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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本宫就成全你的心愿。”
桂公公一听这情况不太对啊,什么叫成全自己的心愿?
桂公公抬起头,一脸梨花带雨地看向坐在软榻上的高贵女子。
女子的步摇随着女子的动作晃来晃去,却别有一番风味。
他承认不论是在何时,贵妃娘娘都可以做到让任何一个男人心动,只是这些个人中不包括皇帝。
真不知道当今皇上是不是眼睛瞎了,这么一位美人看不见嘛,非要去找什么瑶贵人。
在他的眼里,谁也没有办法和自家主子相媲美。
“来人,准备刀山火海,让桂公公尝个鲜。”
听到陈贵妃说这样的话,桂公公怎么还会不知道陈贵妃想干什么。
“娘娘,您是要奴才……”桂公公停顿了几秒又继续说道,“不过只要能搏娘娘一笑,奴才死也值了。”
桂公公缓缓的站起身来,这一次是他堂堂正正的站在陈贵妃的面前,他笑的凄然。
陈贵妃也被桂公公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着了,这是什么情况?他竟然对自己那样笑,简直是逾越了礼仪尊卑。
陈贵妃刚要训斥些什么,可是下一秒桂公公的话却让陈贵妃热泪盈眶。
周围的丫鬟以及太监们都已经将无数的刀剑抬了上来,还有火盆,炭火。
桂公公瞧着这些,也知道自己行将末路。
自己这一生在外流落,没有爹也没有娘,在宫外过着乞讨的生活,饱一顿饥一顿的。好不容易进了宫,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上天却又让他遇见了一个让他这一生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愿意飞蛾扑火的人。
爱意心中藏。波涛汹涌的天堑,只在自己的心海中兴风作浪。
是自己的路自己只能负重前行。
“娘娘,每晚记得要点安神香,量要重一点,但也不要太多,娘娘半夜易醒,醒来了,第二天精神就不好。”
“还有院里的花要少放,娘娘虽然爱花,但是花粉吸的多了,娘娘的鼻子会不舒服。”
“娘娘在吃饭前要先喝一些暖胃的汤,娘娘的肠胃不好,需要好生调理。”
“娘娘您自己还要记得天冷了多加衣,不要老是穿得薄了去等皇上下朝,那里风大,容易感染风寒。娘娘最怕吃药了。”
“……”
桂公公说了一大堆的话,不得不说的是这些事连陈贵妃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的毛病呢!
但是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个奴才是真的很有心了。
寻常人不会注意的事,他都一点一点记在了心里。
她还记得她是怎么遇见他的,那是他最落魄的时候。
他被宫里其他的太监欺负,一个人躲在宫墙的角落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全是灰。
那时她的身边没有带任何人,她告诉他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宦人家的小姐,随母亲进宫见见世面。
他信了,她拿了许多好吃的和他一同分享,他告诉她那是他有生以来吃得第一顿饱饭。他对她笑了,那笑容里有独属于少年的爽朗。
是啊,自己曾经也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的呢?
好像是从那时候起吧……
桂公公自顾自的说完之后,便认命的走向了那“刀山火海”。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吧。”
陈贵妃悄悄的向身旁的宫女说了声:“让他们全部都退下。”因为声音很小,所以桂公公并没有听到。
在宫里伺候的都是陈贵妃的娘家人,所以她并不担心会有人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宫殿里只剩下了贵妃和桂公公两个人……
半个时辰过后。
“告诉舅爷,继续找。”
桂公公从宫殿走出来,但是嘴上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风吹过池塘,有涟漪生成。
皇帝来到了从前先皇后的寝宫。
诺儿生前最喜荷花,所以他便命人从后山引水在宫殿的后面修建了一个荷花池以供皇后即使不出门也能欣赏到盛开的荷花。
他还记得两个人泛舟游于其上,累了便和衣而枕的时候,曾经的过往多美好,如今的伤痛就多剧烈。
伊人已逝,空留倩影。
远在西边的苏若寒。
苏若寒自从告别了林七他们,便一路西行来到了西边的边防重地。
西边的镇边将军是白才的儿子,白羽。
白才现在在家养老呢,早些年的时候,白才与苏若寒的外祖父,也就是王太师素来交往匪浅。
而白才的儿子白羽,是他父亲选定的接班人,与王家的关系也是十分不错的。
现在他不能回京城,陈贵妃他们必定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回去自投罗网呢!
他只能放手一搏。
来到这里。
或许在海浪来临之前的大海总是格外的平静。
药庐。
林七已经跟着殇云训练了半个月了。
每天天不亮便起来,天黑了还在练习金鸡独立呢!
真真的是应了那句话,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不过瞧一瞧殇云,也是这样陪着她的。其他的人包括小五,小云芝,长生。
所以她心中所受的委屈和痛苦都可以往心里压一压。
为了大家的美好期待,拼了。
这一天,有点冷。
因着已经是十月份的缘故。农户们的庄稼差不多都已经搬回家了。
接下来就是官府每家每户查看,收粮了。
林七家里没有农田,不过也要交税。
这天夜里,林七坐在油灯前,手里不停地拨弄着算盘。
这一年的收入,支出都需要林七在今晚算好。
毛笔和宣纸在一旁放着,林七也没有用。
她在想这一年里的所有经历,真的好像就是一场梦一样。
药庐里不知不觉多了这么多人。
关键是在这一年里,她送走了欧阳叔叔,捡了一个徒弟,还带回来一个师傅。
还有一个长生。
小五在窗外站了一会儿,他瞧着屋里的人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已经好久好久了。
再这么下去,他只怕明天的林七又要颈椎疼了。
他踱步走了过去,门是虚掩着的,只需轻轻一推就开了。
可是,自己是不是就这么进去,有点突兀。
他得找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