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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司？
秦卿有些警觉：“干嘛要去你公司？”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是做什么的？现在给你个机会，3分钟，穿戴整齐过来。”
小姑娘在沙发上愣了愣，见韩少渊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忙不迭把IPAD往边儿一扔，整个人就滚了过来。
帽子围巾，袜子鞋子，穿衣速度在短短一个月提升了不少，秦卿在2分58秒的时候堪堪站稳，笑嘻嘻地对韩少渊打了个不响的响指：“走，出发！”
迈巴赫稳稳驶向城市的西海岸，南罗州紧挨着群亚岛，西海岸正连着北冰洋海域。
冰冻的海面在阳光下闪烁银色的光泽，不少人在上面滑来滑去。甚至还有些晒太阳的老人，费力地将冰层破开一个洞，伸个钓竿进去翘首以待。
过了冬的鱼肉质尤为鲜美，秦卿光是看着，忍不住就吞了口唾沫。
她喜欢吃鱼，家里人人都笑话自己上辈子肯定是花猫变的，可笑归笑，每天还是变着法子给秦卿做鱼吃。
小姑娘把额头靠在车玻璃上，难得的有些安静。
可当车子驶入一个宽阔广场里，秦卿这才缓缓抬起了脑袋。
设计精致的广场，两边的绿荫虽然被大雪覆盖，可也能看出精心设计的园林格局。秦卿下车踩在白玉石的地板上，仰头看着这栋别具一格的蓝色建筑，脑海里只有震撼二字。
“这是……”
“韩氏。”
秦卿把下巴从地上捡起来，忍不住跟上韩少渊的脚步：“你们怎么把这栋建筑弄到手的啊？从线条到房屋结构设计，一看就是大师手笔，这是奥伦萨的地标吧？怎么会出租给你这样的外国公司？”
韩少渊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你猜。”
秦卿嘟嘴。
当两人一进去，大厅瞬间就安静至极，她甚至能听见大摆钟左右摇晃的摆锤声。
站在光洁的大理石面上，看着忽然变得鸦雀无声的大厅，秦卿伸手拉韩少渊的袖子：“喂。”
周围有来往的人，眼神光瞄着这幕脚步都有些凝滞。前台小妹原本电话夹在耳边记录什么，看见之后脖子一僵，话筒滚落在桌上。
突兀的声音让大家回过了神，忙不迭开始各做各的，可已经不自觉多了几分约束。
秦卿被这场面给惊住了，仿佛韩少渊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威力，连带着站在旁边的自己都感觉到有些手足无措。
男人直径走到前台，将话筒拿起放在手心：“电话都握不稳？”
圆脸的W国女郎在他的眼神下，脑袋越垂越低：“韩先生……”
“以后注意。”
韩少渊把话筒还给她，西瑞刚要松口气，就瞧见大BOSS指着他背后的小姑娘：“待会叫她怎么接应电话，专门负责我的私线。”
西瑞愣了愣：“是。”
秦卿跟着韩少渊往前走，越走越觉得怪异，身后像是粘着无数视线一样，在电梯门合上的刹那才松了口气。她看着韩少渊依旧淡定的模样，鼓着腮帮子：“你们公司就是这么管理的？”
韩少渊听出她话里的不满，微微侧头：“怎么？”
“大家都怕你。”她觉得有些难懂“一个大家都充满畏惧感的氛围，还怎么能撒手做事情？”
“那你认为呢？”
瞧见韩少渊挺配合，秦卿清了清嗓子，看着正稳稳攀升的层数，有那么一两分钟来发表言论：“我认为，管理就是一门艺术，领导者如何把握这门艺术会直接关系到整个公司员工的积极性。像你这样凶，大家只会按部就班地、揣摩着你的意思来做，这样会没有任何的创造性和积极性！”
电梯稳稳停住，伴随清脆的提醒后，门开了。
韩少渊大步跨出，伸手挡着门让秦卿出来：“然后？”
小姑娘仰着下巴盯他：“还需要说然后吗？”
出电梯门是一段长长的走廊，光洁的地板映射出洁白的光线，似乎每一寸都能让周围分毫毕现。秦卿走了一会，忽然觉得这栋楼给自己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怎么也说不上来。可当她走到这里，才恍然大悟。
这栋楼，没有任何一寸地方是目光不能触及的死角。
尤其当推门而入，进入韩少渊的办公点时，她发现站在落地窗前，整个大楼内部的房间，他这里都能清楚地看见。
“这又是何必……”
秦卿撑在透明的窗户上，俯视人来人往的走廊和露天平台上时不时出来透气的员工，心底越来越好奇这个男人究竟在做什么。
“这是必须，秦卿。”韩少渊走了几步，站在她的身边。温热的气息就在自己肩膀处，她原本想离开，可这一刻，忽然发现自己挪不动脚。
“这里不是一个用法律约束的国家，能约束的，只有威慑。”
“可是，威慑也不能用到公司里来啊，大家都怕你……”
“如果他们不怕我，你知道这里会成什么样子？”
秦卿仰头，从韩少渊深黑的眸子里看出自己天真至极的脸，天真得近乎愚蠢。她顿了顿，老实地缓缓摇头。
“我是个商人，也代表着有些家底。如果不发狠，这里的黑势力，会第一时间冲入这家大楼，这里上一秒还说着‘先生您好’的员工，或许下一秒都会拿着枪对准我的头，如果不狠，我韩少渊早就不会站在这里，俯视整个城市。”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她，而是双手撑在栏杆上，不知看向那里。韩少渊的语速并不快，话里甚至没有半点情绪，可不知怎么，秦卿却觉得自己的心开始不断地发沉。
她脑海里不由想起另一张清俊的脸，他的话和韩少渊的话重叠在一起，可一个是止步不前的自暴自弃，一个确实野心勃勃的胜券在握。所以，同为中国人，同样呆在这样的一个国家里，一个生活在最低端，卑微地在夹缝中生存。而一个却如同王者，居高临下地受人尊重与敬畏。
可是……
秦卿的视线忍不住落在韩少渊挺拔的背影上，心里想着，那么他又是怎样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