙。你若想做我的夫君,除非……你逆了这天。”君傲说完嘿嘿一笑,难得露出几丝傻气,很自豪的说道:“这是我家娘子说的,嘿嘿。”
“哈哈,你这娘子倒是霸气,再见必要成仙,她莫非会是仙女不成?做她的夫君还要逆天,啧啧,我倒真想看看你这个霸气十足的娘子。”文苍冥听完以后,心中了悟,暗道:看来是某个女修士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想要体验世俗之情,这才会找了个当年才不过十岁的君傲结为夫妻,之后离去时还给君傲留下这样的一句话,却没料到,这样的一句话却是害苦了君傲。
“她也没那么霸道,只是有些任性罢了。她走了,走了好久。她若是没走,我也不会走上修行之路,她是不是天仙我不知道,但她的确美若天仙。我一直幻想着,等我十六岁那年,与她正式成亲,然后与之携手,相依到老,生个子孙满堂,好好的享受这荣华一世……可惜,她走了。”君傲说到这情绪有些波动,猛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总而言之,我从修行之初到现在的唯一不变的目标,就是这四个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但是‘他’似乎是知道了,所以……我也暂且不去管他,任由他去闹一闹,很多事情是我做不到的,只能交给他去做了,反正最终,我会和他融为一体,到时候,以他来弥补我的不足,以我来弥补他的过失。”
“不行,此法不可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维持住现在的凡人心境,然后任由你的主意识操控身体去修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成邪念了呢?万一你真被他消灭了呢?此法不可行!你现在不是在逆天,你是在逆己!我从没听过有人这样的修行的!”文苍冥一听果断的不同意,说道:“你现在和我去找云十三,他不在的话就先去二途院找二途院长衣胜雪,一定有办法能将这因极恶魔胎诞生出来的意识消灭掉的!你再怎么想偷懒,也不能这么做!”
君傲听后,叹了口气,满脸微笑。
“不可能的,现在没人能帮我,除了我自己,魔胎是我自己种下的,我不会后悔。祸福相依,对我来说是劫难,也是机缘。相信我,我能做到,因为我是君傲!”君傲说着,十分豪气的拍了拍胸脯,忽然面色一变,五官一阵扭曲,他连忙猛地捶打了几圈地面,吼道:“给老子回去!”
文苍冥面色微变,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无力感,这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事的,我不出来还好,我出来了,他也别想那么快就把我在拉回去。”君傲抬起头,满头大汗,他站起身来,匆忙道:“但时间也不多,给。”
君傲将从山海无量袋中拿出了几个储物袋,递给了文苍冥,说道:“这些是我之前买来的一些东西,本来是想给你们的,但是后来……不过还好,现在也不算晚。”
文苍冥顿了一会,才缓缓接过这几个储物袋。
“对了,还有你先请的那块宝玉,的确是无上至宝,七窍玲珑心玉。”
“你怎么知道?”文苍冥愣了一下。
“来不及解释了,镇魔地来人了。”君傲额头冷汗直冒,他神色冷静,他手一挥,外面永难灾牢的大门缓缓关起,他连忙说道:“永难地狱图在如今我身上,我可以带你直接传送出去,现在,我要告诉你最后几件事。”
“第一,这个活死人是葬古剑魔,你出去后,想尽一切办法,将五千年的事情追查清楚,紫微剑帝将其镇压在这,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怀疑和逆圣魔帝脱不了干系。还有,先前那个魔头是葬古剑魔的一道邪念化成,除此之外,这牢里还关押着三个魔头,一个叫做翼扉魔尊,一个叫做枯鬼,是万魔山岭枯骨门的人,这两个魔头已经被我杀了,还有一个的来历我也不清楚。”
“第二,一定要将我的变化告诉獒败、不封、独孤他们几个,我现在离开后会去功德殿领取几个任务,然后离开山门,在我没有主动回来之前,你们不要来找我。”
“第三……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走错了路,被人唾弃,我希望最后是你们几个来杀我。”
“不……”文苍冥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君傲大手一挥,文苍冥就化作一道虚影凭空消失了。
君傲站在炼魔祭坛上,最后看了一眼葬古剑魔,莫名的摇了摇头,一转身,也跨入了虚空中,不知去往何处。
封闭了五千年的永难灾牢再次关闭,无人能够进出。
忽然,青铜囚牢内一具尸身手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