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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承在听见秦卿喊爷爷的时候，脸上流露出轻蔑的笑。
憋足的套近乎技巧，真不知韩少渊从哪里找来个这样的陪同，长相虽然不错，可身材偏单薄，从那双有些忐忑的眼睛看出，明显是酒桌上的生手。
服务生闻铃而入，恭谨地在李天承旁边90度鞠躬：“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今天天气这么阴冷，当然是需要点烈酒，给晚来的二位暖暖身子。”
李天承的手对着的正是秦卿他们的方向，韩少渊依旧没有搭理他，仿佛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时先生倒是愣过了，对秦卿露出个和善的笑：“这么乍然地喊我爷爷，确实让我想起自己已经过世的外孙女。如果她还活着，肯定也和你差不多大了。”
秦卿愣住，有些不知所措地举着杯子，视线求助似的看着韩少渊。
男人淡淡道：“抱歉，时先生。”
老人有些浑浊的眼里竟然带着星点的泪水，不由摆手失笑：“说抱歉的是我才对，小姑娘举了这么久的杯子，我这个做长辈的竟然没有半点反应，来，小姑娘，CHEERS。”
秦卿下意识抿了口柠檬水，就看见时先生的手指摸索着包上她看见的那个小布偶，因为长时间的摩挲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像这样可爱的小姑娘，确实打不下手，骂也不忍心。韩先生，这点我倒是深有体会啊。我那小孙女调皮的时候，可比你旁边这位皮多了，我每次都跟她怄气，她也每次笑嘻嘻地来哄我……直到……去世前一晚，我还说她不懂得珍惜身边的一切，可是，早知道她会在那个岔路口出事，我绝对不会再多说一句的，她想怎样我都可以满足她，只要人活着就好……”
一个人到了风烛残年，比起钱和权，更想要的是天伦之乐。
秦卿听的有些难过，从旁边抽出纸巾，递到老人手边：“爷爷别哭了。”
时先生点头：“看我，这什么场合，我怎么说了这么多……不过，你的这双眼睛真像她，也是爱这么纯洁无暇地看着我，她不喜欢喊我外公，因为觉得爷爷亲切，所以总爷爷爷爷地喊着。”
李天承听到这里，脸上的得意之色有些挂不住，沉着脸将服务生拿来的烈酒倒满，一杯给韩少渊，一杯递给秦卿：“既然满18岁了，也可以来点儿？”
酒？
她刚要推拒，韩少渊直接把杯子抽走：“只要我这个监护人在，即便是满了18岁，她也不能喝酒。”
时先生转伤心为大笑：“少渊，你还是这么实心眼。”
韩少渊摇晃酒杯：“这是对她好。”
“没想到我们生意上的谈话转而就到了育儿经上，”李天承举着杯子，视线有些阴冷：“韩先生风尘仆仆的赶来，还别有用心地带着个小姑娘来喊爷爷，恐怕不是说两句话这么简单吧？”
他的话说得直白，时老先生慢慢收起了笑容。
“我为什么而来，难道你还不知道？”
韩少渊目光沉沉，对着李天承举杯，转而抬手对着时老先生致敬：“补上方才的话，我替卿卿喝了这杯酒。”
言罢仰头，将烈酒一饮而尽。
半杯的量，就这么一口喝下，秦卿一下就着急了，忙不迭想给他倒柠檬水，却被韩少渊按着手。
“韩先生鲜少出入这样的场合，如今这样不请自来，确实让李某有些惊讶，既然聚在一起也算是朋友，敬你一杯。”
李天承这家伙真是可恶！
他端着一杯红酒，即便是敬也只抿一口，而韩少渊呢，旁边全是烈酒专用的盎司杯，一次一杯怎么比得过他抿一口的量。
这么一来二去，韩少渊虽然表面淡淡的，可脸色却有些发白。
秦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冲上去就把李天承那虚伪的脸给撕了，同时不住地在面拿腿勾韩少渊的，提醒他少喝点。
男人面不改色地放下酒杯，最终忍无可忍地微微侧头在秦卿耳边说：“你知道在这里，一个女人在餐桌下拿腿勾别人以为着什么吗？我希望这样的情况不要出现第二次，或者是第二个目标上。”
秦卿先是不懂，而后恍然地张大了嘴，明明没有喝酒，脸上却像是晕了一层胭脂，粉嫩可爱。
她讪讪收腿，身体往旁边挪了下，可旁边又是李天承，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在这里煽风点火，韩少渊竟然全盘接纳，而时先生这个老狐狸却没有明显地在向着谁，一直笑眯眯坐在那里，似乎看两人这么斗很开心，一副渔翁得利的心态。
可韩少渊耗不起，胃病犯了本来就要慢慢养，而他却在这里喝烈酒。面对李天承的挑衅，都是淡淡地接收。
秦卿觉得周围的空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不然心脏那里为什么会一抽一抽的疼。她恨不得自己此刻能变成千杯不醉的人，至少能帮韩少渊把这些酒全挡下。
不知道多久过去，男人举杯的手有些顿，左手在凳子上微微用力。
秦卿咬着下唇，忍着不再看韩少渊，视线落在李天承的身上，几乎快要喷火。
看着这程度再继续下去就有些过了，时先生终于开口，拉回正题：“关于美洲的项目，我们公司也为此讨论过很多次，相信两位负责人也对自己的产品有相当的了解和自信。至于合作……”
李天承有些沉不住气：“时先生，既然您已经拒绝了与远程国际的合作，那么最好的选择当然是天佑，相信除了我们，其他公司就是有这个雄心，也没有这个能力来包揽这个项目。”
老人的话被打断，微不可闻地笑了笑，视线却落在韩少渊的身上。
男人沉稳大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时老先生点头继续。
“你们的产品，我都看过，各方参数几乎是不分伯仲，如果不是两家公司口碑在那里，我真的怀疑是否有人暗中在倒卖这其中的……秘密。”
时先生的话音刚落，韩少渊微微沉了眼角，项目的秘密……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