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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战斗,在一青的面前展开。
佛祖在上!
一青看着眼前的一幕,震惊莫名。
眼前的妖蝎之霸道强悍,超出了一青的认知。
他在这个血洞中遇到的血煞凶灵加起来,也不及这头血煞妖蝎可怕,不,连十分之一也没有。
他已认出来这头血煞妖蝎的来历,六道轮回兽。
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妖蝎,其诞生于血煞凶灵之地,以魂魄为食,以怨念为毒,其性凶残,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其蝎尾毒刺之毒极为剧烈,触之如坠六道轮回之中,故有此名。
据寺内的一部残佚的经典所记,在血洞的深处,便是幽冥血海,在这一片血海之中,便有无数凶物,而六道轮回兽便是其中之一。
由于此兽可遁迹于虚空之中,偶尔也能逃脱幽冥血海的锁困,逃到外面肆虐人间。
故而禅宗大寺雷音寺,当年被派出他的师尊本寂和本性镇守小北寺,看护血洞,以免有六道轮回兽逃脱出来。
想不到还真有六道轮回兽逃脱出来,钻入了这血洞之中。
这也让一青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这一路上没有碰到六道轮回兽这样凶残至极的妖兽。
这头血煞妖蝎的对手是一名剑修,在他身后有一个高高矗立的剑座,剑座之上,剑光缭绕,森寒凛冽,散发出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
好厉害的剑修!
一青还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同时操纵如此众多的飞剑,拥有如此种类繁多,风格各异的剑意!
这是剑阵!
一青不谙战斗,可他毕竟是小北寺本寂的高徒,见识还是有的。
他一眼便看出,眼前的这个剑阵,玄奥莫测,威力强大。
看到那个高高矗立的剑座,他突然想起,在小北寺的后堂中的壁画之中,其中有一幅图画中便有这样的一个剑座。
在图画中那个剑座之上,有九把形制不一的飞剑,而这个剑座之上,却只有六把,还有三把剑,不知所踪。
所以看上去,这名剑修的剑阵,与那一幅图画中的剑阵也大不相同,其规模也要小得多。
不过,在一青看来,这名剑修的实力,也已经是极其强大的了。
据本性师叔言道,能够出现在后堂的壁画之中的,全部都可以进入修真界百大神兵之列。
想到这里,一青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残破的禅杖,这根禅杖也曾出现在壁画之中。
当年的它,也是一件可以进入修真界百大神兵之列的神兵。
只不过,这件不世的神兵,却被握在了他的手中,一个完全不谙战斗的小沙弥手中。
神兵蒙尘,莫过于此。
而同样是神兵,那个天九剑座掌握在那个剑修手上,其威力之强大,却是让人叹为观止。
一青不由得心生神往,若是自己也通谙战技,或许可以凭借着手中的禅杖为师尊和师叔他们报仇。
他手中的禅杖残破不堪,看起来就像一根破旧无比的棍子,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任谁也想不到,这根握在一青手中的棍子竟是一件可以进入前十之列的神兵利器。
看着场中激烈无比的战斗场面,一青惊骇欲绝,表情呆滞,心神完全被眼前这场的战斗牢牢吸引。
他体内的灵力,也随着眼前的那名剑修的动作而波动,时而轻灵,时而拙重,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凝滞不前……
对方的每一次出手,都没有任何的征兆,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让人感觉无比怪异。
只看了数眼,一青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禅杖一震,散发出一缕暗金色的光华。与此同时,一缕微弱至极的禅意忽然涌入他的心头。
他体内的灵力自发运转,已如烧开的水一般,开始剧烈翻腾起来。他似是心有所悟,盘膝端坐,左手横握禅杖,右手屏掌,低垂双目,心念如一!
转瞬之间,一青浑身散发出一层淡薄的金光,浑身犹如纯金铸成一般,宝相庄严,一股威严沉凝气息冲天而起。
无数回忆和画面,在一青心间滑过,如浮光掠影,清晰得仿如一切犹在眼前。
掌门师尊和师叔的谆谆教导,一众师兄弟对他的殷殷关切之情……
无数点滴交融在一起,化作一缕缕涓涓细流,又汇合成溪流,在他心间流淌……
佛塔之下,草色青青!
年幼的一青跟在师叔的身后,看着那闪着圣洁光辉的佛塔和宝相庄严的佛像。
“我不要成佛!”
一青开口,语出惊人。
众人皆是笑他,就连本性师叔也是一脸怜爱地看着他。
唯独掌门没有笑,而是沉声问道:“为什么?”
“成了佛,就不能侍奉师尊了。”
一青清亮而稚嫩的声音,响彻整个佛寺。
“傻孩子,哪有为了侍奉师尊,而不成佛的。”
掌门的声音中,充满了慈爱和温暖,就像夕阳一样温暖。
无数记忆的片段,纷至沓来,在他的心中流淌。
“掌门,客人要来了。”本性师叔对掌门问道,“要做些什么准备?”
“寺中的丹药和灵谷没有了。”掌门略一思索,便对侍立在一旁的一青道,“你去城中买些回来。记住,三日后,方才回来,不要早,也不要晚。”
“弟子记得了。”
一青不明白,为什么三日后方才回来。不过,对于这些事,他也从来不问。
记忆的碎片,如风中的枯叶,被风卷起,四散飞扬。
一青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他躲得过枯叶,却躲不过风,无论他躲在什么地方,它都找得到他。
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血淋淋的佛掌,血淋淋的僧舍,一具具失去生机的尸体,一个个熟悉的音容笑貌……
让一青想起后山的那条妖蟒,它死死地缠住他,让他喘不过气来,强烈的恐惧和窒息感充斥全身!
直至师叔出现,一记阿难禅指,结束了它的性命。
“师叔,你犯了杀戒!要成不了佛的!”
一青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话。
“我要成了佛,你就要死了!”本性师叔的笑声响彻云霄,“你真是个小傻瓜,傻得可受的小傻瓜。”
再一次,一青感觉到自己又像被什么缠住了,让他觉得完全喘不过气,他越挣扎,对方缠得越紧。
一群手持着绳索的昆仑剑修,在他的识海中闪现!
他们在寺中到处杀人,见人就杀,就连寺中的饲喂的动物也不放过。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要成佛,我想侍奉师尊……
可是连师尊都没有了,我又该侍奉谁……
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突然从他手中的禅杖中迸发出来,犹如一张巨大无边的网,死死地困住他。
而他就像一头困兽,作着最后徒劳的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
一青发出无助的呐喊,声嘶力竭,可是他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风中!
为什么……为什么……
一遍又一遍,他声音越来越弱小,犹如他饲喂的鸟临死前的哀鸣。
“不要成佛,要报仇!以血还血,屠灭昆仑!”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心间跳出来,就像早春二月破裂的河面的冰层。
这个声音是那样的微弱,可是它又如洪钟巨吕一般,在他的心间回荡不休!
“不灭昆仑,誓不成佛!”
一青的禅心,向来安静至极。犹如寺中的那口古井,从来不现波澜,可是当这个声音出来,他的禅心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就像一块摔碎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