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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田丰二人听到身后有人呼喊,便停了下来,转身看去,见是那荀攸,二人脸色顿时一沉。
沮授语气平淡的说道:“荀公达,你主袁绍的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你此时不去溜须拍马,来寻我二人作甚?”
荀攸一愣,暗道沮授对他的怨气还真深,只见他苦笑道:“公与此话何意?攸不明白,况且我主也不是袁本初,为何要去溜须拍马?”
田丰问道:“既然你主不是袁绍,那为何你会替他说话?”
荀攸顿时摇头苦笑,只见他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酒楼,说道:“此地人多嘴杂,不如我们到那处酒楼,边喝边聊,如何?”
沮授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花来不成?”
这处酒楼就是谛听营在邺城的据点,荀攸也是好巧不巧的把沮授、田丰二人领到此处,其实他也不知道这醉仙楼就是谛听营的据点,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些人、有些事往往就像是上天的安排,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声。
待三人坐下后,沮授自顾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后,说道:“可以说了吧?”
荀攸笑道:“韩馥本就是软弱无能之辈,二位大才,岂会看不出来?”
田丰脸色微变,沉声道:“即便我主百般不是,但对我等也有提携之恩,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荀攸亲自起身给沮授二人斟满了酒之后,说道:“韩馥本就是这种人,即使没有袁绍,也将会有李绍、马绍来取而代之,二位想必已经看出,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等沮授二人回答,荀攸接着说道:“但凡韩馥有一丝王霸之心的话,攸也不会与二位说这些事,如今汉失其鹿,天下群雄共逐之,既然要一展心中抱负,二位何不好好寻一条真命之龙?”
沮授不屑的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主不是真命之龙?”
荀攸笑道:“既然公与还在执着,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田丰问道:“怎么赌?赌什么?”
荀攸笑道:“就赌韩文节不是雄主,若他是,我荀攸将拜他为主,终身为韩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不是,公与是不是也要考虑下改换门庭?”
田丰与沮授随即相视一眼,片刻后沮授点头应道:“好,就这么定了,若我主不是,我与元皓一起去投你家主公。”
田丰说道:“公达是不是可以说说你主是谁了吧?”
荀攸闻言点了点头,只见他伸出手指蘸了杯中的酒水在身前的案几上写了数笔,沮授、田丰二人连忙起身看去,待看到那个字后,二人皆是心中一惊。
数日后,袁绍接到了韩馥同意让出冀州的书信,伴随的还有冀州刺史的印绶。袁绍随即与许攸、郭图等人商议了一晚上。
次日,袁绍部将颜良、文丑率军五万先行前往邺城,袁绍则带着余下的三万军旅隔日出发邺城。
冀州事变,以袁绍最终掌控冀州而落下帷幕。
袁绍当上了冀州刺史后,先封了韩馥为奋武将军这个即没有兵权也没有实权的官职,后又委派河内人朱汉为都官从事。朱汉原先曾被韩馥轻慢,这时又想迎合袁绍的心意,便擅自发兵包围韩馥的住宅,拔刀登屋。韩馥逃上楼去,躲过一劫,朱汉捉到韩馥的大儿子,随即将他的两只脚打断。
袁绍知道后立即逮捕朱汉,将他处死。但是韩馥仍然优虑惊恐,请求袁绍让他离去,袁绍随即同意。
袁绍这一连串的操作让邺城内的所有人堂皇结舌,目瞪口呆。
这日,韩馥独自一人在家中饮酒,下人来报,言沮授、田丰等人求见,韩馥连忙叫他们进来相见。
待众人来到韩馥跟前时,发现韩馥头上白发增多,面色憔悴,仿佛苍老了十来岁。
韩馥见到沮授后,便一脸懊悔的说道:“我当初不听公与言,才落到这般下场,唉!”
沮授低声道:“韩将军,往事不可追,还需向前看。”
韩馥把弄着手中的空杯,迷茫的说道:“前路在何处?”
田丰说道:“正有一去处,就是不知韩将军愿否?”
韩馥一愣,随即问道:“何处?”
田丰先是把与荀攸对赌的事情说出来,后问道:“我与公与准备去投杨征北,不知韩将军愿意与我等一道否?”
韩馥苦笑道:“杨博文与我不过数面之缘,他会收留我吗?况且我还是袁氏门生。”
沮授说道:“韩将军何不召集旧部一同前去投杨征北,到那时,必能受到杨征北的重用。”
韩馥闻言后顿时眼前一亮,随即击掌笑道:“此言甚秒,我这就去办。”
随后数日里,韩馥约见了以前的旧部,最终耿武、闵纯、张郃愿意跟随韩馥一同前往并州投杨帆,耿武、闵纯二人乃韩馥嫡系,故而袁绍执掌冀州后,处处受到排挤,只几日就从高高在上的长史、别驾沦为文案小吏,尝尽了人情冷暖,受尽了嘲笑欺弄,张郃则对鞠义的先登营耿耿于怀,那一战他始终不能忘怀,三人在韩馥的相劝下,索性一拍即合,决定一同前去投奔杨帆。
杨帆也没有想到,荀攸这位他未来的谋臣,在两人还未见面的情况下,就为他杨帆带来了韩馥的班底,袁绍未来手下的重要谋臣武将。
韩馥带人离去之时,袁绍便受到了消息,许攸当时建议道:“主公,韩文节麾下那些谋臣、武将皆是大才,放过了岂不可惜?”
袁绍不知沮授、田丰、张郃等人的能力,只见他笑道:“子远,如今我们雀占鸠巢,韩文节带几个人走就让他带走便是,无伤大雅。”
许攸气急,劝道:“主公,沮授、田丰可是冀州大能,民间百姓皆传此二人之才,如今正是收服他们的大好时机,错过了岂不可惜?”
袁绍毫不在意的笑道:“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
“唉,主公你日后定会后悔的!”许攸叹息道。
袁绍只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但他不知道的是,数年后,他果真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