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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钊恼得把皮带拍在了桌上，吩咐赵庆道，“报公安吧。”
他真不知道秦力在自己身边干了那么久，骨头居然这么硬。
“我来吧，”赵庆去打电话，挂下后说道，“公安马上出车，就是咱们这边的路不是很好走，让我们把人送下去，另外，小米老师也要跟着走一趟，顺便做个笔录。”
“我没问题，”姜小米道，“出了这种事情，必须要严查，否则其他的女同志和家眷在厂区也不会待着安心的。”
“行，老贺，你开车，一共也就五个位置，我就不下山了，”赵庆数了一下人数，又道，“景阳同志，你要是不怕走夜路的话，自行离开就好。”
走路的距离是开车的三倍，景阳细胳膊细腿儿，姜小米可不认为她能吃这个苦。
“你离开这儿，于静知道吗？”
“知道啊，”景阳额头都是汗，“我这不是有事情要着急下山么，要不让我在后备箱待一待？”
“安全行车，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贺文钊穿好皮带，又拿了车钥匙，先出门了。
上了车，他就把车门都锁了。
偶尔看一眼后视镜，也只能看到秦力愧疚的半侧脸颊。
“秦力，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大家兄弟这么多年，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他打算再给秦力一个机会。
秦力摇头，一言不发。
贺文钊握着放线盘的手紧了几分，神色也更为深沉。
姜小米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便道，“就不浪费口舌了吧。”
“就这么算了？”贺文钊不甘心。
“哪能怎么办？”姜小米反问道，“我和他无冤无仇，他要害我，算我倒霉。”
“女同志，只能说你长得太漂亮了，”被辣椒粉辣得眼睛一直流泪的男人说道，“你看你长得多好看。”
“长得好看就是我的错？”姜小米扭头看两人，发现说话的那个人不敢和她对视，心里不由多了几分计较，“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好看，被人嫉妒了，所以那人叫你们来害我？”
两人没吭声，彻底哑了火。
但还是给了姜小米一点点线索。
应该是个女人叫他们怀里她的名声的。
和她过不去的女人有郑妍和方贝贝，以及柳蓉。
难道说是她们三个之中的一个人要害她？
细细算起来，她们三个都有可能。
所以一下子分析不出来。
汽车一下山就看到派出所的车顶闪着红灯。
手电筒的光照着笔记本，进行笔录。
姜小米看完笔录，按下手印，看着公安把人押上车。
很快，上山的路口一片漆黑。
“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贺文钊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自责，“还好你机灵，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不是没事了么，”姜小米双手放入口袋，看着他道，“现在要找出害我的人，郑妍，方贝贝，柳蓉，我猜是她们三个当中的。”
贺文钊却是摇头，“就算是，她们也不会直接参与，我的突破口是秦力。”
“他？”
“对，”贺文钊想了一路，“秦力坚定得有些古怪，我相信他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会不会他是为了别的什么人去做这件事？”姜小米问道，“他家还有什么人，厂里有记录吗？”
“有，”贺文钊忽然有了突破口，“厂里有个福利，山里条件比较艰苦，愿意上山的工人不多，所以就让工人做个登记，有合适的岗位就让他们的家属去做。至于这个秦力么……”
思索片刻，他开了车门，“先上车，回去再查。”
姜小米猜测他可能想到了什么，便上了车。
夜路不好走，汽车晃晃悠悠，姜小米的头都被晃晕了。
回到厂里，已经九点多了。
“这个本子……还有这本……”贺文钊拿出几本册子，丢给姜小米两本，“找秦力，我记得他之前做过登记，老赵让他家里人来这边敲石子，他嫌弃太累，说要去小卖部，但小卖部已经有两个人了，没有必要多一个人，所以就拒绝了。”
“按你这么说，支使秦力的人应该是郑妍，”姜小米翻了两页，将这件事情联系起来，“郑妍有能力帮着秦力的家眷安排工作。”
“不一定，”贺文钊道，“柳蓉也有能帮人工作，别忘记了她的教授头衔是怎么来的？”
“原来你知道这个……”姜小米很意外，“我以为你不知道。”
贺文钊扬了扬唇，唇角满是苦涩，“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姜小米看着他的侧脸，定了片刻，继续低头找秦力的资料。
“我猜想的没错，”半个小时后，贺文钊终于找到了秦力的资料，“他有一个妹妹，去年死了丈夫，留下一个孩子，他想带他妹妹上班，又不想让她妹妹这么辛苦，所以工作的事情不了了之了。”
“这里有电话号码，”姜小米指着电话一栏说道，“应该是他们村的，这么晚了，明天再打。”
“嗯，”贺文钊收拾资料，“你先回去，我收拾好就走。”
等收拾好了，却发现姜小米还在，“不是让你先回去了么？”
“我怕黑，”姜小米故意说谎。
贺文钊打开手电筒，一把牵起她的手往住处走去。
“本来今晚要上课的，”她没话找话。
“老赵应该通知到位了，明天再上也没关系，”贺文钊安慰道，“今晚你吓坏了，早点睡。”
姜小米握紧了他的手。
“怎么了，冷吗？”
他把手往口袋里放。
“不冷，”姜小米很欢喜他细微的变化，这样被牵着，那种熟悉的甜蜜又浮现心头。
虽然她现在不肯定贺文钊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很肯定的是她对他是有好感的。
到了住处，贺文钊舍不得松手，又不得不放开她，“快去洗洗，早点睡。”
他进屋拿自己的衣服去后院浴室洗澡。
姜小米知道他还没吃饭，去拿了个鸡蛋和一把挂面，烧了碗鸡蛋汤面给他。
洗澡后看到热气腾腾的一碗面，贺文钊呆怔，久久不能回神。
“下山后就处理我的事情，食堂现在也关了，不吃点东西怎么行，我也就会鸡蛋面条，你将就着吃，”姜小米把筷子送到他面前，微微一笑，“不好吃也要吃。”
“好香，”贺文钊喝了一口汤，暖上心头，“很好吃，不知道下回还能不能有这种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