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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说完。又憋着一口气，委屈至极：“你又没说不准进。”
韩少渊依在门口，神色冷冷的，与之前给自己上药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她下意识明白，他这是在生气。
可是生什么气？为什么要生气？秦卿想起书上的字，想起那张照片，不知怎么的整个心都在难受。
“不就是看了你的书，有必要这么生气吗？还是书里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她刚说完，就瞧见男人的脸更沉了几分，心知触碰到了韩少渊的逆鳞。
可奇怪的是，自己越这么说，心底竟然越畅快，忍不住加快语速：“究竟是怕我看见这些东西，还是怕我知道你曾经和曼欣姐在一起过？”
掷地有声的话一出口，秦卿就顿时后悔了。
韩少渊的呼吸在听见周曼欣三个字的时候一顿，她成功让他有不说话的时候，可这样的胜利果实，她竟然一点品尝的念头也没有。更多的，像是陷在沼泽地里，越挣扎，越往下沉。
“我和她的过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韩少渊说完这句就往前走，秦卿下意识地捂着后面的抽屉，可在男人的眼神下不自觉地往旁边挪动半步。
韩少渊打开它，第一眼就看见那张照片，他拿起来看了一阵，居高临下看着垂头的秦卿。
“你好奇？那好，我告诉你秦卿，我和周曼欣的确在一起过，在一起了整整八年。从初中到大学毕业，直到分手之后都保持着联系，我想我们初中的时候，你还在做什么？牙牙学语？还是学走路？”
秦卿猛地推开他：“谁管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说完这句话就跑了出去，韩少渊双手撑在书桌上，隔了一会用力捶了下桌面。
秦卿一口气冲出去才觉得冷，她在门口站了几秒，却发现在陌生的过度里，她连任性的资格都没有。这几秒的时间，足够韩少渊从屋里冲出来找她，可等了一阵，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小姑娘站了一会，勾唇无声地笑了一下，笑容却是苦涩的。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他为什么要来追你呢。”
自言自语了一阵，秦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子，转头往回走的时候发现斜对面有家药店。
手在包里捏到了几张纸币，她回头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屋，有些伤心叹了口气，独自往药店那里走去。
药毕竟是要入口的，秦卿费力地给药师形容了韩少渊的症状，再仔细地将药盒挨着对比，忌讳什么，什么相克，全部问得清清楚楚才罢休。
等她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有20来分钟了，秦卿把手放在眼皮上做望远镜，心想着自己这算是表现很好了吧。
一想到韩少渊看见自己买药回去的场景，他脸色肯定会很尴尬，毕竟刚才才冲自己发了火，眼下她不仅没有计较，还不计前嫌地去给他买胃药……
秦卿磨蹭地沿着花园边沿走，边走边想，或许他就不生气了，还会给自己道歉，那么……她也会勉为其难地原谅他的。
可刚走了没多久，秦卿就发现原本空旷的木屋外停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从车型和颜色来看，几乎可以判定车主是个女人。
她愣了愣，手心攥着的药口袋顿时有千斤重。
韩少渊正准备拿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秦卿哆嗦着开门进来，两人迎面差点撞上，她吓了一跳脚下打滑就往后仰去，好在对方眼疾手快地一捞，把人捞了回来。
“啊，谢谢。”
“不用。”
韩少渊发现她这几分钟又比前阵子老实了些，不禁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没有带外套的秦卿只穿着一件薄毛衣，小脚裤更显得双腿纤细笔直，毛茸茸的卡其色雪地靴是她这个冬天都离不开的东西。湿冷的空气把她的黑发都沾湿在脸颊上，连带着睫毛上都带着水汽，看起来又落魄又可怜。
秦卿一声不吭地进了屋，看见桌上散落的药盒和半杯温水微微愣住，而后把药口袋塞进包里，手再堵在口袋外面，生怕露出什么被人发现了。
“少渊，水凉了吗？我这里又烧了一壶热的……”
温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带着不自觉的娇嗔，熟悉的身影从转角走出，看见秦卿的时候明显一愣，继而很快恢复如常：“呀，你回来了？方才少渊还担心呢，非要出来找你。”
“曼欣姐，您回来了。”
周曼欣下意识顿住，秦卿说得是回来了，没说你好，那证明她应该已经知道……
她看了眼正在放大衣的韩少渊，视线落在秦卿身上时露出个灿烂的笑：“我住不惯这里的宾馆，少渊又担心W国治安不好，所以我就住在这里。原本计划今天回国的，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东西落在这，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们。”
她说得落落大方，脸上是温柔的笑，微卷的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脑后，只有一缕顺着脸颊滑落，细致中透着十足的妩媚。这样的妩媚，秦卿从没在电视上看见过，也只有……在韩少渊在的时候，她的身上才能流露出这样小女人的气质。
秦卿指向厕所：“你忘带的是睡衣吗？那里挂着一件。”
“呀！原来是在那里！”周曼欣高兴地拍了一下手：“我找遍了卧室和衣帽间，就是没找到！这件睡衣是一个阿姨送我的，我穿了好几年了，换别的还真不习惯，谢谢你了小姑娘。”
头被人揉了揉，柔顺的黑发成了一堆乱毛。女人温热的甜美的气息还在发梢间残存，秦卿摸了两下头发，忽然开始纳闷自己之前到底是在别扭什么。
一个是自己的偶像，一个是自己的监护人，他们在一起过她又矫情个什么劲！
秦卿一边梳着头发，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是在无理取闹。
“跑哪去了？”
“唔，就外面乱逛了下。”
药在包里捂得紧紧的，秦卿叹了口气，给韩少渊倒了杯热水，终于把皱巴巴的口袋掏出：“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身体，喏，药别断。”