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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不会是有人来了吧。
小婢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她忙躲到阴暗的角落里。
只见那块石板动了几下之后便没有了动静,一切都安静得不成样子。
等到确定无事之后,小丫头才又走了出来,她看着那块石板,用自己纤弱的胳膊推了推,有点重,但好在有了一点松动的痕迹,她又加了一把劲,经过十分钟的艰难斗争之后 她终于将那块大石推开。
重见天日的小丫头开心坏了,她看着从外面洒下来的阳光,照在她的面颊上格外夺目。
她爬着上去,终于到了外面。
一片的草地,虽不是夏季那般茂密丛嵘,但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也美极了。
她看向远方,有一辆马车悠悠地在前面行驶着。
刚才的动静是马车造成的,害的她在下面心蹦蹦跳跳的。
唉,真是的。
小姑娘把石板又重新放回原来的地方,装作一切都没有移动过的痕迹。
接下来天高水阔,她只能独自流浪了。
可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保住了自己的生命。人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虽然她仍是奴籍,可是走到哪里只要自己有力气就不会饿死自己。
此时寒山在远处,苍翠而雄伟,有溪水潺潺而流,不过也有几片薄冰浮在水面上。
悠悠然,似片片帆船。
白将军府。
林七在黑暗的空间里不知沉睡了多久,自从那讨厌的压迫感消失之后,她就好好的睡了一觉。
没有人打扰她,感觉周遭都是温暖的。
直到一件金属器物放到她的嘴里,里面似乎还舀着一勺温热的粥,一双大手扶着她的下巴,强迫着她喝下去。
但是那动作极尽温柔,没有半分强硬,以至于她也很配合的就咽了下去。
嗯,味道真是鲜美极了,甜甜的,让人止不住想喝第二口。
于是林七自主地就把自己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等待着别人的投喂。
苏若寒以及在这屋子里的婢女看到此番情景,都止不住的偷笑。
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趣的姑娘,乖的不像话,竟似猫儿一般。
苏若寒轻咳了一声,但是能够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婢女们看到,这位公子脸上浮现出的浓浓笑意,好像自从他来到将军府之后,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发自内心的笑。
或许这姑娘对于这公子来说确实是非常特别的。
“公子,要不奴婢来喂吧?”阿希在旁边站着,试探着问道。
公子已经端着那碗很久了,想必双手也已经麻了。
这照顾病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阿希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公子的真实身份,但是能得到老爷亲自吩咐,一定非比寻常。
“不用了,我亲自来喂就好了。”苏若寒拒绝了阿希的好意。
从前他救了自己,如今自己也救了她。
或许冥冥之中上天给他一个可以报恩的机会。
这点活算什么?
他将碗中的羹匙又喂了一勺给林七,只见林七吞咽的很顺利。
吃完还不停的抿着嘴唇,似是在回味。
“大夫说你刚刚痊愈,不能吃的太多,否则肠胃会承受不了的。”苏若寒慢慢靠近林七,小声地对她说。
林七打了一个滚,翻过身去继续睡。
苏若寒今天的笑了笑。
他着实是没有想到,那个昔日救了他的冷艳女子,居然也会有如此慵懒随意的一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公子,今晚这位姑娘睡在在这里,那您在哪里休息呢?”
阿希担忧地问道。
下午的时候,二小姐也曾经问过相似的问题,可是公子并没有给予她一定的答案。
她知道自己去问公子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僭越了。
可是,她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说,因为这事关到姑娘和公子的名声。
苏若寒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定会引来诸多怀疑和猜忌,他倒是无妨,只是不能败坏了林七姑娘的声誉。
“无妨,我在东面的那间房子里凑合凑合就可以了。”
“东面的房子?”阿希有些惊讶。
东面的那座房子是用来堆放杂物的,虽然也有火炉,可是环境却是又脏又差,公子住在那个地方,阿希觉得不适合。
“姑娘的药熬好了吗?”苏若寒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
而是去问药煎好了没有。
林七已经把饭吃了,接下来就应该把药再喝了,这样才能快点让伤势好起来。
“回公子的话,已经煎好了,在火上温着呢。”
为了让药不凉,府中的下人自有诸多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小厮进来通报说是白将军来了。
苏若寒看了一眼阿希,阿希摇了摇头,示意她并没有告诉将军。
这点小事,她想应该没有必要打扰将军的。
可是,那会是谁呢?
突然,她脑海中一转,还能有谁?虽然是那位二小姐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其实早已有了猜测。
白将军很快便走到了屋内,虽然苏若寒是皇上的孩子,是皇后所出的嫡子。
可是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况且如今若寒的身份不易暴露,所以一听说这孩子带了个女娃子回来,他就觉得有点太冒失了。
万一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别人生疑,以至于消息传回京城可就不好了。
毕竟这一切都没有准备妥当。
胜算还是不大,他来瞧一瞧是否真如蝶儿所讲的那样。
六殿下是看上这女子了?
“白将军。”苏若寒先开的口,这里是白将军府,他是客人,不是这里的主人。为了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做白将军的远房亲戚,所以这一声称呼是必不可少的。
“嗯。”白将军倒是一副长辈的态度。
阿希向白将军行礼,他看了一眼阿希,似是想要从她那里探知些什么。
阿希的目光坚定,倒是没有什么表情,想来也没有蝶儿说的那般严重。
“老夫只是今日听闻贤侄带了一名女子回来,所以特来瞧瞧。”
若是这女子对殿下不利,那便不能留。
说着,白将军朝着床的位置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女子的容貌不算是艳丽那种的,反而是一种端庄持重的清雅之姿。
只是脸色的苍白透露出她现在很虚弱的事实。
“她怎么样了?”白将军看到林七一副狼狈的模样,也不禁心酸几分。
他最见不得像蝶儿那般大小的女孩受到欺负。
有时候他经常会想若是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把蝶儿带回来,那小丫头现在也一定和床上躺的这姑娘一样,居无定所,被人欺凌。
将军的心头那柔软的一部分被深深地触动。
“伯父,林姑娘她只是昏迷了,大夫说她腿上的伤需要好生将养否则日后会留下隐患。”
苏若寒在众人面前称白将军为伯父,如此也算是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以待在白府里。
“那就让大夫给好生看看,这么一个花一样的姑娘,未来的路还很长,别让她余生都带着遗憾。”白将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姑娘着实令人心疼啊!
一看就是个没有心机的丫头,怎么可能会是存了心来害殿下的人呢!
蝶儿这丫头就是心太细了。
回头他得好好和蝶儿说说,把这误会解开。
关于这姑娘为何会受伤,还这么严重,六殿下似乎是不方便透露,也罢,自己也没有必要去追究。
这毕竟是六殿下的私事,他没有权力过问。
只要这姑娘不会伤害到殿下就好。
他自认阅人无数,不会看错。
“老爷放心。”这话是阿希说的,她了解老爷的为人,虽然老爷名声在外。
在战场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罗,可是在一个老人的心里还有一片柔软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国家的百姓。
他见不得百姓们流离失所,这也是当初一定要来这里的原因。
“嗯。”白才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林七,多对苏若寒说,“今日你便去附近的临水榭休息吧。”
其他的白才也不愿多说,他知道六殿下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就听到苏若寒答应他。
“是,侄儿明白了。不过,林姑娘这里……”
他是没有办法安心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的。
“公子放心,这里有阿希呢,只要阿希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旁人伤林姑娘一根毛发。”
阿希郑重地向苏若寒保证,身为男子确实不宜与女子共处一室,可她是女子啊!
“那好,便有劳你了。”苏若寒向阿希道谢。
“如此就好。”白才满意地看着事情的结果。
看着苏若寒脸上的倦色,想来是没有好好休息,就算是这姑娘再怎么重要,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体不是。
“贤侄啊,你跟我走吧,这天色已晚,你也应该好好休息才是。这里自有阿希照顾。”白才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若寒知道白将军也是在为他的身体着想,便没有再坚持留下来。
随着白将军走出了院落。
还好临水榭离林姑娘的院子不远,苏若寒走进临水榭,发现这里竟是有人特意打扫过的。
屋子里一尘不染,床单被罩也是新换过的。香炉里还燃着香料,缕缕轻烟飘出,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道,给整间屋子添上了神秘的香氛色彩。
可是那香料里似乎还加了某种其他的成分。
因为闻着那香味,苏若寒竟有些困倦,他打了一个哈欠,朝着床的位置走了过去,脱去自己的外衫和棉服,就只着单衣躺进了被窝里。
暖暖的怀抱让苏若寒很快就沉睡了。
看着安静的临水榭,白才将军站在门外。
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这天气若不是早早安排好,要是当下准备,那人一定不能立刻就搬进去。
香料里加了些助眠的药,放在辛温的麝香里是不会闻出来的。
“老爷,我们该回去了,夫人还等着您用餐呢!”
身旁的小厮开口提醒着。
老爷总是被军中的事情绊住手脚,往往答应夫人的事情都会忘记。
不过自家夫人是个好心肠的,从来不会与老爷发生争吵,说话永远都是一副大家闺秀,彬彬有礼的模样。
可是无论一个人再好的脾性,也不能经历的失望太多了。
不然就会对人失望,从而丧失对人的信任。
所以老爷也不是一个武夫,在照料夫人的小性子这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要不然怎么可以做到都一大把年纪了,和夫人的感情仍旧如胶似漆的呢!
今日老爷答应了夫人要陪夫人过一个难忘的生日,所以府中的下人们都知道这件事情。
“嗯。”白才低着头离开了临水榭,走在去往白夫人房间的路上。
“老爷,老爷,您走错地方了。”跟在身后的小厮发觉自己老爷走的方向不是依水阁。
今日夫人的生日宴在依水阁举办,不是夫人的居所。
听到小厮的话,白才怔怔地看着自己脚下的路,是呀,他刚才想着苏若寒的事情有点入神,以至于忘了今天夫人在依水阁。
“少爷回来了吗?”白才问道。
““回老爷的话,刚回来。”
这个孩子最是孝顺了,每次他母亲的生日他总是第一个记得的。
也不管军营里有多忙总是会回家亲自为母亲庆生。
比他和蝶儿不知强了多少倍。
就连夫人平日里都会开玩笑说只有羽儿像一个女孩子似的,心思细腻对人周到。
“我们快点走,别耽误了,不然夫人又要生气了。”
白才催促着在前面掌灯的人。
“是,将军。”灯笼闪着火光映在人的瞳孔里。
依水阁。
“看,夫人真是越发得光彩夺目了,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一个年近不惑之年的人啊。”
一个身穿一件由锦缎制作的华贵衣裙的妇人开口说道。
她的丈夫是由皇帝亲封的西远伯,据说是一次救驾有功所以得来的爵位。
但是这个人出身并不怎么好,皇帝为了防止朝中的流言蜚语所以把人派遣到了乾州城。
因为是皇帝亲自下令让他来这里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荒凉的无人管辖的寸草不生之地,被上面派遣到这里,那还能有什么出路。
所以乾州城的一些官员对于这位伯爷也是时不时的不放在眼里。
对待这些不公平的待遇,西远伯倒是不会去计较,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远远没有和他们这些地方官较量的资格。
可是西远伯的夫人却是怨言颇多,以至于他们家的日子过的那是举步维艰。
直到白才来到了乾州城,整顿了这里的官吏,他们西远伯府才算是有了几分体面。
被人夸赞的白将军夫人心情自然是很好的。
“哪里,西远伯夫人也是一样的豪不逊色啊!”
也是 夫人的宴会,她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主角呢!
在白将军夫人身旁的老妈妈看着西远伯夫人心里暗暗想道。
“将军到。”远处传来通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