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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暮一路阴鸷,周身都是寒气。
林老爷早就赶到了,正坐在京兆尹厅堂。
大理寺与京兆尹一向不对付,林老爷来了,京兆尹的人上了一杯茶,就把人晾在那里,负责的张大人都没出现。
元暮出现在门口,林老爷站起身:“王爷。”
“张如海呢?”元暮冷冷问。
“推说有事,到现在都没出现。”林老爷连生气带焦急女儿,面色发青。
元暮径自坐下。
李铭朝京兆尹的人高声呵斥道:“王爷来了,还不让张如海滚过来。”
“在呢,在呢,下官知晓王爷大驾,立马赶过来了”,张如海小跑进来。
元暮刚到门口就有人进去禀告了他。
“属下参见王爷”,张如海急得额头上都是汗。
“废话少说,立刻带本王去见本王的王妃。”元暮知晓那个娇,一刻都不想耽误,见到人才能放心,才有心思慢慢跟他算账。
“林家姑娘她有嫌疑……”
张如海的话还没说完,元暮凤眸一压瞬间含了威压。
李铭上前揪住他的领口:“张大人你是跟天借的胆敢动王妃?”
张如海头上的汗更多了:“下官不敢,只是……”
“本王现在只想先见到王妃,事缓后论。”元暮声音虽缓却透着不容置疑。
张如海抬头触及元暮的眼神,吓得一怔,感觉脖子发凉,称呼都变了:“下官,派人把王妃请过来。”
元暮站起身:“不必,你亲自陪本王过去看她。”
他晓得逍遥王可不是慈软的角色,凡忤逆他的,没有好结果的。拿衣袖擦了擦汗,往前跑着带路。
林朝朝被押在地下牢房里,张如海带着他们往阴暗的牢房进,心中暗自庆幸,自个吩咐过问官,不得对她动刑,人想来没事。
进入牢房一股潮湿夹着血腥和臭扑面而来,对元暮和林老爷这样的人,这种太过平常。
可今日是他们最娇的娇娇在这里面,几人的眉都皱了起来。
下到最下面的一个昏暗房间远远看着,林朝朝软绵绵地靠在墙上,摇摇欲坠,随时要倒下了。
几人加快脚步。
“朝朝——”
“妹妹——”
林老爷和林朝喊出声。
元暮加快脚步走在最前面,走到跟前,伸手轻轻一扯,人就扯到了自己怀里。
杏眼哭得肿了,发髻散乱,鬓发被汗又或者泪粘在小脸上。
“他们可伤你了?”元暮急急去摸着检查她可有受伤。
“没有,下官吩咐过,没有动林姑娘。”张海如在一旁小声解释。
他们是没动林朝朝,却绑了一个犯人在她跟前执刑,那犯人就在她眼前被打得血肉模糊。
林朝朝哪见过这场面,吓得没了胆,失了魂。
元暮一看人呆呆的,再一回头看到旁边绑着血肉模糊的犯人。知道是被吓到了。
弯腰打横把人抱起就往外走。
出了牢房,林老爷推了一下林朝,示意他过去把林朝朝接过去。
女儿这样被王爷抱着林老爷觉得不妥。
林朝上前伸出手:“王爷把妹妹给我吧。”
元暮冷冷扫了一眼,继续抱着人往前走。
直接把人抱上了自己的马车。
林老爷骑马来的,吩咐儿子:“去跟着王爷好好把妹妹送回家。”
上了马车元暮冷声吩咐:“回逍遥王府。”
“王爷不行,还有我妹,先把我妹送回林府。”林朝赶紧出声。
元暮根本不理,即使上了马车,他也没把人放下,而是放在膝上,小心搂着。
林朝朝还失着神,没有完全清醒。
“不怕,没事了,”元暮低头凑到她耳边低声安抚。
睫羽终是动了一下,抽了一下鼻子,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定,头靠在他怀里蹭了蹭,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了元暮身上。
到了逍遥王府,元暮吩咐林朝和李铭二人进宫去接太医。
他自己抱着林朝朝进了王府,想把人放自己床上,人却害怕地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元暮无奈,只能自己在床边坐下,把人放膝上揽着。
管家赵伯跟了进来:“王爷,王妃这是?”
“去打水来,再寻一套我没上过身的寝衣。”元暮轻声吩咐。
他突然觉得王府没有丫头是个错误,都是糙汉子连照顾她的人都没。
另外王府也该备几套她的衣裳。
赵伯打了水端了进来。
“你先坐下,本王帮你净面。”元暮把软枕拉过来,给垫在背后,放着坐下。
“你派马车去林府把侍奉王妃的绯红接来。”元暮把面帕丢水里揉洗。
“好。”
“再带两套衣裳。”元暮想了一下吩咐。
赵伯没有多言立马出去安排了。
等帮着净过面,人慢慢缓了过来。
元暮轻声问:“他们可伤了你?”
睫羽压了一下,轻摇了一下头。
审犯人的那些操作元暮都清楚,又追问:“他们是不是在你面前对旁人动刑了?”
“嗯”,林朝朝点了点头,“他们说白梅不见了,你把她怎么了?”
“你给他们说什么了?”元暮在床边坐下,帮她轻柔地顺发丝。
“我什么都没说,”林朝朝还算激灵,被他们吓得哭,却什么也没说。
元暮听了她的话笑了,虽说这个有时胆子大做点出格的事,大部分时间他的王妃还是乖巧的:“说了也没事,我说过会护着你”。
林朝领着太医进来了,给把了脉,只是受了惊吓,开了安神的药方。
赵伯也回来了,身后跟着的绯红,她看到林朝朝立马跑到床边:“姑娘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林朝朝应着绯红的话,眼睛却看向哥哥。
林朝也走到床边:“妹妹他们有没有伤你?”
林朝摇了摇头,林朝朝感觉自己一身都是那牢房的味道:“我想回林府去沐浴。”
“好,哥哥这就带你回府。”
“药还在煮,走什么走,王府难道还没沐浴的地吗?”元暮听人要走,有些不愉。
看到林朝朝不悦地抿着唇,元暮又缓和语气哄道:“这里是从山上引的山泉水,你就安心在这里沐浴,等会儿还要用药。”
绯红指了指一旁放的包裹:“姑娘我给您带来了衣裳。”
“好,那你扶我去沐浴。”林朝朝坐直身子,由丫头扶着下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